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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慢用。」范喜言对眼前这位帅哥很快地失去注目的兴趣,送上餐点後就要退下,但帅哥唤住了她。
「小姐,请等一下。」
「嗯?」她回头,对上那双略显霸气的眼。又一项不同,她在心底暗暗想着。
帅哥-也就是近来在财经节目上迷挂一狗票妇女的常奇伟,微拧着眉深思地问:
「我们是否曾经在哪儿见过?」挺像搭讪的词儿,他很快地澄清:「别误会,我并不是对你有意思。」
「我想她不会误会的。」与常奇伟一同进来的男子尖声笑了下,扫瞄着范喜言丰腴的身段,恶意地又道:「她肯定不常有会错意的机会,你不用担心。」
「中宇,别胡说!」常奇伟低斥了声。虽然他确实是对体重失控的女人没兴趣,但还不至於恶意地出口伤人,存心教人难堪。但他这位朋友却每看到一个胖女人就要讽刺上几句。他代为道歉:「小姐,请别介意,我代他道歉。」
范喜言冷淡地道:
「不必了。如果你们发表完了对我身材的看法,是否能容许我退下了?」
常奇伟沉下声音:
「你何必讲得这麽刻薄?你该明白那并不是我叫住你的本意。」女人就是小心眼。
「难不成真正的批评还没到来?我该站在这儿继续洗耳恭听吗?」范喜言也不甚客气,但至少还保持着假笑的弧度。「好呀,请继续说。顾客至上嘛。」
常奇伟向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尤其对女人更没有耐心,挥手赶人,不问了。
「你走吧!」
不废话,耸耸肩,走了。
回到厨房,王伶与范晴两人依然斗得方兴未艾,她迳自做着手上的事。不禁暗想:如果真有转世轮回这回事,那个有着她唐代丈夫长相的男子,也不会是原来的那个人来投胎的吧?
太不像了,那副跩兮兮的模样。
真是讨人生厌。
「怎麽了?一脸的不爽样。」杨敦日抱著一大堆档案夹进会议室。每星期一的下午是他们两名主事者的业绩会议时间,除了要讨论工作状况外,同时也是谈心沟通时间,因为平常实在太忙,有时三天两头碰不到面也很正常,所以才会每周空下一段时间碰头。
「没事。」常奇伟耙了下头发,就是没好脸色。
「谁惹到你了?中午与中宇谈得不愉快吗?还是他开出的条件太高,我们没有适合的工作介绍给他?」
「那是小问题。回国半年,顶著硕士的头衔失业,他已经快要学会屈就了,再过一个月,我想连守卫的工作他也会去做的。」常奇伟懒懒地道。
「别说笑了,你那位高中同学要真有那麽好摆平,就不会失业那麽久了。」杨敦日对那位季中宇先生可是印象深刻得紧,介绍过几个工作给他,他总是没三天就走人,抱怨着待遇太低,污辱了他这堂堂留洋回来的菁英。可怜的是杨敦日,得不断地去向签约的公司道歉。到现在,许多公司已摆明了拒绝季中宇这类性情的人来当短期员工。
「说吧,今天有什麽工作要讨论的。」常奇伟直接导入工作,不想多谈自己今天的坏心情。
杨敦日知他性情,也不追问,翻开第一件工作道:
「虽然我们不是猎人头公司,但有时还是会有这方面的工作找上门来。『达观科技』的王总向我们提了很多次,希望我们可以替他挖来一名电玩界的高手。」
常奇伟瞄向挖角条件,扬高了眉:
「月薪十万,不仅可分红抽成,还不必上班打卡,又可组自己的team、提供停车位、补贴食宿费,这麽好的条件,哪须我们去找上人八成早奔过去了。」
「偏偏不是这麽回事。」杨敦日再翻开另一份资料:「这个周子立是个Soho族,不为任何人工作,自行接案子,什麽工作都做,虽专精电玩设计,但她不碰电玩已经很久了,目前除了偶尔接一些翻译稿件外,算是休业中。不是挥霍的人,所以手头上的钱够她花上好长一段时间了,再加上她也不是工作积极的人,所以很难用名利、成就感这些东西来打动她。」
「又一个麻烦的女人。」常奇伟轻哼出声。
「你又遇过几个女人教你生烦了?」向来只有女人巴结着奇伟的分,哪敢让他吃到排头?
不想回答,常奇伟接下档案:
「交给我去弄吧,看在王总开出这麽优渥的仲介金分上,我负责搞定这个麻烦的女人。我该去什麽地方比较容易遇到她?」
「喔,她与几个朋友玩票性质地开了间叫厌茶的咖啡店,平常深居简出的她,唯一较可能出没的地方就是那里了。那间店我去过两次,东西做得还不错,而且就在我们公司隔两条街的巷子里——」
「我知道那间店。」常奇伟打断好友的详细说明,不自禁又拢起眉。这麽巧,又是那间店。
杨敦日点头。
「那好,我们分头进行,你盯住周子立,而我平常与客户吃饭就约在那儿,也许可以以常客的身分与那些亲近她的人熟稔,方便以後的行事。希望我们第一次代人猎人头可以成功。」
「那是当然。」常奇伟坚定地道。
正文 第三章
这是范喜言第二次惹上麻烦。
所谓的麻烦,便是指这种状况——
「你这个抓耙仔!看我家庭失和,你才高兴是吧?世界上就是有你这种兴风作浪的人,才会使得股市崩盘、米酒买不到、中华队输美国队、天母球场跳电十五分钟——」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说您啊,怎麽就不会反省反省自己?是你自个儿在这儿大声嚷嚷要带著小老婆到大陆上任新职的,我不过转达给你夫人知道而已,怎麽可怪到我身上来?」范喜言很愿意与这位男客讲出个是非曲直,但无奈抓狂中的男人无此共识。
「碰」地巨响,男子用力槌击柜台桌面,把最後两位客人也给吓跑了。「我的家务事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管我有几个女人,你凭什麽告密?好了,现在我老婆要和我离婚,我的工作丢了,你高兴了吧?臭婊子,今天要是没给你一个好看,我李营崇誓不为人!」卷起袖子,一副很威胁的样子。
范喜言在心中暗自叫糟,下午三点时刻,店里只有她一人,如果这个盛怒中的男人对她动粗,她是免不去一顿皮肉痛的。她悄悄抓了根木棍在侧,嘴上没有丝毫悔改之意息,仍道:
「为什麽你们这种做错事的人都不会反省自己?既然订下了婚姻这种契约,就该好好遵守不是吗?怎麽可以毁掉契约?既是如此,您夫人要求终止契约也是合理的吧?」
「罗嗦!」理屈的人向来崇尚由暴力讨回一点占上风之得意感。伸手就要打过去一巴掌——
范喜言呼吸一窒,忍不住闭上双眼,同时挥出预藏的棍棒
「哇啊——」尖号声之凄厉,可媲美女高音。
咦?怎麽不会痛?范喜言心中存疑。她相信她有打中那男人,但那男人粗大的拳头也必会挥中她,理应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才是吧?
先悄悄睁开左眼……啊?!两眼同时瞠大。她看到了那男人的双手早一步被人抓住,却没来得及阻止她棍棒敲打在衰男的手指上,噢!那一定非常、非常地痛。瞧,那衰男除了哀号流泪外,连一句咒骂也挤不出来。她赶忙丢开手中的杆面棍,期望自己就算看起来不像个受害者,也不要明显是名施暴者。
「啊,谢谢你的仗义相助,小女子铭感五内。」她轻身一福,当下忘了此刻并非身处古代,眼中晶灿的光芒只闪烁在帅哥身上。
帅哥也就是杨敦日,将那可怜的男人扶坐在一张椅子上後,对她微微苦笑。现代的女性实在不能小觑,个个都自有一套保身的绝门功夫。看来他是多事逞英雄了,这种阵仗,她应付得来的,比较需要列入保护的恐怕是所有企图施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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