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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新娘(石氏系列)(22)



她要名份,他给她;她要独占王妃的头衔,他也给她;甚至她要他这辈子只碰她,他也可以做到。

但是,她的回报呢?除了恨,还是恨!因为他是辽人,因为初相遇的情况是他掳了她,因为他当了她第一个男人……凡是他身上的一切特质,都是她恨他的理由。

「你……揍了她?」

「没有!」他低吼一声。

「她知道你打算立她为妃吗?」

「知道!并且将它视若敝屣!」他不懂!她先前就是计较这名份而与他决裂的,为甚么他最后依了她,却惹来她的恨意?既然她说不稀罕,为甚么又硬来争?争到了却仍不满足?

天杀的!而他居然为了她的眼泪,她那 痛他的心的哭泣声而丢盔弃甲,心神不定,只求她不再哭泣!

她个性中的倔傲不容许她哭泣,但她哭了!到底他要怎么做?他又是那里做错了?

「既然她不重视,你仍要娶她?」

耶律隆绪并不是那么反对胡汉通婚,毕竟十数年来他倡行汉化,颇得绩效。

而且,在统合兵权之后,他的计划便是通婚政策,也许由他这个堂弟来起头也不错。

两人自幼一同成长,他还会不了解耶律烈吗?他火爆、易怒,却又睿智聪颖,任何时候都以国家安危为第一孝忠。他的忠心是不容置疑,但一旦碰上爱情,他就败得冤枉。

他心中早已有底,这个向来不注重女人的堂弟,若不是完全的无情,就必然是绝对的痴情。一但对某个女人动了心,将会完全的无法自拔。到底是甚么样的女人弄得耶律烈颠颠倒倒?想必她有甚么特质吸引住他吧?但也可能是那特质导致成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大宋的女人不是比契丹的女子更为柔顺吗?他们对女人的规范比牛毛还多,照理说一个被掳来的女人,能受到恩宠就该感激不已了,为甚么会弄到现在这种情况?还不惜与烈反目成仇?话说回来,有胆子与烈顽抗的人,想必也不凡了。

还没有人,不论男女敢惹怒他,更别说面对他的怒气了。

耶律隆绪微微抚着自己的左膝;那儿有一道疤,是十八年前被耶律烈所打伤。

他们兄弟一场,虽亲昵知心,却也难免有磨擦的时候。而自己又身为皇太子,人人礼让他,不敢违抗他,连比赛马上射箭都不敢表现得比他好;而事实上,同年纪的玩伴,也没几个比得上他的技艺。而其中,耶律烈就是与他不相上下的杰出好手,小了他二岁,却大出风头。当时被娇宠得任性又心高气傲的他,因在一次马赛中败给耶律烈而打了他一鞭,换做别人,顶多痛哭失声,敢怒不敢言,但是耶律隆绪却在十岁那年得到了第一个伤口。

耶律烈被惹毛的怒气是吓人的,根本不管他是皇太子,扑上他就是一顿没命的狠打。身高体形比不上人,打法也没个技巧;两人扭打到大人来拉开才算终结。从此,他们俩居然成了好哥儿们!耶律隆绪才真正有了一个知心的玩伴,也开始学到了一些待人处世的道理,更深深知道千万别惹毛他这位堂弟。虽然近几年他已收敛不少,但并不代表一但被惹毛,他那火力威猛的脾气会转弱。

君绮罗,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耶律烈烦躁道:「反正她非得在我身边不可!不管她有甚么把戏,也不管她要不要,我都要立她为妃!至于那三位公主,你自己接收或安排嫁人,随你!」

「好像不答应不行哪!幸好还没正式下诏书,否则成命难收回。」耶律隆绪顿了顿道:「她是君家的人吧?」

「她还是个经商谈判的高手!」

「那么,一但她成了王妃,不会介意把缧丝的制造技术传入大辽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代表大辽皇帝已应允了这一桩婚姻,并且乐观其成。

「谢谢!」

「回去告诉她这个消息吧!你总不希望一直跟她这样耗下去!」

耶律烈起身,单膝跪地,正式的向他答谢,拱手道:「属下告退。」

立即快步出了皇城。

要是他不允许,这会儿只怕他得找片城墙来抵挡烈的怒气了。他那还会记得他是可汗?还这么有礼的告退?耶律隆绪摇首低笑:「祝福你了,兄弟!希望未来的数十年,那女人不会逼疯你。」

拂开身上的雪花,他漫步回寝宫,心中想着改天一定要去会一会那君绮罗,看看她有何魅力让烈这般失魂!

情字这东西哪!唉……

 第七章

在耶律烈狂怒奔出别院后不久,冬银悄悄推门进入族长的房中,先是被满屋子的疮痍吓得低呼出声,再看到昏倒在床上、双腕被绑出血痕的君绮罗,叫了出来。

「小姐!小姐……」

连忙拿过剪子剪开那些布条,在疼痛中,君绮罗回复了神志。

「冬银……我恨他!」她低喃。

冬银扶住她的双肩,眼中一抹坚定。

「小姐!你换上汉服逃走吧!只要进入幽州,进入汉人的地方,你就安全了,你就可以回家了,也可以安心生下孩子…。」她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里头有几件粗布衣棠,与几锭金子。

「冬银?」君绮罗怔愣的看她。

冬银连忙替她更衣,流泪道:「你是个好人,你不该受到这些对待的!有人要杀你,有人要欺负你。而少主,少主他又这样对你,我看不过去。门外的人都被我下了迷药,你快逃吧!能逃多还是多远。」

她还能去那里?那来的脸回家?

不过她倒是不愿再见到他!死也不愿!她握住冬银的手,诚挚道:「谢谢你,冬银,你对我的好,我下辈子回报你!」

「别说这个!来,小姐,后门有一匹马!」冬银扶着君绮罗奔向后门。

跃上马背,她深深看了眼这宅院。

别了!一切!

依着她曾有的记忆,她策马奔向东边的方向。

冬银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关上门板,双手合十,看向天空。她知道她这样做是对的,可是为甚么心中却闪着不祥的阴影?她无法下手杀死小姐,但一但小姐回到部族中,一定还会遭到别人暗杀;而且,少主娶了妻之后会对小姐更坏!真的,她不忍心再看到有人与她相同的命运了。

她跑回厨房,看着被药迷昏的厨子,她也从水桶中舀起一瓢水喝下,立即也昏迷过去。全宅的人都被下了药,那么少主回来后的第一个念头会是小姐被劫了,而不会知道是地做的。给了少主这个误导,就不会知道小姐独自逃回南方了,小姐会安全吧?

小姐,希望你能平安回家……

冬银所不知道的是,当她关上后门之后,林子中奔出一匹守候已久的灰马,尾随君绮罗的方向而去。马背上,一个斜背大刀的红毛大汉正扬着一抹狞笑,双眼直盯住他垂涎已久的猎物;脑子中已得意的幻想这女人尝起来是甚么味道!

※ ※ ※

耶律烈奔回别院,立刻感觉到情况不对劲。宅子内静得没一点声叫,连大门也没人守;十二骑与族兵在皇城外的帐篷过夜,但别院中至少还有二十来个佣人与咄罗奇在守着呀!他踢开大门,立即见到昏倒在两旁的门丁,探了探鼻息,确定破人下了药!倏地,他狂奔向西厢的房中,不再停下来注意沿路倒着的佣人。绮罗!他此刻心中只想到她!

房中除了被他破坏的物品外,就只剩下散乱在床头带着血迹的布条。

她被掳走了!是谁?为甚么带子上会有血?耶律烈肝胆尽裂得差点倒下去。

不!不可能!掳她的人不会如此残忍砍断她的双手,而且床上垃没有大量的血迹……

他心中虽燃着熊熊的怒火,但脚下可没有任何耽搁。在紧急时刻,即使心中怒意澎湃不已,他仍能保持冷静的思维,他会把怒气维持到找到绑架绮罗的人再发泄!幸好雪已停,否则他要找人就更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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