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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大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见幻儿没回答,她又问了,语气是很沉重的。
“咚”的一声,幻儿的头不小心撞到了木柜内的横木。她昏头转向的边揉着额角,边从衣柜内直起身,抱怨道:
“什么嘛,害我撞到!我几时又看来像在和你大哥冷战了?你多心了。”
“要不要紧?”无瑕扶幻儿坐在床沿。
“不要紧。来!你坐下。我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幻儿也顾不得额角的疼痛了,她双眼发光的等着看无瑕的反应。
无瑕虽不知嫂子会有什么好玩的点子,但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她心中就有些毛毛的;她这鬼灵精的大嫂,满脑子都是惊世骇俗的念头!她相信,无论幻儿脑中在转什么念头,她都是要陪着去出生入死的那一个。
“什么好玩的事?”无瑕恢住气,低声问道。
“我们女扮男装……”幻儿得意洋洋的宣布。
无瑕吁出一口气;这还好,不算太可怕,这种事她们以前就做过了。尤其是与冷刚成亲之后,他为了方便带她四处去云游,于是将她打扮成书生模样,所以女扮男装一事对她并不陌生。她正要庆幸幻儿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大计画时,只见她又缓缓的开口了:
“然后,去万花楼嫖妓!”
气势慑人的傲龙堡,在夕阳金光中像傲然挺立的一条巨龙。第一眼见到它的人,无不被它的气势震慑住而久久无法成言。
梁玉石淡淡的扫了一眼正门的二位壮汉;早在她步入石家产业的外围堆时,到现在已看到四只信鸽飞向堡里;傲龙堡会令人如此惧怕不是没道理的!它果真是一座防卫森严、固若金汤的城堡。
一个月来,北上的风尘仆仆,并不能消磨尽她旺盛的精力,但她满脸的风沙与疲累有掩不住的寒伧。她俐落的跳下灰马。
傲龙堡侧门走出一个蓝衣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斯文,却看得出精光内蕴,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但他只是个门房;傲龙堡内居然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我叫梁玉石,想求见石无忌堡主。”她直道出来此的目的。
所有在场的人皆一愣。好大的口气!石大当家岂是人人都可以随便见到的?
“敢问梁公子是……”
“故人之子。”她不卑不亢的吐出这几个字,静静的等候通报。
门房匆匆进去了。
进入北六省之后,她知道了更多石无忌的事迹;二年前他已娶妻,其妻是杭州大美人苏幻儿。梁玉石不敢肯定石无忌是否真的就是她那指腹为婚的丈夫,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会放弃的。她需要傲龙堡的帮助!
如果,石无忌真的就是她的未婚生,那么她将以男儿面目相见、相认——拆散恩爱夫妻不是她此行的目的,她是为帮助父亲报仇雪冤而来。
对婚姻一事,她是没什么感觉的;何况她已经二十四岁了,早过了适婚年纪。一直以来,她都当自已是男人,也没有恢复女儿身的打算,所以,当她知道石无忌已婚时,心中倒无什么感觉。
正在冥思时,后方由远而近、起落有致的马蹄声使她回了神。她半侧过身子,眯着眼看着正背对夕阳、骑着马向这里奔来的人。夕阳在那人身上映照出奇特的光晕,马蹄所扬起的漫天风沙与那人的大披风,在奔驰中成无比的气势;这是一幅慑人心魂的壮观景象。她不自觉的紧盯来人,从没有这种无法自制的心情,随着马蹄的起落而心跳难抑;那是一匹千里骏马,以及……一个气势不凡的男子!
来到门前时,他猛然勒住绳,让马停了下来。石无痕紧盯着眼前这个衣衫老旧、脸上的汗水沾染了些许泥沙的小男孩。他不确定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因此停了下来。只是觉得这小男孩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紧紧吸引住他的目光;这个男孩好好沐浴一番后,想必会是一位翩翩美少年。这少年有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是南方人吧?才会有如此娇小的身。
“找人?”石无痕略微俯下身来,使自己能更清楚的看清男孩的五官。
然而,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却使梁玉石的心中起了极度的反感;这就是所谓有钱人的嘴脸了吧?她冷冷的直视着石与痕那一双充满探索兴味的眸子;她心想,她在他漆黑的眼瞳里会是副什么样子?他对她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是一个看来像乞丐又像流浪汉的小男孩?更甚,又是一个食客;一个来吃白食的?
刹时,满胸满腹的屈辱感激出她满腔的怒气。
“是的,我找人!”她冷淡又傲然的回答。
这男子是谁?一身狩猎装看得出造价不凡,并且出自名师之手。但,比起他那一身衣着更出色的,是他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尊贵气势。他是个奇特的男子;俊朗的五官刻画出温文儒雅的线条,但与那书生面孔不搭调的是,他有一双太精明深沉的眸子,再加上壮硕结实的身材,看起来就像个力与柔兼具的矛盾体;她从没见过这么特别的男子。
他是谁?是石家的人吗?还是石家延揽来的军师、参谋什么的?
但不管他是谁,他都是一个不懂礼貌的家伙!
“找谁?”石无痕俐落的翻下马背,这才发现小男孩比他所预估的还要娇小。他应该是南方人吧?一直以来,他都在思考为什么南方男子会长不高的原因;是饮食习惯的差异吗?真可惜!这男孩的年纪应该比他预估中还要大些。而如果他已经十八岁了,那么也不必再对身高有任何指望了。可惜!这么英挺的站姿、这么骄傲的神情,如果他的身材更高大一些,相信会更有气势,而让人不敢小看。小男孩身高只及他的下巴,是比一般女人高了点,但以男人的标准而言,实在是太矮了。
梁玉石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高;至少在南方时,她就跟一般男子没两样!可是与这男人一比,她才觉得自己非常的“娇小”……多恐怖的二个字——娇小?!
她没有机会回答石无痕突兀的问话,因为他们都被急切的开门声吸引,不约而同转身看向傲龙堡的大门。
出来的是冷自扬。
向来冷静自持、面无表情的冷自扬,神色中竟然带着几分激动,他目光紧紧定在梁玉石的身上,开口便问:
“你是梁文生的儿子?!”
梁玉石听出他问话中对“儿子”这二个字的强调;她知道,她找对了人,也找到人了!如果傲龙堡真的是她那指腹为婚的丈夫所有,那么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眼神却凌厉逼人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父亲口中所容的那个冷自扬了。
由于当年惨案发生之后,一直找不到冷自扬的尸体,所以梁文生才会对石家人并未死绝的想法深信不移。只要有冷自扬在,石家必然有后;爹果然猜对了!
而此刻冷自扬神色中的紧张,必是怕她打算以未婚妻的身分,前来找石无忌践约的。
她扯出一个虚应的笑容。
“是的,我是他‘儿子’!”说完,从怀中取出当年的信物;也算是将“凌云龙佩”物归原主吧?
冷自扬看着梁玉石,眼中有抹深思。
“你爹他好吗?你们知道我们多久了?”
“半个月前才知道;我爹死了。”
一抹凝重的气息弥漫在渐渐转暗的夜色中,益加凸显出她那一身黑丧服黯然无光。
“冷叔,他是?”石无痕打破沉默,目光直盯着梁玉石,心中充满了好奇。
“进来再吧!他叫梁玉石。记得当年你爹说过,不管生男生女,一律叫玉石;你是叫玉石吧?”冷自扬领她入门,轻声问着。
“是的,我叫玉石,冷叔叔。”她看向冷自扬若有所悟的眼光中,心里警觉了一下;他那眼光,似乎能穿透她灵魂的本质似的!
在冷自扬与那陌生男子直视的目光下,她是不大可能有任何心思打量傲龙堡内的雄伟辉煌的;可是,当她站定在聚贤楼入口前时,仍不免为它的壮观华丽而诧异不已。它的高度、它的外观、它的陈设,都是未曾见过的富丽堂皇;一砖、一瓦简直都可以拿来当古玩收藏了!巧夺天工的精雕细琢不见一丝马虎,皇宫内院怕也不过如此吧?而相同的建居然还不只一座;它共有四座,呈正方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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