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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商业钜子,企业界的大老之一,佟宗保,与他二儿子一点儿也不像,他的线条太强硬,面孔太冷酷,除了身材相同外,给人感觉差太多了。笑眉一进门就忍不住要比较他们父子之间的异同。以在老爸的婚礼上见过的佟家老大,就与佟宗保极像。
六十来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无比,很有威严,精神也很强悍,不怒而威的神态令人感到害怕。笑眉第一眼是有些悸动,看久了会发现他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幽默,也就不怕了。
“林小姐,请坐。”佟宗保淡淡的开口。
她只好在他面前坐下,桌面上摆上两杯开胃酒。他缓缓啜了一口;而笑眉的心吊得老高,他会怎么说?
“你并没有很出色。”他很中肯的批评。以王达翔的外表而言,生出这种清秀女儿实在是品管不良。
“每个人都这么说。”她耸耸肩。知道这只是开场白,不是正题。容貌一事,她只要佟至磊当她天仙绝色就好,至于别人,最好是将她看成庸脂俗粉,别来追她,她才开心。
他打量她许久,又道:
“前天,我的小女儿自杀了。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锐利的盯住她,眼中有一丝指责与苍老,那是为人父的眼神,正在替女儿伸张正义!
原来……她松了泄气,不是佟至磊的事!是佟雪莲。在放心的同时,她也呆住了。是不是李成风对佟雪莲提出分手的事,才会误她轻生?笑眉现在比较能用坦然的目光回视他了,只要不提佟至磊,她没有什么事会不安,尤其这档子事,休想推到她身上,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的自杀,我只能说很遗憾。可是,那只能算是她与李成风的问题,不能硬扯上我当狐狸精,我并没有介入他们。”
“我的女儿生长在温室中,我们教育得很小心,所以她们不懂骄纵任性那一套本领。我敢自豪的说她们都是少见的好女孩。她们对情感之事更是执着痴心。原本她很快乐的,我小心的不让她们受伤害,可是你的出现破坏了这一切。”他的表情不像是指控了,更像是探索,所以看来莫测高深。
笑眉唇角一抹冷笑。
“如果自杀能让她清醒重生,那么我会很高兴恭喜她跌倒了还站得起来的勇气。李成风不是个好对象,你该庆幸你女儿只是失恋,而不是毁了一生。她的痴心会扼杀她与李成风的婚姻。他是个定不下来的人,就跟我爸一样,以为把一半的心交给妻子就行了,其它的就可以挥霍在逢场作戏上,有这种父亲已经很不幸了,难道我还会要李成风那家伙?回去告诉你女儿,我这么没本钱的人都看不上他了,叫她也别再死心眼了。凭她的条件有多少好男人排队等着她青睬?还有,你的教育方法也有问题,一味的保护,才会教她们禁不起风吹雨打;一味的教导大家风范,才让她不懂得争取所要的;一直压抑自己,有心事无人可倾诉,才会寻短。”她愈说愈说为佟雪莲感到不值。
“你很强悍哪!口利舌剑又坦白无伪,丝毫不给人留余地。论辈份,我算是你外公。”他笑了,不知怎的,这外表平凡的小姑娘有种令人想坦开胸怀的特质,一点都不必刻意加以防范,连带也使他心情轻松不少。
笑眉对“外公”这两个字可排斥得很,冷到骨子中去了。“你女儿那点年纪想生下我这么大的人还早得很。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你很敏锐。”他又笑了。“在公司当小妹太委屈你了,对你爸也不好交代。”
笑眉发现佟宗保的笑容很像佟至磊,忍不住也笑了下。“当小妹很好呀,没有责任又清闲。”
佟宗保开始喜欢这女孩了,也了解到为什么李成风会受到她吸引。光淡泊名利这一点就没有人能做得到。如果想要高薪的工作,王达翔就可以给她安排了。可是今早他打开林笑眉的人事资料,发现她只写母亲的名字,不写父亲,似乎还有一点引以为耻的感觉。这特别的姑娘!
“如果我再年轻三十岁,恐怕我也会忍不住要追你,更别说别人了。”
笑眉再三声明:
“我真的与李成风没什么,别再拐弯抹角地暗示叫我离开他了;而且,说追求我,你也太老了,我并不出色呀,你也说过的。话题到此为止好不好?”她站起来,想了下又道:“那个李成风,你最好考虑一下,换别人啦!你那个大秘书反而可能适合些。”不知怎么回事,她认为何凌云那个扑克脸与佟雪莲挺配的。
“我想栽培你,如何?”他似乎没注意到她刚才的话,此时眼中浮现一抹兴致,也许这丫头可以雕琢。
“不要。”她直截了当的回他一句。心想不能再待下去了,这么东扯下去,不小心扯出佟至磊,她就兵败如山倒了!想来就万分凄惨。她开始头疼了,不行!她得快点下去办离职,佟宗保似乎觉得有义务要培养她这个姻亲,往后的日子会更一团乱,她应付不来。
“明天九点到十七楼报到。”佟宗保独裁的决定。
笑眉下楼后,立即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人事室,由于小妹的工作简单,要离职也很快,十几天的薪水一领,立即脚底抹油溜回家了。真是懦夫!她知道,可是……唉!
回到家才关上门,就听到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
“喂,那位?”
“笑眉!好端端的,干嘛辞职了?”那边传来佟至磊焦急又疲惫的声音。
海的彼岸是三更半夜,他恐怕已经累一整天了,还要为她的事烦心。笑眉叹了口气,不想说太多吓到他,只轻轻吐出三个字:“你父亲。”
杀伤力果真惊人,电话那头呆了好久,好久。
“你怎么会知道?”
“总有人会说。”笑眉吸吸鼻子,感觉又要掉泪了。紧紧的咬住唇,怕洪不止。
一会儿,他更急切的开口:
“回去我会向你解释,别生我的气好吗?我不明说身世不是为了用来瞒你。”
她拭去一滴泪,努力用平常的声调吐出:
“我知道,只是一时无法适应罢了。”
“乖!等我,我会尽量缩短行程。”
“嗯,再见。”
等他回来,他会知道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压下来的辈份问题沉重得一团槽。为了让他安心工作,她不愿多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懦弱的逃避呢?宁可别人来告知他,也不要看到他最直接的反应。
她开始收拾一些简单的衣物,美其名是想出去散心,其实是想转身而去,不愿面对将会到来的一切。在流言纸上只写着:到朋友家小住。她没有多少朋友,母亲也晓得,所以她当然不能等到妈回来再走;她一问之后,一定会出现难补的漏洞,笑眉相信自己到时就跑不掉了。
她的心情需要重整,反正她总会回来的,该面对的事也跑不掉,只是迟早的问题。她没有足够的智慧来处理这件事,那她总可以溜吧!是自私吗?唉!她心更乱了,鸵鸟也罢,自私也行。离开一阵子,将自己隔在是非圈之外,将自己伪装成铜墙铁壁之后再回来,也许就有力量可以平定一场她没把握的风波,给人人一个圆满的交代。可能吗?她的坦诚不容许她的自欺,如果能,那她现在提着行李是要做什么?
从镜子中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心情对自己扮鬼脸,忍不住笑了出来,双手轻拍脸颊。乐天单纯的林笑眉,实在没有扮苦旦的本钱。与其说要去逃避,还不如说她要出去找回轻松的心情!去流浪吧!在台湾土生土长了二十年,对台湾的认知仅止于台北与一些风景区,实在太贫乏了。从书柜中拿出一本环岛手册放入行李,再将存有她全部家当的小猪也带走。她以微笑面对蓝天,将自己的困扰与情伤暂时束之高阁,她要去征服台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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