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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上你的心(都市童话系列)(14)



参加每一个名流酒会,就是没有人来对她提亲。她知道,别人把四个丫头封为“杨家四怪”,而以希女为最……。她真是天生的劳碌命,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剩下的这三个来个清仓大拍卖,反正她对那些富家公子哥儿、名流商贾也看不对眼。不来追求倒是省了麻烦。

“是不是有对象了?不要忘了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她淡淡地说着。

“目前没有。倒是希泰,行情正梢。”希安一边挂衣服,一边回答得漫不经心“我才不担心她!我担心的是你。”老太太瞪着希安看。因为这会儿挂完衣服的杨家二小姐正坐在椅子上,双腿抬在书桌上,大囗啃着苹果吃。

“杨希安!”奶奶的口气是山雨欲来。

“嗯——?”她处变不惊,??习惯了。

老太太手杖跟随而到。她俐落地放下双腿自保,就见逼近的老奶奶俯身逼视她。

“你给我马上找个人嫁了!”

“目前没这打算。”她笑了笑。

“我有的是办法,少来跟我演拖刀计。我明天就去登报!在征婚那一栏登着:凡有善心人士,欲娶杨希安者,不仅是积阴德,更是勇于牺牲。为了酬谢他,愿以一分公司做为精神补偿。”老奶奶一脸狡黠。

却见杨希安挥挥手道:“少来了,奶奶。这种丢脸事一传开,我是无所谓,受不了的恐怕是你;将来参加宴会可能要考虑挂一副面具遮羞。而这个笑话会在社交圈流传久远,历久弥新。”

现在的小孩不好骗了!唉!

“你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奶奶,想开一点,我才二十五岁。何况希平也快给您抱孙子了,对我那么着急做什么?会夭寿的!”

老奶奶不甘愿道:“算命的说你今年红鸾星动,现在秋天都过一半了,动个鬼!你这副德行,会红鸾星动就奇怪了。现在我也只是念念;但,到了二十七岁,你要是还没有办法交一个男朋友,带回来给我看的话,别怀疑,就算会给外人笑话,我还是会那么做。”

念人是一项艺术:念太久,会招致反弹与转身而去的下场;适度的感叹,显示出老态龙钟的悲哀,则会使被念的人于心不忍,进而心怀愧疚。于是老奶奶说了最后一句:“你好好想一想。”说完便转身走出去。

看着老奶奶的背影,杨希安心中不期然地浮上周约瑟的影子、他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喜爱身处脂粉阵中的风流。起先与她水火不容,可是后来他变得好奇怪,一直惹她开口,即使是问一些白痴也不屑一问的问题——话说回来,好脾气是他唯一的优点。这次可以休假还真是拜他所赐。等地休完一星期回去,他大概也出院了吧!她会记得他的。活了二十五年,还没有一个异性面孔可以清晰浮现脑海中,他是第一个。这得从住院这两星期来他所闯的丰功伟业来细数。他百分之百不是一个好病人;一旦能下床行走,立刻成天跑儿童复健室,教小孩打桥牌,教小孩对每一个经过的女护士吹着色狼式的囗哨,弄得她们芳心大乱。其中,最严重的一件事就是,他竟然率众茌医院好不容易种植成功的韩国草皮上烤肉,险些酿成火灾。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医院再也管不着他是不是名人,逐客令照样下来。想不到那男人脸皮厚得很,死赖着不走,甚至还说要住到明年秋天。还是院长说好说歹,费尽唇舌跟他讨价还价之下,周约瑟才终于决定三天后走人。院长感激涕零下,奉还一半费用不过烧掉的那片草皮使周约瑟破费更多。

周约瑟实在是有领导能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十来个小孩收得服服贴贴的。在他数件丰功伟业中,她杨希安赫然是名列前茅的帮凶,被护士长念得耳朵都快长疮,后来被强制休假,与周约瑟隔离开来,以防再有事故发生。如果她不在,危险性可减去一半,医院数百年不用的灭火器,依然可以百年不用。

与他一同陪孩子玩的时候,她真正感觉到愉快。这种感觉从未发生在任何一个曾经追求过她的男士中。他们也都使出浑身解数吸引她注意,却都没成功。也许他天生命该是万人迷,与众不同。难怪会迷煞那些小护士与名流千金。

他实在是个好笑的家伙,起先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大草包。想着想着,唇边不觉漾出笑意,正想得有些失神,床边电话乍然响起,吓了她好大一跳。有谁知道她回家了?这只是她房间的专属电话。

她接起话筒。

“喂!我是杨希安,找那位?”

“找你!”电话那头传来周约瑟带笑的声音。

奇怪了,这人怎么会打来?

“你怎么知道我这儿的电话?你现在人在哪?”

“我向你同事问来的。我出院了,人在公寓中。”

怎么那么快出院?他不是死赖着?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好事,给人轰了出来。”

“现在有空吗?”周约瑟拒绝回答这个不礼貌的问题。

“有呀,做什么?要我过去帮你拆石膏是不是?还是你一出院又受伤了?”这绝对是关心的问话,护士本能而已,没有恶意。

周约瑟叹了口气,她非得咒他不可吗?

“小姐,我现在闲极无聊透了,想开车载你去兜风。”

换做其他女人,一听到大情圣周约瑟提出这个邀约,那个不感动得涕泗纵横、拜天拜地直道自己无比幸运?

可是,杨希安并不是这种女人。

“呵!谢啦,我的命还没活够。抱歉,恕不奉陪。也许等我休假完回去,还有荣幸当你的看护,再见。”她收了线,对着电话看了良久。这家伙,撞一次还不够,还想撞第二次过瘾?手上石膏未拆不说,脚也才刚好不久,使不得力,他现在有什么本钱开车兜风?没本钱也就罢了。地也不想想,台北市的交通一塞三千里,车子上了路只求蜗行顺利;兜风?他以为这里是法国?不愧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

没大脑!

另一端的周约瑟此刻也正盯着手中的电话,久久说不出话,也忘了放下电话,这小妮子竟敢挂他电话!要知道诸色女子只求他回眸一笑,此生便觉无憾,更别提特别打电话邀约了。可是——这个杨希安——唉!周约瑟呆怒完后转为苦笑。如果杨希安与别的女人一样平凡寻常的话,他根本不屑一顾,更别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见她,想与她说话了,还用“美男计”拐一个小护士找出她家的电话。这等牺牲色相的糗事,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呢!

对杨希安的兴趣超出自己所能想像之外,就是因为她对他毫不心动。真是个不解风情的自恋自负狂!现在,被挂了电话,应该怎么办?如果他会退缩,他就不叫周约瑟。他手上当然有她的住址。找她去也。

杨氏四姝的母亲方如华夫人是一个沈迷于绘画,深居简出的中年美妇人。她与杨希泰较相似,有着一张甜美的娃娃脸,个性十分迷糊,所有特质都可以在杨希泰身上找出来。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几乎是足不出户。对外界、社交都兴致缺缺,恬淡宁静,优雅自得。这种生活使得杨夫人看起来就像是四姊妹的姊姊,与母亲身份划不上等号。

杨希安坐在画室沙发上看母亲画着窗台上的黄金葛,神情有些疑虑焦躁,心中烦烦的。

她从未如此难受过。

“妈——”

“嗯?”杨夫人没回头。

“如果你会不自觉的去担心一个不相干的人,那是什么原因?”她担心那白痴真的不怕死地开车出门,不明白何以会有这种心情。她是个少感少欲的人,除了对亲人有一份出自天性的热情外,外人在她眼中全是不相干。现在这份焦急对她而言,太陌生,也太不可思议了。

杨夫人停住手上的彩笔,顿了一顿,转过身放下画具,坐在女儿身旁深思,看着她愁眉深锁,嘴角杨起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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