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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材——好、极、了!
她这句充满自信的话,让他动容不已,并油生钦服之感。要不是突来的鼻血太杀风景,他一定会微笑同意,并深入了解她自信的由来。
这世上实在没几个人真的认为自己身材好的,他们这种肉圆身材就更不必说了。就拿伍依依来说吧,她已经瘦到只剩那副骨头了,却还是成天嚷着要减肥;公司的会计每天不吃中餐,只喝一种恐怖的青草汁,只为了把四十七公斤减成四十五公斤,听说她至高无上的目标是身轻如燕的四十……每个人都在嫌自己的身材烂,似乎已成了现代人是通病。他从未见过夸自己身材好的人,这范喜言是第一个。佩服佩服!
以前见过她几次,刻板的印象令他觉得她像个是非人,总是去插手别人的闲事,致使自己招来祸事,有次还差点被揍,但她似乎一点收敛的意思也没有,见到不平事,总要插手一下的,浑然忘了先前得过多少教训。
也不知是怎样的巧合,让他们能一再在厌茶以外的地方巧遇。上回是下雨天,她像是在哭,可怜兮兮得教人不忍;而这回,她仗义助他脱离众女的包围……
他们已太习惯这世界的冷漠,所以才会凸显得她急公好义的行为是那麽多管闲事,让人侧目。
挺特别的,这个女士。
不过,他虽欣赏她的行为,仍是会忍不住想劝她收敛些——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咕噜……
肚子在叫。
他抬头看时钟,才十一点。
嗯,中午就去厌茶吃个饱吧,看她有什麽拿手好菜可让他大快朵颐的。
不知不觉,他心中悄烙上一抹女性身影……
杨敦日成了厌茶的常客,也成了范喜言第一位男性友人。
他们聊天、聊美食,常常讨论各种吃食的做法,与好吃的秘诀。一有假日,开着车南下,到新竹吃炒米粉,到苗栗吃客家小炒,到台中吃太阳饼、江家馄饨,到彰化吃肉圆,到鹿港吃龙山面线糊……如果还能开得更远些,那麽台南的意面、棺材板也不能错过。
吃吃吃,开怀地吃,好朋友就是这样交成的,没有男女性别的暧昧,只是志同道合。
是的,只是志同道合,他们两人都是这麽认为,也这麽希望。
他,不轻易动心,从来不放下男女之情。
她,不可能动心,毕竟她是有丈夫的人。
只能是朋友,也只会是朋友。
「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麽,互相毁了对方?」常奇伟腋下夹着网球拍,正等好友吃完饭好一同去俱乐部打球。他对这两人的友情非常地感冒。少不了要冷讽上两三句。
「痛快地吃东西又碍着你了?」范喜言对这位公认的帅哥就是没能有好口气。她今天试煮了意大利面,人家敦日多麽捧场啊!真是心旷神怡的画面。
「他吃味,因你没邀他一块吃。」范晴吃得语焉不详,呼噜噜地吸着面条,好不满足。
「厨房里还有,又没阻止他去吃。」范喜言也端著一大盘享受。
喜好男色的王伶直挂着双手像慈禧太后旁边的小李子,巴在帅哥身边讨好问:
「常先生,要我去替你盛一盘吗?」
「不了,我没胃口。」他嫌恶地瞪了眼范喜言。
「对对对,也对,才刚吃完早饭,没必要吃中饭的,像我也是不吃。」顺便展示了下自己千辛万苦瘦出来的好身材。
范晴嗤笑了声。
「你皮带再勒紧一点没关系,把你的胃缩得比你大脑小,你就可以成仙了。」
「嫉妒呀,我们就是纤瘦美丽怎样?!」在帅哥面前走台步,绝不让他错过她美美的二十三腰。
「杨,你可以了吧?别再盛第三盘了,你的下一站并非屠宰场,OK?」他受不了好友永远没法克制自己的口腹之欲。
「去去去,少来破坏我们的好胃口,您哪边凉快哪边去,敦日说你们约一点半的,现在才十二点十五,您喳呼些啥儿?」范喜言转身端来一盘,让好友接着吃。
杨敦日笑道:
「别催嘛,我吃完这盘就走,你也可以尝尝的,喜言的手艺很棒,你就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了。」
「真不知这女人给你吃了什麽符灰,你好歹有点眼光好不好?大可不必这麽自暴自弃。」常奇伟给了范喜言嫌恶的一眼,不敢相信好友的眼光这麽低下。
「对啊对啊,一朝是胖子不代表永世是胖子,你现在减肥还有救。」搞不清楚状况的王伶发表个人浅见。
范晴翻了下白眼。
「花痴,你听不出来这家伙是在嘲笑阿范的身材吗?谁在说这位胖哥啊!」
王伶讶然叫:
「不会吧?我家阿范有啥好嫌的?她38、27、37耶,简直是维纳斯的身材了——」
「王伶——」范晴与范喜言同时呻吟叫出声,真是大三八,这种事需要大声召告天下吗?范喜言简直要找洞去钻了,拜托谁来体谅她终究是「古人」好不好?给她一点隐私权可不可以?
噢,她好想撞墙,或——拉着王伶去撞墙。
反观那两位男子,一个怔住,一个则——
「哎啊!杨先生,你怎麽流鼻血了?」
天哪,怎麽又来了?!
杨敦日只能祈祷自己体内的血够他用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怎麽,会这样呢?
周休二日,他们搭机抵达台东机场,准备来一趟美食之旅,原本范喜言是没假的,但王伶她们自告奋勇顾店;至於厨房,则央求平常只有中午与晚上各来两小时的主厨加班一下,顺顺利利让她成行。
范喜言来到二十一世纪已经一年多,但向来不太出门,还没这麽仔细玩遍台湾大大小小的景点。在唐朝,纵使民风开放,可也由不得孤男寡女独自出游的,不过她现在已渐渐不那麽拘泥了。反正自己行事光明磊落,怕什麽来着?连心虚都不用。
「杨,你近来身体似乎过於燥热,没啥大碍吧?」
杨敦日微糗地摸摸鼻子,轻咳了声!
「没事的。」弯身提起两人的轻简行李,两人决定先去民宿放好随身物品,再依着地图去玩。
「虽然入冬了,但也是可以做一下凉补,替你去去燥气,你恐怕是容易上火的体质。」她张开阳伞,努力抵抗南台湾的艳阳,听说台北才十八度呢,怎地这边像夏天也似?莫怪人来人往,全是炭黑的肤色。
杨敦日比对了下前方民宿的名号,确定是他们先前订的那一家,便开步走过去。
「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间『幅宝民宿』。」
「挺新颖的,不错嘛。」
「我上网找了几家,这家房子较新,收费合理,而且离市区很近。」
范喜言闻言一笑:
「我发现你很省呢!明明是一间公司的老板,每次出门都精打细算的。」
「我个人偏好『经济实惠』、『物超所值』的原则。当然,你也可以骂我小器鬼。」
「倒奇怪,搭飞机你就舍得了。」
「那当然,我可不想把力气花在开长途的车上,留点时间玩玩不是更好?」两人走进民宿里,他递上身分证对柜台里的老板娘道:「您好,我们三天前订的房,两间单人房。」
「杨先生是吗?请跟我上来,两位的房间已准备好了。」老板娘笑容满面地领人上去。
单人房,约莫四坪大小,勉强塞得下一张单人床、一座小梳妆台、衣柜、电视柜;一个晚上上六百元,没啥好挑剔了。没附浴室,这间民宿标榜有温泉,泡澡、淋浴全集中在地下一楼,非常的日本式。
范喜言从衣柜中抽出一套浴袍,挺新奇地看了看。
「叩叩!」敞开的门板被礼貌性地敲了两下。她含笑看过去,想是打理完行李的杨敦日了。
「请进。」
「这里的厨房提供客户使用,等会你想自己开火,还是去吃些山地野味?」快中午了,咕咕叫的肚子让他只想先计画吃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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