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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会帮你提回来。」
她很快伸手阻止他再说出更多利诱条款,如果她再不答应,这位二冰先生恐怕连家传的冰山也要拿出来送她喽!
「好好好!立刻走。」这次换她拉住他,揪着他衣袖走进空着的电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所以坚持两个人独自逛街,不和其他人一道。
他们走到出租机车与脚踏车的地方,她问着。卓然租了一辆机车牵到她身边,没有马上启动,回道:
「嗯。等一下找个地方喝饮料再谈。」
看着他拿来一块抹布仔细地擦拭机车座椅,觉得他其实颇为体贴,可是……
「为什么你说话的口气那么冷漠?常常显得像命令。」
「会吗?」他动作一顿,眉头又打了个蝴蝶结。
「你……生气啦?」她口气变得好小心。
「我只是在想你的话,你怎么会当我在生气?」他忍耐很久了,觉得她解读别人情绪的功力真的有待加强。老这么误会他,他多无辜!
「你看起来很像生气呀。」
「胡说。」蝴蝶结打出第二朵。
梁霞衣二话不说,掏出背包里的小圆镜,凑到他眼前--
「以一般人的标准来说,这表情就叫生气。」
卓然瞪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语。眉头是很皱,但是眼神又不凶,明察秋毫的人都该知道他没在生气。
「我本来就长这样。」他横她一眼。
梁霞衣耸耸肩,对这种脸皮从来不运动的人也就不忍多苛责。长成这种表情,想来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嘻……
也许是工作上愈来愈融洽,她逐渐不怕这两个人了。她甚至猜测这两人之所以酷酷的,搞下好是因为木讷,而非来自跩。这样一想,就觉得这两位同事挺可爱的,虽然讲话语气冷淡客气且疏远,但是在冰箱里住久了,也就不太怕这些冰人啦!她的适应力是很强的。
他发动机车,示意她上来。
她看了看自己的及膝裙,吞了下口水,交代道:
「请您务必小心骑车,不贪快、不逞速,谢谢。」
他的回答是递给她一只安全帽。
好吧,当作他是同意了。就算下顾念她这可爱小秘书的大好前途,总会珍重一下他前程似锦的未来吧。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之后,她小心翼翼的侧坐上去。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揪紧座椅后头的横条。
车行很慢,才三四十左右,很兜风的态势。她的心终于安了下来,有心情跟他谈天了。
「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有没有女朋友呀?」这可是全公司女性都很好奇的呢。
沉默。
她、心跳快了些,小声问:「你……生气……」
他突地停住机车,害她心脏差点也跟着停了。
「你总是问完一个问题之后,不给人时间回答,就认定对方在生气吗?」机车停在一处热闹的市集旁,他回头问她。
嗄?他在指责她吗?
好冤枉喔。「我是看你没回答……」
「我在想啊,想完就会回答你。」他示意她下来,将安全帽放进椅座下面。
梁霞衣一边动作一边回应:
「这种事还要想哦?不就是『有』以及『没有』这几个宇吗?」
他摇头。「我就不能先想要不要回答你吗?」
「那你也未免想太久了。」她稀奇看他,「平常工作时,你不是明快简洁的吗?有时候企划部的人要跟你哈拉,你都可以在一分钟之内打发掉他们,就没见你想个老半天。」
「那是工作场合,随便说有事要忙就可以了。」
「那你当然也可以随便应应,打发我呀!聊天嘛,不就是闲扯淡以填充无言以对时的尴尬情境,再说……」
「我不想打发你。」他说着。
「啊?!」她愣住,突然问讲不出话,本来有满肚子的「偶个人认为」大论也忘个精光。
「吃冰?」他指着五公尺处的冰果店。
「这是问句?」她好小心的确认。
当然!不然还会是什么?看起来像不耐烦的眼神,其实只是询问。
「不吃?」可能都市小姐不喜欢坐在骑楼下吃东西。那没关系,市场里有几家泡沫红茶店,可以吹冷气的那一种,她应该会喜欢。
梁霞衣摇头,在他要转身走进菜市场前抓住他袖子。
「等等,我只是在发呆,没拒绝。这家木瓜牛奶好像不错,我要喝。」
点完冰品之后,她很探索的看着他。
「看什么?」他直视她。
梁霞衣叹了口气。道:
「你询问别人时都下加几个能够代表词性的字眼装饰一下吗?比如说,刚刚你可以这么问:要不要吃冰?不喜欢吃冰吗?这一类的。」
「有差吗?」听起来不都一样?
有差!她点头加强,眼睛也瞪得大大的,问道:
「你这种简洁的说话方式……对了,还有别人问你话时,你就皱眉,甚至还用三年的时间来思考怎么回答。难道没有因为这样被别人误会,进而惹上麻烦过吗?」
「误会有,麻烦嘛……」他再度凝眉,忖度要坦白多少。
「不会吧,大哥!你真的要我等一二年才要回答吗?」她花容失色的问,双手分别贴在脸颊上,做出某世界名画的招牌动作。
他嘴角颤抖着,不知道在隐忍些什么,是想忍住笑,还是忍住咆哮?
「你……在逗我?」他问。
因为他的一本正经,她也就跟着正襟危坐,点头--
「是的。不过顺便提醒你,当别人在耍宝时,你可以笑,或跟着哈拉,但就是不要一副研究的样子,把场子搞得像冷冻库。」
他一愣,受教的点头,让梁霞衣肯定这位酷哥同事真的是性情木讷,不擅人际往来的种类,而非恃才傲物,自命商场精英在那边跩不拉叽。了解之后,对于他的奇怪表现也就能等闲视之了。
「对了,闲话先别谈,先说说原本你想找我帮忙的事吧。」
他讶然--
「你知道我有事请你帮忙?」不会吧?他还没开口,而他的表情不至于泄漏出什么端倪才是……
梁霞衣扬起得意的笑,呵呵呵完后道:
「当我末卜先知吧!」
她先是睁大眼睛,睁大得差点让眼珠子蹦出来。
「……这几年来,大哥都忙于救援雏妓,以及安顿她们的事情。包括帮她们戒毒、训练她们在社会上自立、学一技之长,下要让她们再活在恐惧中。」
然后张大那张号称樱唇的嘴,此刻拿整颗水煮蛋来塞应不是难事。
「……大嫂是大哥生命中的意外。他原本不结婚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结婚只会拖垮妻小。可是他们彼此喜欢,就结婚了……」
「等等等等--」她举手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拜托你添加一些形容词来增加气氛,然后尽量详说好吗?明明很精采的故事,你怎能说得像念经?」现在是消费者时代喔,他要了解。
「我有详说。」他不悦了--一种又被误会的不悦。
她不敢置信他居然还敢申诉。「哪里有?!」明明讲得很枯燥好下好?而且最重要、女孩子最喜欢听的爱情部分更是简略得令人发指!
「如果没有多余的说明,那只有这样:大哥大嫂分居两年,趁现在来到南部,替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培养感情,请你帮忙。」这才是他的风格。
「这样随便说说,我才不要帮。」她不是这么好打发的。而且话又说回来:「我哪来的本事呀?你们自己来就可以了吧?」
「我们没本事。你有。」
她真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在她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的时候。
「你们比较熟耶!相较之下我是很外面的外人呀。」
卓然摇头。「我们与大嫂不熟,因为大哥的关系,她照顾我们,但是没有私谊。你们女孩子比较好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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