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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好诱人、好干净,完全不用担心会吃到化学颜料而不幸中毒……
「你在做什么?!」本来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怔忡不已,还来不及回神呢,就被面颊上温热的触感所惊,整个人一震,差点跳起来——而,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还被他困在双臂之间呢!「放开我!你这家伙竟然敢乱亲我,你——」暴跳如雷,就要破口大骂。
「在妳骂我之前,我可以先吻妳吗?」他好绅士的问着。
「当然不行!」什么白痴问题!
「那,骂完之后,可以让我吻妳吗?」还是很有商有量。
「我拒绝!你给我滚!」她几乎被他气厥了过去,虽然气极,却有着更多的无措……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很拙很好对付,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皮厚?!
「不行,妳总要留一点时间,让我吻妳。所以妳的拒绝无效。」
「张品曜!你敢——」
他当然敢!他从来都是经不起人刺激的。
无视于她的张牙舞爪,他搂住她的腰,并没有制止她拳打脚踢的施暴,老实说,还真是满疼的,她揍人一向不打折扣——尤其揍他更是。不过他的目的是抱着她,不让她逃走,达到了这一点,也就够了。想吻到她,先决条件是不能让她逃走,她可难抓得很。
「小慧,现在是黄昏了,妳看,镜子里照出了窗外的天色,看到没有?」他搂着她转身,让她看那面铜镜。
打他打得有点喘,只好稍稍中场休息,反正他虽然说要吻她,也还没发生,所以就先暂停一下储备体力,随着他的话看向铜镜。由于铜镜面向窗户的方向,正是西边,所以黄铜铜的镜面,显得亮晶晶的,像黄金似的。
「那又怎样?」比起这种无聊的事,她认为蓄积体力,等会给他一顿好看的比较令人期待。
「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传说吗?」
「不记得。」拜托,别又来了。这个讲故事讲得超烂的人依然坚持要献丑吗?
张品曜的唇角微微抽搐,这女人的紫微命盘是巨门与火星同宫,所以从来一开口就非死即伤、哀鸿遍野,他早该习惯了。所以,算了,不理她,继续说道:
「那个传说是这样的——在黄昏时分,如果有一男一女在镜子前亲吻,将会有神奇的事情发生。」
「然后?」
「没有然后。完了。」
果然好无聊,他贫乏的说故事天分,万年不变。
她悄悄抬起右脚,目标是他的左胫骨。既然大老远的回台湾,而且还跑来中部,为了以示欢迎,她当然要给他一记刻骨铭心的告别礼,让他永志难忘。
就在他的唇向她的小嘴靠近时,她的脚也踢了过去。
他吻他的。
她踹她的。
他们都如愿以偿。
当两人都各自忙时,没有人发现,就在那一刻,被夕阳照映得晶亮的黄铜镜竟像湖面生波,缓缓而诡异的从中心点一圈又一圈的晃荡出波纹,一抹红光在镜中央一闪而逝……
……你满意你现在的生活吗?
「不满意。」
……为什么不满意?
「太平凡、太无趣。」
……意思是:活得毫无目标?
「不,我有目标。我的目标是在三下岁之前买房子,拥有属于自己的,在自己的土地上终老。」
……不容易达成吗?
「也不算不容易,我的收入尚可,一切都在计划内。」
……有目标,而且不算困难,那为何你还不满意现在的生活?
「……生活不就是如此?一成不变的过着,每一个明天都活得像今天。随便找个人来问,都会认为这种生活难以用满意来概括。」
……也就是说,你厌倦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
「算是吧。」
……那么,你想改变吗?
「不想。」想也没想的。
……为什么?你不是不满意吗?(八居然听起来是很讶异的样子)
「不满意并不表示愿意改变。」她非常的实际。
……何必过得如此苟且?
「不能这么说。不想改变,是因为改变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生活不就是那样?乏味,或者孤单,听起不很沉闷,但它代表没有事,没有事就是平安。」
……所以如果我给你机会改变,帮你完成梦想,使你的人生从此过得精彩无比,你认为自己可以做到不为所动?
「「你给我」?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打算知道。别人给的任何东西,我从来不要,更何况是你这个陌生人。我没打算改行当乞丐,你就省省吧。」被触犯到禁忌,她语气冷了起来,突然想起自己干嘛跟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哈啦?他谁啊?……不过他是谁完全不重要,她该羞愧的是自己居然防心全无的跟着那声音一搭一唱那么久!
还没到三十岁,居然已经开始三姑六婆起来了吗?太可怕了!她不想再理会那道声音,想要走人,却赫然发现自己并不存在!
她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别人,不,应该说她没有在「看」,一切都只是虚虚幻幻的「感觉」,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急,再一会儿就好。
「你是谁?」戒备的脱口问出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想知道。
……我吗?呵呵呵,我是谁,你无须--(莫测高深的)
所以很快的打断它:「算了,不要告诉我你是谁,放我离开就可以了。」
……话题还没有完之前,你就待着吧。(声音里刮着十级北风的力道)
她只能无言。而她的无言,似乎被解读为一种示弱,或者是足够的敬畏。所以「那声音」愉悦的恢复回莫测高深的口吻,仿佛方才的脱稿对话不存在,径自以没有任何情绪的空渺让李想体会何谓虚的压力。
……好,再说回改变吧。
她决定让那个声音把话说完,不再搭理。
……你说你不想要改变,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我能够给你什么惊喜,所以先别急着否定。
不管给的是什么,她不会要,也拒绝被强加于身。
不必开口,对方似乎对她心中的想法一清二楚,所以它又道--
……嘴硬的人我见多了,可年轻人,你要了解,你的心顺,并不交由嘴巴决定。总之,从即刻起,你的生活将开始改变,从此不再乏味……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请不要随便干涉别人的人生!喂!听到没有?」李想认为自己在高声大叫,虽然并没有办法听到自己的声音,但她相信「那人」可以明白她心中的忿怒与排拒。
可,即使明白,人家也不打算搭理,只以仙乐飘飘、鬼气森森的空寂声音,丢下临秋波的最后一句--
……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精彩人生吧。
「喂!」她大叫,但再也没有回音,而她感觉到,「它」已经不存在于这个地方了。
这个地方是哪里?
当这个念头闪入脑海中时,她瞬间推动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弯弯弯「哈嗯……」这是第几十次?或是几百次控制不住自己打哈欠?
明明昨夜睡得那么久、那么沉,沉到今天早上还睡过头,错过了早餐校务会议,也打破了自己从小到大从来不迟到的好习惯。
天啊……从来最痛恨别人不守时的人,居然也会有迟到的一天!太难以接受了,她唾弃自己。
一边唾弃、一边打哈欠,不管用什么方法企图振作精神,也都无法制止拼命往上冒的哈欠,全都是徒劳无功,即使极力掩饰,也没办法不让眼泪时,充满善意的询问她是否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口气非常的温柔,温柔到可以去生命线当义工。连学校里最大剌剌的白目老师,也在今天表现良好,完全没找她麻烦,反而关怀备至,无时不刻都出现在她视线内,说是要安慰她。
甚至是向来调皮捣蛋的学生,也在今天规矩了一点,每一双眼睛都在小心翼翼的探询着她的脸色,每一道交换心得的眼波都带着最青春的臆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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