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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女人,在生下儿子后,立即被他送入精神病院,当成疯子来治疗,成功的使那女人消失于世上!他的手法一向完美无缺,他的势力无远弗屈,而且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全是他一手主导!当年的媒体甚至一味的同情他,让他顺利垮入政界扩充他的势力。
但──为什么王竞尧会知道?王亿豪此时的颤抖已转为恐惧!他这个孙子一定是魔鬼转世!否则他不会这么凌迟他世上仅存的亲人!
王竞尧点了根菸,烟雾在空气中扩散,微光中更显迷离摄人,诡异得令人心寒。
“曾有一度,我的母亲是清醒的;她写下了某些东西,在上吊自杀前吞入了体内。因为是以钢球包裹,火化了也熔不去她写下的事件。偏偏你以为人死了便再也无害,没有足够的耐心去看她的火葬结果。那颗钢球混在骨灰之中,二十年前,在我前去佛堂祭拜她时,骨灰突然在我面前跌成碎片;而那钢球,恰巧落在我手上。我们可以称之为不小心的巧合,也可以说是我母亲的冤魂未散。你认为是那一个呢?”王竞尧放声大笑,笑声中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与讥嘲。然后,他再道:
“你最重视血统与香火不是吗?我可以告诉你,王家再也不会有后代了!我唯一的女儿姓何,就是你口中那个婊子为我生的孩子,再也没有其他的了。你企望黄顺伶为你生下曾孙吗?你该知道,你再也不能操控什么了,我结扎了我自己!今生今世,王家就此灭绝!”
王亿豪面孔乍白乍青,张大的口只能吐出一连串的申吟,最后,白眼一翻,昏迷过去……
王竞尧捻了菸,冷冷的看了他一会,按下了床头的急救铃,才转身离去。
“想轻易死去?还早得很!”
他低声喃语,消失在电梯之中。父仇母冤并没有给他太深刻的恨意,毕竟他们的命运来自他们的软弱,否则王亿豪岂有本事作威作福一辈子?最重要得,他只是要让王亿豪明白──他并非强人。但是,世人似乎不信,宁愿去信有关血海深仇的往事。至少,王亿豪是这么相信的!那么,给他假想上的满足,何妨呢?
在上车之前,他仰首看灰暗不见星空的天空,突然感到一种空虚。胜利的背后总是寂寞的……
他的怜幽呵!他的歇息处
※※※
“老大!豹集团永远与您同进退!死忠跟随!”朱千妍见到了失踪十余天的王竞尧前来总部时,立即冲上去。岩石桐也以行动表示了他的忠诚。
如今的豹集团已属北部帮派的二大龙头之一;二年前王亿豪的打压只使得他们更茁壮。至于庞非在“忠诚”表态上,选择了王亿豪,便再也不能自由来去豹集团了!如今豹集团真正的首脑是石桐与朱千妍;王竞尧早已不管事。但仍是所有手下的精神领袖。
王竞尧缓缓摇头。
“我是来与你们告别的。从今天起,『豹』集团正式交给你们,好自为之。”
“但,您要去哪里?不要我们了吗?”
朱千妍性急的叫了出来。
“有起点,必然会有终点,我从不恋栈。”王竞尧转身看向石桐,拍了拍他的肩。“会再见的!”然后,没有多做停留,他走了出去。岩石桐拉住了欲追上去的朱千妍,不让她去追。
“石桐!你就眼睁睁看他丢下我们吗?我们立志要一辈子跟随他呀!”她不能相信自己不能再是王竞尧手下的事实!他是举世无双的男子,天生的领袖王者,能跟随他,是何等光荣的事!但,如今却不再是了!她受不了这个,犹如被抛弃!她一点也不喜悦自己成了帮主的事实!岩石桐摇摇头。
“没有人能抓住一阵风,也没有人能困住一只野生豹。每一个生命过程对他而言,都只是游戏,他只重视过程的刺激,不在乎结局的好坏。他连王氏都可以弄垮了,又那会眷恋他经营了十年的帮派?如今我们能做的,是暗中替他除去想趁机加害他的一些不入流角色。许多人以为王氏垮了,竞尧就会是只落水狗,我们不能让他受到那种待遇。”
朱千妍明白事情的缓急,立即在电脑萤幕前打下了一连串指令,告知各部门的手下,全力暗中除去企图加害王竞尧的人。可是她的心仍不定
“他为什么现在走呢?为什么不能等到他再创出一片王国再丢弃集团?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要是……”
“他有他的想法,我们永远预测不到。”石桐叹了口气,向来平板的面孔上有一层寂寥之色。“其实,我们应该庆幸,他已不再寂寞。何怜幽会伴他一生。”
朱千妍有丝了悟,低呼出声,指着石桐
“你……莫非你对她……”岩石桐苦笑。
“你不觉得她与王竞尧是同类的人吗?相同得令人渴慕,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追随。只不过,一个生性掠夺,一个缥缈若云烟。所以,他们灵魂互相吸引,谁也介入不了。”
向来沉默寡言的人,看明白的事比其他人更多。但,寂寞呀!在一切结束之后,如飓风的男子卷起了风云之后,不复纵影,徒留得站在原地的人追思不已!经过了那样的风浪,如今的平顺,只不过是一种乏味罢了!
飓风已远,他们仍是凡人……
※※※
五月时节,春天山水正好,花朵盛开得让人目不暇给。
王竞尧再度来日本时,已是五月了,一身雪白休闲服打扮,不再是衣冠笔挺,但仍是卓然不群。
何怜幽投奔入他怀中,不相信自己的思念竟会如此浓烈!但,爱他呵!是怎样神奇的动力,使她这般冷淡的人也会有热烈的行为来表示相思?!
什么也不必说的,她知道王家垮了,也知道如今的王竞尧几乎一无所有了。可是,这样的他,才更使她易于表达感情,依然是爱他!
“想我吗?”他低问,细细吻着她白玉无瑕的面孔,满意的发现她不再苍白,已健康的浮现了薄薄红晕。
她点头,深深的凝视他,更肯定的点一次头。
他手指插入她美丽的秀发中
“我会为你再创一个王国。”
她摇头。“我宁愿换取你的心。”纤手平放他胸口,静静的感受他有力的心跳。自千古以来,女人求的,不就是男人的心吗?他爱她吗?他会爱她很久吗?叹了口气,她多贪心呵!投入他怀中,紧紧搂住!情妇没有明天,她永远不能忘了这一点,她不能企图束缚他,爱情与占有应是有分界的,只要他对她好,已足够。
王竞尧没有言语,静静的圈住这个矛盾的身子,在心中叹了口气,她仍有恐惧。
“爸爸!”小掬幽从一扇门内跑出来,抱住父亲的腿。这小孩儿有着奇特的记忆力,居然会对甚少谋面的父亲不感陌生,每次一见面都很开心。
王竞尧高高的抱起女儿,亲了亲,对何怜幽道:
“愈来愈想你。”
“不是好事。”她抿着嘴微笑。“不过,幸好与问昕很投缘,那孩子很认真的在学习。”
他沉思了会。
“差不多了,我得将他送去英国。日本不适合他久居。”
“那我呢?又得去哪里?”
他吻住她的唇。“『我们』一起去旅行。”搂住她腰往楼上行去,让她不甚明白,也无意多说。
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自从在她告白后,便不在躲躲藏藏,也不再互相伤害;他对她几乎是宠溺的。但他的心呢?在不受拘束的同时,是否也仍拒绝有人交心,并且以心来拘束他?她不敢问。也许,女人是天生贪心得,总希望是男人唯一的专宠,在男人稍稍注目之后,便起了一堆妄想,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她总是以此自嘲着。他与她的关系永远只建立在rou体交易上,她怎么敢在他稍有疼惜之时便企图得到更多?那她与黄顺伶那些女人又有何不同?她还曾因此笑弄过她们呢!无欲无求的她,何时有了野心?还是,当一个女人真正爱上一个男人之后,便会怀着不安的企想?患得患失的总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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