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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拒绝吗?我没法子在八点以前起床。」
「当然可以,如果你想被踢出校门的话。」
讨论完毕,江母趁机举手发问:「女儿,我们可以发言了吗?我们对白先生的来历很好奇呢!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我婚礼订在什麽时候?如果以这间房子来当新房会不会太旧了?你王伯伯正在盖的那一幢超智慧型大楼挺不错的,全部采楼中楼设计,当小家庭是最好的了,以後小孩玩乐的空间也大。唉!至今我仍在想当年给临波那一层公寓会扼杀了小佑的活动空间,幸好他们公寓的对面有公园——」
「老婆,你扯远了!」江父塞了一杯果汁给妻子,接口道:「白先生,房子、车子、现金,任选一样;附赠我女儿当嫁妆——」
「智障!是嫁女儿附赠嫁妆啦!不过,他想入赘也是可以的。」江母抢过说话。把剩下的果汁倒入丈夫口中。
「爸!妈!别又来了。」秋水又拆了一句蚕豆酥,边吃边指着他们。「他又还没打算娶我,好歹也要让他追个一、两年,你们急什麽?是不是近几年来房地产太不景气了,你们才会这麽闲?要不要改行到学校门口卖臭豆腐?我倒不拒绝嫁妆是一牛车的臭豆腐。」
白悠远终於在江氏一家子谈话的缝隙中寻得一次发言的机会,他连忙道:「事实上,我是准备要娶她,但我不要她带任何嫁妆嫁给我。房子、车子、钱我都有,只是不多,你们留着养老吧!」即使有些冒犯,他仍要说明白。
江母感动得道:「秋水,这种男人不赶快捡来自己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多麽孝顺的女婿呀!已经想到要替我们存老本了。」
「好!」江父拍了一下手:「那姓白的,你什麽时候要娶我女儿?」
「半年之内。」白悠远没一点儿犹豫地说。
「好!那就先订婚吧!」江父站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宣布:「择期不如撞日,小宝贝你就在今天订婚好了。」
江秋水当场傻了眼,手中的零食掉落了一地……
* * *
他们什麽时候由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场面谈到严重的订婚上头?
在江秋水恢复教职第一天,她依然尚未由震惊中醒来,可是手中土得要命的金戒指却真实地环在地无名指上——她确实订婚了。
那一天在父亲大人宣布之後,母亲乐得马上附和,她不知由何处拿来拉炮,弄得一屋子巨响以示庆祝,然後一行四人移往桂冠酒店大吃大喝。一只戒指就莫名其妙地套上了她的手,而她也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为他套上戒指。那对淘气的父母大人竟高兴地抚掌大喊礼成;於是,她便成了某人的未婚妻。那个「某人」先生还非常不知廉耻地趁她被罚在家思过的那两天,兜着喜糖四处昭告世人他已订婚的事实。
即使没有亲眼目睹,秋水仍可想像得到众多芳心碎裂的悲惨景象。众色女人竟败给了她这个没有似毫女人味的丫头?这简直是个大耻辱!所有人中只有她没倒追过他嘛,没努力过的人却独受青睐,这天理何在?
话也不能那麽讲,虽然她没追求过他,但可真的有「努力」!挂上她高中岁月以及四年大学水深火热的生活,为的就是他那句藐视人的话;尽管目标不同,但也是为了「他」。花了五、六年时间,秋水要不佩服自己的伟大也真难;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呀!
今天她可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踏入学校的,即使被众人给踩死,她也认了。然而,情况未免太奇怪了,所有见到她的老师都一直恭禧她,连原本一心追求白悠远的女老师们也以笑容对她:虽然笑得不自然,但毕竟是笑了,而不是凶言恶话地攻击她。只有那个对白悠远最深情的黄思雅老师躲开了她的眼光,可能暗自饮泣了好几天;但安慰她的男老师可多了,她想插队都不行,只好做罢!
体育组的大熊老师大力地拍了拍她肩膀,害她的脸埋入了便当中。
「唉呀!江老师,看不出来你这小子『ㄉㄧㄢ\ㄉㄧㄢ\吃叁碗公半』,我们学校最有价值的单身汉竟被你拐跑了!要不是白老师一再证明,我们还不相信咧!怎麽可能是你?你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汗水味倒是很多。」
「打死人啊?我正在吃饭!」秋水连忙捡着黏在脸蛋上的饭粒,瞄了瞄眼前陷下一个窟萨的饭盒,更没食欲了。
「我们去打一场网球,赢了我请你吃牛排,庆祝终於有人发现你也是女人了!」大熊哈哈大笑,又要习惯性地打她肩膀。
秋水连忙把便当移开,但巨大的手掌并没有落在她「薄弱」的後肩上;不知何时回办公室的白悠远及时抓住了大熊的手,威胁道:「大熊,打狗也要看主人。现在你可不能再把她当一条流浪狗般地捶打了,当心她的所有人抓狂!」
「哦,喔——护花使者来了!丫头,你老公警告我不能再欺负你了,有没有很感动?要不要吻他一下?」
「那有什麽问题!两客台塑牛排?」
如果想要江秋水花容失色,他可就失算了。她跳了起来,一手搭着白悠远的肩,对大熊讨论观赏费。
「坑人呀?两客少说也要一千五!」
「好吧!不要拉倒。」
心疼荷包的大熊老师咕哝着回他的体育组了。
「我不信你敢当众表演?」白悠远低头看她。
「我也不信他舍得拿出一千五百元啊。」
就在她准备放开他坐回椅子上时,他冷不防地勾紧她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亲了她一记才放她坐下。
「色狼!」她的脸蓦然红了;即使数学区的老师都外出用餐中,但别区的老师有心看的话,一定会看到的。他怎麽有那个胆?身为老师却做出妨害风化的事。
「看到不会脸红的人脸红,夫复何求?」他勾起她下巴,仔细地为她的脸蛋除去饭粒。
「真怀念那些好吃的点心。」这也是她食欲不振的原因,她被那些好吃的点心养刁了胃口。
「下午有课吗?」
「第二、叁堂是作文课,我准备利用第一堂课来睡午觉。」
「猪!」他骂了她一句,立即不由分说地拉起她,替她戴上帽子:「我们去吃一些好吃的料理。」
「有多好吃?」说到吃,她精神立刻来了,跑得比他还快。
「跟我不相上下。」他暧昧地指着自己的唇。
猪八戒!她暗骂在心底,红晕泛在脸上,突然发现他是在测试可以令她脸红的方法。男人都喜欢看女人脸红吗?还是「脸红」是她身上唯一可以代表女人味的东西?
也许,她可以开始试用临波教的方法了;因为,他已是她的禾婚夫了!好吧!不要再去管莫名其妙订了婚的事,反正既成的事实再去缅怀也没有用,何不利用现有的优势来扳回她一心渴望的「成果」呢?总要有她占上风的时候,不是吗?
*
「我吃不下了!」
秋水捧着鸡腿饭,放在白悠远面前。看着饭盒内好吃的鸡腿,她口水差点儿滴成河,好像她刚才解决掉一个半便当的事实只是幻想,肚子仍在不知足地咕咕叫。
「吃不下?平常你吃完两个便当後还会跟我抢,今天胃口怎麽变小了?」白悠远丢开啃乾净的骨头,再扒了几口饭,怀疑地看她。
「你帮我吃完嘛!」她刻意展现出女人让男人致命的媚功。
「噗」地一声,白悠远先生口中的饭粒喷了个方圆百里,然後倒在草地上大笑,指着她的方式活像看到了人妖!
「你……拜托你不要做出有违自然的举止,我还要吃饭!」
没关系,要有「胜不骄,败不馁」的精神,她暂时将羞辱和血吞下,再下第二招!她故意选在林荫处用餐不是没道理的,瞧她表情诡异的。她悄悄解开胸前两颗铂子,趁他不注意时,用与他相同的姿势半躺在草皮上。她对自己的上围很有信心,绝对不是嘉南平原可以形容,当然更不会是台北盆地,而是两座山,不能以玉山来比拟,至少也会是座阳明山,风光秀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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