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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来砸场子的吗?为什麽咬定我会有什麽计谋?”
季濯宇扬着眉,直接说了:
“下午我接到外公的电话,叫我配合你。”不必说更多了,相信他那聪明的妹子不会突然变笨。
难怪!原来是外公多嘴说了,否则罗蝶起还以为自己有什麽地方露出破绽呢!不过外公对她未免太没信心。她承诺一月一日让他们见到婚礼就不会食言,可见外公对她的了解有待加强。其实也说不上是设计,她懒得用太多心思,只不过在充分了解父母的性格,以及今天情绪反应後,一切的结果便会进展到令她满意的地方,再由她来加强渲染,使他们不得不结婚而已。
要说她耍计谋,还不如说两位家长总会走到那一步,她只是让他们提前罢了。
“蝶起,你最好说清楚。”他端出兄长的架子。
她不答反问:
“爸呢?”
“也来了,并且边开车边诅咒,若情形有可能挖掉每一双瞄向老妈曼妙身材的“狼眼”。”他瞪着她:“我不相信老妈会扮成衣不蔽体的维纳斯。”
她拍拍他,就像拍一只聪明的小狈:
“唉,老爸要是有你的推理能力,就不会白生一场气了。妈妈没那个胆子,何况她身为一校之长,母仪天下,哪会做出丢脸又便宜他人之事。”
“气死亲生父亲是有罪的。”
她不以为然:
“喝!那麽让我们由一家四口分裂为两家两口又算什麽?明明不是什麽天下大事,也不过是吵得太投入、太浑然忘我,居然就大印一盖,不小心离婚成立後才发现他们已不是夫妻,天下间还有比他们更儿戏的人吗?虽然有幸成为单亲小孩是时髦的事,但他们分开十六年的理由依然不能原谅。”
“我不知道你这麽敏感——”为兄的开始愧疚了。
罗蝶起要笑不笑地背对着他。老天,他还真好拐骗同情心,叁言两语就可以搞定,没成就感,唉!
季濯宇由背後搂住她:
“原来为了这个你才急欲让他们结婚,设计的同时也算报了一口冤气。妹子,你做吧,为兄的支持你!”
“那麽你就站在一边看就好了,支不支时对我而言是没差的。”她拨开他手,远远看到母亲已抵达会场:“我过去了。你只管专心锁定你的女伴吧,别来吵我。”
见妹妹白色身影走远,季濯宇开始想一个很深奥的问题——自己是不是又给妹妹耍了?
嗯,这是个很须脑汁思考的问题。
而结论是——管它的,先去盯住柯盈然那女孩儿才是正事。身为哥哥的,偶尔让妹妹耍一下是他心胸开阔,不必计较啦。
虽然妹妹叫他不要多事,但他怎麽能呢?必要时他也要参一脚才行,有好玩的事怎麽能撇下他?
迈开脚步,尾随妹妹身後,他想好好欣赏过程,片段也不会错过;既然外公有交代,他当然要看看有没有用得上他的地方。谁叫他是人家的哥哥呢!?
***
今晚的美丽校长罗澄昀小姐兼女士,是由优华的理事长张立风所护送而来,而恭候在车门旁的,有刘荣升与几位仰慕她的男老师们。
平日上司下属阶级分明,只有在今天,不会有阶级问题,舞会中只有男女之分,没有上下之别;想追美丽校长者,只能趁今晚表白。
第一批烟火因大家长抵达而鸣放。时间六点四十五分整。
罗蝶起走近母亲,来不及开口,便被母亲先开口抱怨:“你爸今天发什麽神经?下午四点打电话叫我检点一些,他什麽意思?”声音小得只让女儿听见。
她挽住母亲,礼貌地向站立四周的男士们点头,才低语:“他神经的行为又不是今天才开始,你们几天前不就正式闹翻了?”
“他还以为他可以管我咧,我——”罗澄昀突然住了嘴,眼光转为迷蒙地盯住女儿穿在身上的衣服。久久,才以有些鼻音的腔调又道:“旧东西了,你还穿出来做什麽?”
“合身呀!可见我的身材与你十七岁时一模一样。”她轻笑,一手拉了下裙。
那是当年她十七岁时的嫁服,没有钱买更好的了,她还记得这件小礼服花去了季鸿范打工半年的薪水,明明私奔後金钱更该省着点用,但他当时仍是买了这件奢侈品,只说一生一次的婚礼,不能让她委屈,硬是买下来,害他们有几个月的时间吃馒头佐白开水度日。直到双方家长找到他们,暗中接济他们,否则那时她肚子中的孩子怕是不能平安生出来的。
“我以为这件丢了。”她低语。伸手小心地抚弄,过气的样式因复古风的兴起又成了时尚,只是雪白的颜色已泛了些黄,一如他们不复存在的婚姻。“我曾在神面前承诺爱他一辈子。”
“你是呀。”罗蝶起依入母亲怀中。
“他就是爱惹我生气。”看了看四周的男士都避开了後,罗澄昀才出口抱怨。
“澄昀,你敢穿——”听到儿子通风报信说前妻已来到,他立即冲出礼堂找着了她们,看也不看,先开火再说,但来不及说更多,就发现前妻兼现任情人的罗澄昀女士并没有穿什麽曝露的衣服,事实上她一身端装,包得扎实,除了头颈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了,连双手部套上长手套;十二月天,她还能有什麽清凉打扮?而令他结舌的,却是女儿身上那套小礼服,回忆同时也氤氲了他双眼。他看到的,是十八年前穿上这套衣服,含羞带怯成为他妻子的女孩。
第一阶段战略完成。罗蝶起悄悄退开,往礼堂内走去,留下空间给好不容易能够和平共处的父母们,相信这一回不会太快以吵架结尾吧?
看着手表,近七点了,她暗示守门的人员关上大门,大致上所有人全进去了,就留下外边让他们两人相处吧。她得去主持开场仪式了,相信母亲早忘了那回事了。
“妹子,这样就结束了?”
一入门。季濯宇扶住妹妹手肘,不怎麽相信地问着。
罗蝶起勾住他住内走:
“如果你有心要帮忙,跳完第一支舞,请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如果他们没有由後门进来,也请你千万要引他们进来。”据她推测,大门锁住後,那对前夫妇若想做更深的交谈必然不会在外边受冷风吹,推不开大门,只好往後面进来,并且会躲在後台好一会。那时便是她施展手段的时候了。
季濯宇刚才已仔细勘察完地形,若有所悟地问着:
“为什麽後台要放一盏投射灯?那边不会有人去吧?”
她笑:
“有备而无患呀。你又怎能肯定最佳配对不会在那里呢?”
季濯宇差点要跳起来:
“妹子,这样不妥吧!?如果到时他们有什麽不合宜的举止,那麽……”他指着礼堂台上大片电视墙,几乎结巴不成言。他已明白妹妹在打什麽主意了。
罗蝶起只是笑,舞台上已有人唤她,她拍拍兄长的手,转身住那边走去。心中庆幸自己的哥哥还算聪明。否则她真要歉疚自己抢了太多脑细胞过来,让哥哥变笨了呢!
季濯宇猜的没错,礼堂的控制中心今晚采自动化,四面八方的摄影机会摄入不同角度的影像在电视墙上忠实地播放,而探照灯会引导摄影机播放某一方,电脑操控下万无一失。而罗蝶起身上有一只遥控按钮,当她按下时,所有摄影机全会停止摄影,播放出来的画面只会是隐在後台上方、投射灯旁的摄影机所拍到的画面。为了这个特别的设计,当然要使苦心有所回报,得摄到最精采的画面才不枉她暗自策画了这麽久。
就让他那双父母玩一次绯闻游戏吧!如果这次还不能使她的父母进礼堂安分成夫妻,她就不姓罗!不过……如果父母又成夫妻,那她根本也不能再姓罗了。
氨校长姚进文走近她,肥肥的脸努力扳出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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