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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季濯宇的邀功:
“喏!你们看到了,自从我宣布要追求妹妹,敲边鼓完了之後,追求她的人就出现了,并且不止一个!我的方法够好吧?”
罗澄昀只差没吼出粗话:
“你妹妹才十七岁,要人追干嘛?看吧!惹上孟家父子。”
“你忘了还有刘伯扬,那个刘荣升的儿子。”季鸿范冷冷地提醒。绝对不或忘那位刘“老”先生来展中任教是要追求“他的”女人。
“他不是问题啦!书呆子一个,怎麽配得上我女儿?”罗澄昀暂时没空理会前任老公的弦外之音。
“女儿,你倒是说一些感想呀,不要老是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表情,OK?”吵不起来的季鸿范只好也不甘不愿地把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并不是他不关心,而是基本上他不认为全天下有任何男人配得上他宝贝女儿,所以即使有追求者出现,相信也入不了蝶起的法眼。他放心得很,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抢得走他女儿的感觉真好。
罗蝶起收起正在看的报纸,虚应了一下:
“这些都是小事情罢了。”
“什麽小事!孟宗昊上门来看你,那意思已接近选媳妇了,要是你那外公脑袋又不清楚地将你订给了他家,那你这辈子的眼泪都不够流的。”罗澄昀心中挂念的只有这一点。
季濯宇揽住她肩:
“妹子,就你看,那孟观涛配得上你吗?”他没见过那个如雷贯耳的人物,但想必不是泛泛之辈,未来的黑道老大,应该有些不凡气势。
“你是想问我会不会在十七岁给人拐跑吗?”罗蝶起笑问。
“不会的,你不笨——啊——”
真惨,一记锅贴打上了他超级俊男脸,打跑了他接下来的话尾。
“死小子。意思是我笨喽?”母亲大人发威,双手齐发,各自拧住一边脸颊扭动。
季鸿范代为回应:
“如果你不笨怎麽会未到法定年龄就嫁人生子?”
“该死的,那是你这只宇宙无敌大淫魔勾引天真无邪的我。”炮口转向。
季鸿范如愿以偿地有架可以吵。
身为人家子女的只有抱头鼠窜地逃命了。
“死小表,被你给坑了。”季濯宇走出校长室,一肘勾住妹妹脖子,已经可以明白地知道自己被陷害的过程。蝶起妹妹的厉害是可以让人不知不觉地往她要的方向去走,挖了坑洞也会有人自动往下跳,而且被陷害了也不知不觉。
罗蝶起低声笑着,慧黠地看他:
“哟,有进步。”
“连哥哥也陷害,嗯!”他一手揉着脸,哦,真疼,恐怕变成樱桃小丸子了,两颊各有一圈红肿。
她靠在他怀中,很好心地揉他脸,代表自己心中无限愧疚。
“来,各亲一下,为兄就原谅你。”季濯宇面对她,半玩笑地与她玩闹,将她勾在怀中。
“不行,你的脸上开始长胡渣子,亲起来不舒服。”
“那我就不放你走,并且发动第二波追求攻势,让你被流言传来传去……”他老兄开始唱起某女星的成名曲,相当地自得其乐。
蝶起忍住笑地看他发表“凄美”——凄惨、“绝”美的嗓音,耍赖蛮缠的本事一流。
“哥!”她想推开他好去办正事了,但季濯宇不甘心放手。
於是他笑嘻嘻地亲了她额头一记。
还来不及发表感言,他已被提起丢向身後,好巧不巧撞入校长室之内。“碰”的声响下,吓住了里头吵得正兴起的前任夫妇。
“儿子!”两声尖呼同时响起。
罗蝶起有些呆怔地迎向一双狂怒霸气的眼,指控的眼光犹如撞到老婆背叛的场面。孟观涛!
他猛地一把抓近她,伸手用力揉擦她额头,像是要擦去什麽不洁的东西。
“你做什麽?”罗蝶起忍住痛,冷静地问他。
“你让他碰你!他是谁?”
季濯宇跳了起来,冲过来就要还上一拳,结果让他给避开。孟观涛微一使劲,让罗蝶起返到安全距离,所以没躲过另一记拳头。很快地他肩膀中了一拳。
後来,两人不分青红皂白,决定先打一架再说。
罗蝶起抚平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她冷声告诉母亲:
“打架滋事,各记警告两次,停课思过一星期,放学以前公告。校长,请发公告函。”
不愿理那两只正在互斗的公牛,她拍拍灰尘,娉然走回学生会办公室。生气的泡泡直涌上心,她需要绝对安静的空间。
就让那两只公牛去上头条版吧!
***
下午六点,学生全走光了,学校内只剩值班的老师与工友。
夕阳尚未完全消逝,满天空挥着的是将墨未墨的淡彩,由酥黄色调晕染成蓝紫。这样的好时光,是秋天独享的美景。
由向西的窗口投入,点点金光像金砂织成的布匹,完美地装饰成窗帘,沐浴金光中,像是一种礼赞,很难不被感动。
校对完了明日要发去排版的校周刊;果不其然,校刊社没有放弃今日午间的大新闻。
“美丽校长与英俊男老师”,是她布线已久的结果,迟早她会让人揭发;但“争风吃醋,两大俊男挥拳相向”,其中影射的人当然是她了。
是她力主新闻自由。即使标题耸动且八卦,又是牵涉到她,都没有她置啄的馀地;反正这种东西於她无伤。大凡世间的蜚短流长虽为人所津津乐道,但周期性一过,也容易让人遗忘,所以她不担心;了不起,贡献一则话题罢了。
她比较在意的,是中午那场野蛮的架。
不得不沉下心思去研究孟观涛瞬间爆发的举动。摒弃理智,最直接的反应,往往映照出那人心中真正在意的。
那麽,他以为他在做什麽?又凭什麽理由去与濯宇打架?分明没立场的人居然动手动得那般理直气壮。恐怕,他是真心的了。
“没在木棉道等到你,找就料定你会在这里。”
暗夜拢上天幕,几乎快占领整片天空,西方的橘光,已不能给大地任何光亮。没有开灯的学生会办公室,除了窗口的残光,再也伸手不见五指地陷入黑暗。而孟观涛低沉的声音,就是由黑暗中传来。
他也走来到窗前,与她并立看着西方渐逝的微光。
她身子依在窗棂的木条上,侧着脸打量他。既然濯宇的脸变形扭曲得精采,那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可怜了两张帅哥脸。
“你生气了。”他伸手轻轻抚过她凉凉的面颊。
“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起先他是谁都无所谓,後来知道他是季濯宇,才饶了他。”他前些日子才得知季氏父子原来居然是罗氏母女的至亲,当然是父亲告知的;也解开了他某些疑惑。
“饶?”好自负的用语。
“他身手不错,但毕竟不像我出生环境的奇特,所必须专研防身健身之事。”
她摇头,看向他墨黑中的炯亮眸子:
“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代表你不够了解我。”
了解他?何必呢?她不语,将窗户拉下,上锁。找到书包,她看向他:
“我要回去了。”
他没有动,隔着叁大步的距离,在黑暗中依然能精确地看到对方的眼。
他像在下誓言:
“我对你势在必得。”
罗蝶起扬眉,直接问:
“为什麽?”
“因为你值得。”他走近她,托起她下巴:“而我的庭训教会我:永不迟疑。”低头轻亲她额头,又喃道:“我喜欢你的气势,打一照面对我的挑。如果你想抗拒,最好反省是你自己找上我的。在我面前占上风的女人绝无仅有的你,怎能不教我印象深刻?”
她为这种亲近感到无措。退开两大步,不与他有任何接触。一手贴住额头。
“不要轻薄我。你不会忘了明日起,你有一星期的闭门假可以休。”
他不忌惮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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