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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学苑之类的东西,台湾开了不少间,但为何「硕彦学苑」如此有名?
其一,没有人知道他位于何处。(所以是传说)其二,有些在各大企业表现出色的主管们,竟自称「硕彦人」;若再追问,就不肯说了。(鬼里鬼怪的)其三,许多曾经把事业搞到清算作结局的男人,竟开创出事业第二春,并且作风手腕全然丕变,业绩蒸蒸日上,他们,也自称「硕彦人」。(脑浆重制补习班?)
此后,「硕彦人」成了一种神秘又荣誉的标志。非常多人想探其门路,也非常多人想了解那是什么玩意儿,但偏偏那些「硕彦人」死不吐出一句,不知是忠诚度高还是怕被拆穿西洋镜。
所以,「硕彦学苑」几年下来依然是个谜,加上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它更可荣升为世纪之谜。
真假难辨的「硕彦学苑」依然只是一则商界的传说,除了偶尔几个人跳出来承认自己在那边上过课,得到高人指点,以至于有出色表现外,这个名词,并不会让人刻意提起。
天晓得一间不对外招生的学苑如何吸收学生,并赚进大把钞票?太过无稽了不是?偏偏商界就是有那么十来个人以自己当实证。
「硕彦学苑」可以是传说,却不容人否定它的存在。杰出的一群「硕彦人」
证明了它的存在。而死紧的口风,则加深了它的神秘……
第九章
水漾化了浓妆去上班,以遮掩自己一夜无眠的熊猫眼,但却掩不住她眼眸中的呆滞。一整个早上都没发挥应有的工作效率。
吕依芳端来第三杯提神的咖啡后,忍不住问:「水漾,你还好吧?」
「我看起来像很好的样子吗?」她叹道。
「就是不像才问你嘛。」她翻了下行事历,确定接下来一小时水漾没有其它外务,所以放心的靠坐在办公桌边问她:「怎么了?是你终于外遇了,还是你终于清醒过来,看清了他实在是一个配不上你的世家公子草包男?」从昨日赵芸双的转述中,她对水漾这个软弱任人欺的丈夫更加彻底反感。
善良温文是一种美德没错,但被人欺负时还能陪着笑脸的男人就歪毙了。这不叫宽厚,叫懦弱!
配不上她的世家公子草包男?
水漾瞠大眼,不明白吕依芳哪来的结论。叶遐尔确实是个世家公子,但绝对不是草包男,如果他是,那么表示「草包男」这三个字已然成为智冠群伦男子的代名词,而非骂人的话。
「依芳,你听过‘硕彦学苑’吗?」无力问了声。
吕依芳双眼一亮!
「当然。传说中的‘商业精英养成班嘛’!你记不记得两年前我们开始被媒体封为财神婆时,就有不少记者询问我们是不是‘硕彦人’,以为我们也是从那里被栽培出来的。」
水漾叹气:「其实我并不记得那些,但对此机构倒真的是闻名已久,一直好奇它是否真的存在。」
「当然存在呀!你别忘了那个丰希桐就是最新一个承认自己是‘硕彦人’的人。记得三年前她刚回国时,虽然拿了张名校文凭,但却做了几个致命的决策,致使‘丰扬集团’损失了一亿多,当时简直成了笑柄。没想到沉寂了两年以后,这半年来开始大放异彩,直升为老总裁的特助,现在还身兼九岁小副总的指导人咧!我真想知道那间学苑到底在哪里?是谁在教授课程?怎么那么厉害!」
看着好友一脸崇拜的痴相,水漾不忍心告诉她:硕彦学苑的创办人与她五分钟前才用鼻音哼过的人正是同一个。
什么神秘、什么传奇、什么又什么的了不起、莫测高深……突然像一只空降的大礼盒,打开后,全赤条条的呈现!也像平空丢了一颗炸弹,轰得人头昏眼花。
传奇,应是远在天边,永无法企及的;而现实,就是眼下柴米油盐、酸甜苦辣的一切。但却奇异的融和,并敞现于眼前。
「硕彦学苑」是叶遐尔创办的。
叶遐尔与丰步雍是元老级教师,后来丰步雍在第二代教师培训有成后,回归他的本业,不再涉足这边的业务。顺带一提,那位丰老兄的本业是企业顾问,开了间事务所,也非常非常的有名
「听过‘逢祯顾问公司’吗?」奄奄一息的声音。
「有哇,是收费贵得没天理,但还是有一大堆公司前去寻求协助的事务所嘛。
最离谱的是,想请他们当顾问还要拿号码牌挂号!听说他们的业务排到二〇〇五年去了。四年前要不是韦老董事长挂不到号,也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交给你去胡搞瞎搞了。可以想象当时他有多绝望了。」奇怪,水漾一向不关心这些业界小八卦的,今天是怎么了?
「干嘛?倦勤了?想去‘硕彦’进修?还是想去聘顾问来打理公司?你好象还没到那个地步吧?」她们五个女人目前配合得还不错呀。
「没」拉长了否定字。她振了振精神,问:「那,你知道‘逢祯’的老板是谁吗?」她知道依芳最八卦,对商界的各种小道消息都有收集的嗜好。
吕依芳想了一下:「叫唐力华,一个超级吸血鬼。」
「只有一个老板?有没有其它合伙人?」
「没听说过。光他一个就很可怕了,再来一个不就祸国殃民了,非把全台湾的钱吸干才算数。」
是很可怕!那个丰步雍非常难缠。
水漾不太明白那家伙为何也要故作神秘,把自己隐遁在商界,只愿在幕后操盘。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丈夫不愿露面的心态。
叶遐尔自小看着亲人的权力争斗成长,对自己的家族其实是厌烦的,恨不得挣脱的,但却又无法一走了之。
他也是有理想的,但肩上的担子让他无法为所欲为。当然他是可以在「叶丰」
内大展长才,但他为什么要?光是现在这规模,就有五、六个争权夺利的派系。
经营大了这样的企业,不仅很没成就感,还会招致更多的丑恶争夺。
但他又不能自立门户,倘若他可以硬心肠的不管「叶丰」兴亡,然后自行创业,一旦有所成,毕竟还是叶家的子孙,想不被亲人干扰或拖累根本是妄想。
他对事业有满满的企图心,但对看了数十年的斗争早已倦得不能再烦倦。最好的方法就是这样:不对「叶丰」费神,维持它的平衡就好,然后私下自立门户,发挥己长、作育英才,既可达到事业成就感,又不怕被干扰。可以说「硕彦学苑」
是他真正能呼吸自由空气的地方……
昨夜看着他平静的陈述,她并不为他的成就而惊喜,反而难受着他的不快乐。
也许他并没发现,当他在叙述时,眼中闪过的是一种对亲情的麻木无感,像是在谈浩劫般的谈他自小感受到的家族氛围。
他并不知道。其实,他非常非常不快乐。而那使得他不容易有情绪起伏。他向来的沉着冷静,对事物的无动于衷,正是来自他不快乐后,变得不容易感受到快乐,也不知道真正的快乐是什么。
所以他的情感是空虚且麻木的。
不懂得「施」,也无法感应什么叫「受」。
于是,她为了一个认知而失眠了
他,不知道什么叫爱,不懂什么叫情感交流。所以,她掏探他的心,怕是握到一手空。
如果她要得到实实在在的心,那就得先找个法子填满他,用他感应得到的方式。好……难!
他们昨夜的最后对话是:「我要你的心中有满满的我。」
「我心中有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他觉得这辈子再没有比现在更好了,为什么她眼中还有不足?就像一个已考满分的孩子,还企求更高的分数……
「不够不够!」他的困惑让她心急!
「那什么又是‘够’的终点呢?」他不懂。
「终点是当你说出‘我爱你’。」
而他,没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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