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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一会儿后,他问。
「我--当然很好。」她声音弱弱的好无力
先前,知道她已经十六个小时没进食,才会没力气走路的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虽然享受到了温香软玉抱满怀的美妙,但很快被她脸色青白得像
是死去所吓坏,立即扶她回屋(没办法,她不肯给他抱,如果他敢学言情小说的男主角那样将她抱起,她一定会把他狠心肠狠的从五楼给踢下去),
先一议她喝珍珠奶茶,然后替她将蚵仔煎一装盘,送到她面前,最后才能安心的翻找出一只全新的雪平锅放在电磁炉上煮一起馄饨面来。
她一个人几乎把所有的食物干光,包括他给自已准备的那一份。看她饿成这样,他心中无比庆幸自已带来足够的食物。
可,既然已经不再饥饿,为何她脸色仍然苍白?当他更是仔细看时,发现还带有一抹惊惶,所以认定必然是有什么事正在困扰着她,而她去无法说出口。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吓到她?
「小慧,你怎么会质问我关于那个传说的事?」他的眼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书架上那座镜--会是那个吗?应该不可能吧,太荒谬了。
「你----你别管我怎么了,快说你是去哪里听来的!」
「我在回来台湾之前,去了一趟北京,在那里古玩市场遇到了一名老太太,她跟我说的。」
他虽然说得很平静,但李想还是察觉得出他眼中闪过一丝丝不自在。她直接说出他可能的事情,说得是滔滔不绝如流水,彻底展现她身为教师的职业病---
「那个老太太一定非常会讲故事,从古镜的典故讲到马王堆的利花夫人辛追,再绕到曾候的编钟,东西旧一件一件搬出来献宝,讲是你心动而且马上行动,
忘了自已是古玩的大外行,反正人家怎么唬弄你就怎么信,讲到你目眩神迷,头昏眼花,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虽然不相信眼下所看到古董全都是出自于帝王将
相古墓的真口叩,可你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已外行,于是你就嗵好不懂装懂当冤大头,咬牙买下那些乱七八的对像,其实根本无法确定那是真货还是假货对吧?」
这个男人生平有两个最大的缺点:一是爱面子,二是怕被瞧不起。这两点让他在人生路程上做了数不清的打刖脸充胖子之类的蠢事,看来至今仍然未曾改变。
「咳----是买了一些。」他耸耸肩。「没花多少钱,就算是假货也没关系。」
我想,你的「没花多少钱」这个标准,一定跟我有天大的不同。」
她冷哼,从他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自已完全猜对了,真是一个无法令人期待的男人。
虽暗自唾弃,但又非常好奇这人怎么突然跑到古玩街去当凯子。明明他跟她一样不喜欢那些从古墓里挖出来,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对像,甚至连真正的明清流
传下来的家具,他们都宁愿在博物馆看到,而不有希望存在于生活中使用。
「总之,是那个老太太在介绍这组梳妆台时跟我说的,我也只当成是个浪漫的传说。」藉口吻她而已。
「等等!你说也跟你介绍这组梳妆台?你在北京看过相同的?」这话怎么怪怪的?
张品曜顿了一下,移开眼,看向那梳妆台,淡道:「这种明清时期的闺阁对像,其实都长得差不多,像这类型的我就看过好几组。那天看到你居然会摆这种古物在家,
觉得很奇怪,但同时也想了那个传说不上---」
「那是假的,只是仿的。如果是真的古物,我才不要摆在家里。」虽然是假的,但也是很古怪啊---不行,明天就打电话问孝琳,跟她问清楚这东西是去哪里买来的,怎么
会有那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那镜子让你困扰了吗?」他问
「没有!」很快回答,而且决定起身送客,「你可以走了,再见。」
结果,他没有走。
跟上次一样,还是留了下来。
李想原来已经将大门打开,没商量的送客。可当她看到那梳妆台时,心中悚然一惊,发现眼下实在不是送客的好时机,她怎么会把这鬼东西给忘了!?
虽然它已经没有异状,但是她毕竟没有自已想像中的勇敢与坚强,何况外头夜正黑,最容易将人的恐惧张扬到极致,足以将人逼疯---
所以,当他对动也不动的将她的逐客令无视时,也心中暗自松一口气,也就让他留下来了。不管她多讨厌他,但此刻,她需要他,
也许是之前睡得太久,已经把所有的睡意都消磨光,或者更是因为那极度的惊吓,让她再也寻不回安心睡觉的心情,所以,在已经清晨四点的现在,她还是在床上翻
来去的无法入眠,她努力不去想那诡异的梳妆台,只要它没再异变,那她不就不要想。她的失眠一定是来自于别的原因!
埋怨他是比较容易的事,但她知道不是他的问题,虽然他就躺在她身边。从小到大,他们「同床共枕」过无数次,因为她的母亲大部分的时间还兼做他的保母,两个孩子同吃同睡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上国中之后,青春期来访,有了明确的男女之别,一同睡觉之事,便显得无比暧昧,大人开始再三吩咐要保持距离,生怕他们因为好奇或懵懂无知,做出自己没办法负责的事。
当然,不必大人交代,两个初初成长的少年少女,对性别的差异性敏感无比,连手牵手一同上学去这种事都不做了,遑论同床。
更别说他们的「同床史」从来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大人为了方便照顾而强加上的,两人虽然从幼儿园就一同上下学十几年,但称不上好交情,更不能将「青梅竹马」这浪漫的成语套用在他们身上。
当年纪愈大,事情明白得愈来愈多之后,他与她,就在一些现实的因素中开始生疏。他曾经很讨厌她;而她,对他更是无比的嫌弃。本来就不算太两小无猜的两人,理所当然的算是交恶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就算不幸正面遭遇上,也会视若无睹,当对方不存在的绕过走人。
他对她做过一些她发誓永不原谅他的事,而她本身有些事,也让他怨恨。所谓的积怨,就是在生活中一些微不足道的鸡毛蒜皮事件中堆聚,细细算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年少无知所犯下的小错,但却成了成年后再不会改变的负面评价,决定如果可以,今生最好不相见。
她以为他跟她想的一样,但这次他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不是她自恋,而是这个男人无视她的冷嘲热讽,硬是来到她身边,还为煮食、任她驱使,种种不合常理的表现,简直像在追求……
她不是没有被追求过,大学与研究所时期,都有人向她表示好感,在情人节或圣诞节这样的时日,偶尔会有人捧着一大把鲜花告白,想要创造一个浪漫美好的开始。可是,她让那些人失望了。
不管对方条件好坏,她就是觉得不该是那个人,难以想象与这些同学、学长变成男女朋友的情形,这些人都不是她要的,她的心非常明白。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她不想与任何男人有亲密的往来。从很早之前,她就决定这一生都要一个人过。她不是独生主义者,但她知道自己这一生最好独生,不然人生将会过得非常不快乐。
这个男人比起那些曾对她告白的人来说,更加不是她会考虑的对象。
但是,他却可以躺在她身边而不让她感到抵触。不喜欢,但也不排斥,真是个令人苦恼的情况,她发现这个情况只能以「习惯了」来说明。
她对这个男人,居然是已经习惯了。好无奈,就像她对他的了解一样无奈,如果可以,真希望不要。
一个女人在一生当中,如果有必须习惯了的男人,怎么说也改善情人或丈夫吧?那么他这个人,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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