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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别爱我(爱长廊系列)(20)



“你少骗人一点钱会死呀!”要不是阿成挡住我,我一定伸脚踹了过去。

“不是的,杜小姐,谷先生的嗓子不错,加上这两年来一直有安排课程,歌声绝对不比实力派歌手差。”

“呃,那叫他唱「烧肉粽」来听听看,我个人一直认为郭金发的歌声浑厚,是「实力」

的正确名词。”睡眠不足的我硬是要找碴。

阿成几乎没开始流起冷汗。不忍心看他的王子受糟蹋,偏又知道他的王子是我的佣人,如果我想拿他当沙包打,谷亮鸿也不会有异议的。

“杜小姐--呀!摄影师来了!”他眼光往我身后望去,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管谁来了。将谷亮鸿拉出他的专用躺椅,决定小睡一下。“你照相吧,照完了叫醒我,你说要招待我去洗温泉的。”将椅背调低,我呵欠连连的交代着。

“喂!那个女人来了,你一定、务必要打发掉她,用什么方法都可以。”他推了下我的头,当下又将瞌睡虫给推到云海的另一端去了。

我甩了甩头,实在是没劲儿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好歹谷亮鸿也算是我罩着的人,怎么可以随便让别人欺负去?

将浮肿的绿豆眼使力看向一大群人聚集的地方,我讶异的张大嘴,看着那个棕发灰眼的外国佬久久无法回神。不会吧!世界怎这么小?

我拉住仍站在我身边的阿成问:“阿成,那家伙是不是叫伯恩潘瑟夫?”

“是的,正是去年得到全美97年度摄影金奖的潘瑟夫先生。原来杜小姐也有在注意艺文消息,我们公司可是花了好多心血与金钱才请来潘瑟夫先生为谷先生掌镜,时间很急迫,明天晚上他就要飞去日本了。”

待阿成走去服伺他的王子之后,另一名女子早已递补而上,没让我有片刻的空间。

“谷大哥说你是他的爱人。”

我上下看着这名叫做柳思湖的小丫头,二十岁上下,典型的辣妹扮相,一脸防备的看着我。

“你是以什么身分在问我?”

“你没看报纸吗?全世界都知道我以后会是谷大哥的妻子。”

“那显然是个夸大的数据,因为至少我并不知道。”我很假惺惺的为她感到惋惜。

小女生的脸上有一层狼狈的红晕。

“我爱他!我一直爱他好久了。”

“不可能太久,他走红也不过是最近两三年的事。”我回应得冷淡。爱又怎么样?便可擅自赋予自己纠缠别人的权利吗?

“他一定也对我有好感的,否则不会叫我不必还钱。只不过在那些丑八怪影迷面前不能对我表示亲切,因为怕我像港星刘艾佳一样被影迷打耳光。”她还真能自编故事美化自己单恋的瑰丽世界。

“说到钱,那也正是我要与你谈的。我个人目前是他私人的理财顾问,对于他「借」给你的五百万,基于慈善的理由,我也不好收你相同于银行的利息。这样吧,五百万的本金分三十年摊还,一个月给我一万四仟元,再加上利息四厘,统加起来每月交三万元就成了。来,这是我个人的帐户,请按时汇入我的户头中。”也不罗嗦,我将一本小册子交到她手中。

“什——什么——”小女生显然吓得不轻。

“谷——谷大哥他——他没说。”我想她已经开始感到悔不当初了。

对嘛!如果她不去缠小谷,并且缠得地举白旗来向我求救,基本上她根本是平白赚到了五百万。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小女生得了财还不满足,巴望着再得到人。那真的是天理不容了,犯在我手上,只要攸关于钱财的事,我绝不会错放。钱钱钱!我生存于世的至高目标。

“小妹妹,这是我个人的帐户,请你按时汇钱到我的户头中。还有,奉劝你,没事多找个工作赚钱,别净巴着男人四处跑,丢人哪。”

小女生不理会我的揶揄,迳自沉浸在“帐单”的震惊中,喃喃自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问谷大哥,你这个坏女人一定是在吓我,谷大哥不会这么做的。”念完,她即刻不分场合适当与否,奔向一票工作中的人群内,不知演起哪一出苦儿还债记去了。

呵--还是好困。伸了伸懒腰,我调了姿势,准备补个眠,暂时没我的事了吧?我想。

※※※

伯恩潘瑟夫,一个美国人,留着大胡子,在我看来是故作艺术家的落拓,实则邋遢到连流浪汉也要自叹弗如。

我与他大抵上并无什么过节,只不过五年前曾经将他过肩摔摔到大街上而已。但那其实也不能怪我,他想与我的室友上床,有诚意一点应该花钱找间汽车旅馆去解决,而不是大剌剌的踏入我租赁的地方,要求我去大街游荡一夜再回来。啧!美国人。

后来我为了杜绝后患,同时也是看不惯同胞随便与洋人上床的自侮轻浮,索性也将那妮子扫地出门。反正我负担得起租金,而那女人若有她宣称的受欢迎,那我大可不必担心她可能会宿在沟边发抖,总有她心爱的洋人会收留她。到底也是一种供需平衡互取所需。

不过这潘瑟夫可真像一只蟑螂。在我大学的最后一年,有事没事过来我这边商学院乱晃,初时是说可怜我这平凡的东方女人没人追,所以心理变态,他老大决定“拯救我”;后来又说我故作姿态惹他注意,说黄种女人都来这一套,到最后还不是来者不拒,只要是男人就可以,黄种女人想要绿卡想疯了--可悲的白种人盲目且师出无名的优越感。

以一个负债赤字高居世界前几名的国家而言,他们美国人实在嚣张得没道理又可恨。

所以喽,我也就摔得他七晕八素而毫不羞愧,反正他被虐待得很快乐。

与他的恶缘也终结在我回国之后,一切音讯全断。

此刻能再有机会见到这么一双狂做的眼,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装作不认识都不行。

真是没料到睡了一下子醒来会看到他的脸。

“哈罗。”我懒懒的打招呼。

“凡妮丝!真的是你!我从刚才就一直在猜--”

“可见你的记忆力开始退化了。”我以英文回应,希望自己的英文没忘得太彻底。

他伸手向我展现拥抱之姿,可惜不与洋人苟且是我东方大女人的原则,当然也就边闪人边骂入了:“少来这一套!你是美国派出来的播种大使呀!”

“抱一下也不行?你伤了我的心。”他夸张大呼。

“如果痛不欲生的话,欢迎从崖上跳下去。”只要想到这位洋人曾发表过歧视黄种女子的鬼论调,再怎么他乡遇故知,也激不起我认亲的热情。

“菲凡,你们认识?”谷亮鸿不悦的走过来问着。

“在美国见过的路人甲。”我打着大大的呵欠口“拍完了没呀?还说要载我去看云海呢,都快中午了,看个鬼。”肚子饿了。期待工作人员买回来的便当中有我的一份。

“光线不对,暂时还无法结束。”谷亮鸿防贼似的挡在我与洋人之间。可能是认为他的情敌已经遍布全台湾,无力再负荷海外的可疑人等。“还有,我们堂堂中国人不要与他说英文。”事实上是因为他听不懂,又不想让这种不利于他的情况持续下去。

懒得理这两个张三李四,我迎向阿成,由他手中接过一个便当,找了个地方蹲着吃了起来。

一群工作人员围着潘瑟夫讨论进度问题;而另一边摆脱迷姊纠缠的谷亮鸿不准备让我清闲的又跟了过来。

“你对柳思湖说了什么?她哭着问我是不是真的,我烦得不想回答,只叫她跟着你说的去做。喂,你不会逼她去当银鸡吧?”银鸡者,乃明星妓女也。

“我哪有那么缺德。不过倘若她决定自甘堕落,我也无可奈何。”我猜那位小姑娘是不可能当银鸡的,毕竟她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少奶奶。而这种身分除了必须有姣好面孔外,身家清白也是极明确的要件。为了屈屈数百万贡献出初夜(如果她还有的话),还不如将眼光放得更远,为着将来的金山银山而细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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