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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将就一下(花嫁系列之一)(7)



到底,她仍置身于战争中了!再怎么的反对杀戮,又那能说脱身就可以走人?

常会来找她聊天的是那个有双重性格的沙平威。私底下,他爱笑爽朗得像个大男孩,一旦披上了战甲,他就是个严峻威武的校尉大人;他将他的身分分得很清楚,而他爱找她的原因很简单,他对江南人也起了莫大的好奇,直问她有没有姊妹待字闺中的。她直笑着不知如何安抚他的失望才好,只能安慰他,江南美女多,随手一抓就一把,即使她没姊妹也无所谓。

得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见到袁不屈?或者,她何时才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样一个男人?一个人人敬若神秘的将军是何等的可怕?她开始发现自己的心不够坚强。

四更过二刻了——她摸黑出了帐营。位处在大后方的好处是没有巡役会到这边来;而帐营后方二十尺处有一条溪,可以让她充份洗涤自己而不怕被人瞧见。这边是一个死角,在四周大帐的护卫下,不必担心有敌人会潜进,所以她住的地方最安全;而士兵们也给了她与军医们最大的方便,很少来打扰他们。这才使得她可以每天藉着夜色的掩盖而得以沐浴身子并且清洗衣物。

会有机会的!她安慰自己。一旦心情不再惧怕,她就可以坦然的面对将军……唉……袁不屈……这么个刚硬的名字当然会是强硬的人了!

漫步到溪边,她心不在焉的解下头巾,任一头缎子似的黑发披泻而下;今夜月光皎亮,映得溪水莹光点点。然后——她圆瞪着杏眼,在她能惊呼出口前,一双有力的手臂已将她抓住落入溪中,铁扇似的大掌捂住了她呼不出声的樱唇。她已完完全全被箝制在赤裸坚硬的胸膛中了!

老天!这地方有人!在溪中有个赤裸的男人!而……她的女态毕露……她只着中衣,没有绑好胸衣……她的身子被密合的挤压在陌生男子怀中……天哪!他是谁?她双手被他一手合握在背后,身子完全动弹不得……

“你是谁?”冷凝人心的低沉声音由他口中逸出,充满了无法轻忽的威严。

高大的男子将她格开一点距离,她的背抵着岸边,仍被他箝制得动弹不得;彷佛料定她不敢高声呼叫,所以放开捂着的手。

她的全身尽湿,白色的中衣在湿濡中勾勒出她浑圆的胸部,纤细的腰枝。随着水漂浮的下身出卖了她修长雪白的玉腿。而她美丽的面孔惨白如雪!她看到了一张轮廓分明、粗犷的面孔,夜色下无法看得太分明,但那吓人的气势已足以使人昏厥而死,加上那一双可怕得像是可穿透人心似的双眸,教人从心中泛起酷寒。

他是谁?

水深只及他腰,而他不着寸缕,纠结勃发的肌肉让她深刻的感受到男女之别!她不敢看,身体感官却是那么明确的感受到这男子一身的卓然……老天爷……她见着男人的身体了!

而这男人却不是她的丈夫……而……而他……想怎么样?他又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谁?

“你是谁?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男子掐着她下巴,逼她直视他吓人的眼瞳,显然的,他粗暴又易怒!

她在自己不再抖得像秋风下的落叶时颤声反问:

“你又是谁?这里是军营重地,外人不得进入!”

“如果你明白这里是军营重地,就清楚不该有女人会出现在此!说!”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她背后的双手被抓得好疼,她的下颚也好疼,被他粗鲁箝制住的肩胛也快碎了似的。她真的好痛!这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撕碎她!

“一个将死的女人不会疼太久的。”男子冰冷的语气中有着无情的杀机。

杜冰雁驾愕的直视那双非人的眼眸……他……他要杀她?他……是敌方潜入的人吗?

死亡!这份恐惧迅速掳获了她!

“你杀掉了我也逃不出去!整个军营戒备森严,只待天露曙光,你便无所遁形了!”她努力让自己以冷静的语气说着,却仍是含着太多恐惧。

“显然不够森严!你进来了,不是吗?”男子将她移了身形面向月光处,完全清楚的看到她绝俗的清颜,即使惨白如纸,仍是让人惊叹。

而相反的,她却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孔;他逆着光,只让二道冷芒激射出唯一的光亮。

他要杀她吗?他到底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我本来就在里头的,但我不知道什么军机大事!”

“撒谎!没有一个军营会有女人,除非是军妓!但她们全关在五十里外的牢房中。你不会是军妓吧?”

“我不是!”她缩着身子,却怎么也挣不开男子的掌握。“别碰我!”她看到那男子正采向她衣襟,急叫出口,却怎么也阻止不了男子扯下她左肩的衣物!他像在找寻什么……对了!听说军妓的肩背有烙印,他却只在她雪白的肩背上看到一片无瑕的平滑。“我说了我不是……军妓!”老天!这男人看尽了她身子!

在左肩没找着,男子不死心的再扯下另一端;唯一看到的,是右臂上方一颗点成梅花状的殷红守宫砂。男子的眉头纠结了起来!粗厚的大掌轻抚了那梅花砂,然后像会炙人似的放开了她,也给了她双手自由。

杜冰雁连忙拉好衣物,背对他,眼泪滑出眼眶。

“你是谁?”她颤声问。

“我是谁不是问题!你才是。全营上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现在你出现了,代表有人瞒着我背地胡来。你最好自己招出来是什么人。否则天亮后,会有许多人接受军法处决!”

那男子越过她走上岸,她连忙垂着脸,不敢直视他赤裸的身体。可是……他的话语是那般吓人……她此时不能多想自身贞节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她让人看到了自己是女儿身—

—在这军律严明的地方。这会害多少无辜的人受波及?她的莽撞行事……哦!她真的太大意了!

瞄到那男子穿好了衣袋——是大唐战袍,雪白的锦袍为底,想必是有高等身分的将领了!士兵穿袄,将领穿袍,权势大如天……她不能害人……可是……现在她该怎么辨呢?她不能招出什么,除非可以肯定不会害到任何人。

“上来。”

男子丢了件红披风给她,她才敢上岸。她估量不出这人的阶级与身分。沙平威的权势会不会比他大?她该如何脱身?虽然此时男子已没箝制住她,但她相信一旦她企图逃走,便会马上被抓回来,以更屈辱的方式对她!

着装完毕后的男子更形英姿勃发,充满了王者威武的气势。他正对着她,双臂环胸,星般的双眸捕捉她所有的肢体语言。他困扰了她,然而,她的不应该存在也困扰了那男子。

紧紧里着他的披风,披风下的手似乎摸到一包什么东西!呀!她昨日包了一包安睡的药粉忘了交给风大哥,也许……这包药可以救她逃过一劫。

“谁带你进来的?你是要现在说,抑或将你交给军法去审理?我不以为你熬得过第一批刑具的伺候。”他眼光扫了下她青葱的玉指。

如果他存心吓她,那么他达到目的了!可是,他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出口的话绝对不是恐吓而已!她就是知道!这么一个冷硬无情的男人,那来多余心思去吓唬人?

“如果说……是我自己女扮男妆混进来的呢?没有他人知晓……”

“你当我是傻子?每一个队正带领的队员必须亲自检定士兵的身体状况,每天清晨十万大军打赤膊操练,你要如何在其中瞒人耳?除非有人为你护航,否则你岂能到今日才落入我手中?”他拒绝她总是低着头,托起她下巴:“是谁?还有,你混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挥开他的手,她已经被轻薄得够彻底了!气恼道:

“要知道是谁?如果说是你们的大将军你信是不信?他是我丈夫,我来找他!你放尊重一些!我是你们的将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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