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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没有道理(展中系列之二)(4)



鸡群在她面前制造污染呢?

幸好她向来身体健康,宿醉的痛苦没有太严重;喝下解酒茶後,整个人神情气

爽了起来——如果耳边的叫嚣声可以用遥控器按掉,她的精神会更好一些。

方筝修长的双腿放在大书桌上,整个人舒适地窝在大皮椅中,坐没坐相地办公

着。

她的美人 书一大早被她召来家中办公。

方筝眼睛与手没一刻得闲;这麽辛苦地在为方家基业打拼着,却仍要命苦地挨

骂,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方氏企业安管部的主管董培良、方氏企业未来继承人方范,以及方家大宅的元

老奶娘康婆婆——人家说叁个女人可以创造一座菜市场,不料二男一女也有同样的

效果;也就是说古人只会把坏的东西栽赃到女人头上,一点也不知反省,甚至不知

道男人创造菜市场的功夫更胜一筹。

「张伯。」方筝觑了一个空。

立在书房门外等召唤的管家立即应道:

「是。」

「奉茶。」

「几杯?」

「你难道数不出来书房内的老母鸡有几只吗?」方筝目光没有稍离过文件,只

有批阅的右手将钢笔转了几个圈圈,又复振笔疾书。

但她的话却又引来另一波的不满叫嚣。

方范首先冲到书桌前,抡着他多年苦练铁沙掌的拳头在方筝面前晃着:

「二姊,你居然把我们的关心当成母鸡叫!我们难道没有吼叫的权利吗?喝酒

喝到叁更半夜,不理会董大哥打的呼叫器留言,然後站着睡在一个大男人而且是陌

生人的怀中,直到我们发现,你你你——哇!」伸长的手指猛然收回,跳着脚、甩

着手,安抚自己差点被咬成两段的指头。

方筝嗤笑了一声,示意李乃君暂停工作,将手上的文件往桌上一丢,俐落且准

确地落在堆积如山的文件堆最上头,并且让它保持平衡,没有散成一地。

将玉腿放了下来,她道:

「你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成天在我耳边吼叫吗?拜托你们找点有用的事来

做好不好?」

董培良开口道:

「可以,但你得告诉我,早上抱着你的那个男人是谁?我好可以去查他的资

料。不会再烦你。」

真是不死心,唉!

「我怎麽知道他是谁?事实上我连他长得怎样都很模糊,这问题应该问你们才

对吧?你们至少知道他长得是圆是扁。」

老奶妈康婆婆呼叫道:

「二小姐,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就跟人家睡了?要知道这要发生在五六十

年前,你根本已经身败名裂了!哎呀!太随便了!太随便了!我怎麽有脸在死後去

见我家小姐、姑爷呀!」她老人家的「小姐、姑爷」就是指方筝的爷爷奶奶。当年

陪奶奶嫁过来後便以教养少主人为己任,直到现在堪称叁朝元老。

「婆婆,我没有和他睡!您以为在大门口、在光天化日之下能做出什麽苟且的

事?董老兄,你是安管部的人,就要有本事自己去查陌生人的资料,别再烦我。还

有你——方范,听说你最近玩电脑玩得凶,连功课也不顾了?当心我打断你的狗

腿,当一科、打断一双。当了四科以上,我看你要准备办後事了。明白吗?还不快

出去!」最後一句含着火药吼了出来,充分表现出方氏掌权人的威严。

吓得两名哀怨男夹着尾巴逃了出去,只剩势单力孤的康婆婆依然安在。

「二小姐,你也要吼我吗?」康婆婆伤心地问。

方筝露出甜蜜蜜的笑,起身搂住康婆婆娇小的身子:

「我怎麽敢呢?婆婆,您是我最尊敬的长辈呀,我很爱您的。前些日子我还特

地叫李 书去学脚底按摩,听说对身体很有帮助,这会儿,我就叫她帮你马二节,

看看对你的全身 痛有没有助益。李 书,来。」她回头对她的万能 书打暗号。

李乃君投给她好几个杀人眼光,又被陷害了!

按摩?我哪会呀?

随便捏一下就好了啦!

两人以眼神交流讯息,最後李乃君仍是难以抵挡上司的勾魂眼,顺了上司的

意,扶老婆婆回房按摩去了。

谁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又何尝过得了英雌关?遇上了方筝这个女人,唯一

的选择只有认命。唉!

终於打发掉所有人,方筝跌坐在长沙发上呼口气,老管家奉来的叁杯乌龙茶全

给他一人喝来提神。

每个人都想知道凌晨陪她站在大门口等人发现的男人是谁,她又何尝不好奇

呢?只是正如她所言,连他长得是什麽模样都不清楚,哪能说出个所以然?反而得

怪她的老弟与司机,在发现他们时,只呆呆地记得接过睡死的她,而留不住人家的

脚步。没用的东西!

会有那样奇异的男人存在世界上,当真是少见了。这个男人存着什麽心?如果

没有存心,又如何能用这种方式任她沉睡而不加害?会令她深思的,是他背後的目

的。

轻轻扬起唇角,晶亮的眸子看着手中的白瓷茶杯,笃定了一件事——他还会再

出现。

* * *

锺迅,香港华康集团的少东,条件上佳,多金多才,并且是方家的女婿兼仇人

——至少是方筝的仇人。

全天下怎麽会有那麽好的事?身为少东只有享权利,却不须尽义务的?实权在

握,且不必管事,只须娶来一名全能老婆就搞定了;包办公事、家事、烦琐事,未

来还包生小孩哩。没道理!真该死的没道理!

此刻这个男人正坐在方筝面前,递上一份文件,等她裁决。

说来也好笑,这个锺家少主,有着极高的艺术天分;至於有多高的天分,在方

筝而言根本是天晓得!不过旁边的人都这麽说,她姑且也这麽认为好了。这位只爱

艺术、不爱商业的少东在奉父命拐进了一名商业女将入门後,得到了五年的自由去

任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过,他必须凭自己的力量去创造他的艺术天地,且不能动

用锺家一分一毫的助力。这是锺老爷子给的条件,所以步入自由期第二年的锺迅只

能很拼地四处找人赞助他所经营的小剧场。

即使是找上自家的小姨子,也得公事公办地来,唯一的优势是他得以见到方氏

的掌权人方筝。

老实说,撇开私人恩怨不谈,方筝向来不看好这种小剧场。在台湾而言,这种

东西只能摆在理想中去幻想,而得不到实质的回馈;虽然说去赞助文化活动可以减

税,但也得挑有人愿意去看的东西赞助,才不枉她砸下的银子。

「没有通俗的剧情,没有具知名度的演员,以沉闷的意识形态表达人类的贪婪

欲望?我不知道你是否只想发挥自己的导演欲,还是依然记得观众能否看得懂才是

重点。啧,并且是要收门票的。当然,我也不希望太过媚俗,可是,锺迅,艺术与

通俗若不能找到一个有利双方的平衡点,那麽你的努力永远是没用的:而,只有一

个没用的导演才会将艺术捧在半空中去陶醉,然後斥责民众的无知、没水准。人人

口中的才子,不会只有这麽点泛泛才能吧?」她将他送来的简报放在桌上。双手交

握在身前,盯视着眼前长相俊挺,穿着随意且落拓,只讲究舒适的姊夫。

「意思是,你不能赞助我了?」他说出她的决定。

方筝叹笑:

「是的。只是,我可以了解两年来少有企业愿意赞助你的原因了,你不会说服

他人改变心意,因为你的出身中没有拜托他人的教育。你该知道,很多事是可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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