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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星(殷族之五)(10)



当然,这种对女士失礼的批评,正常的护花使者都该加以挺身驳斥,但由于季曼曼的舞伴前一刻才吃完她的排头大餐,实在很难完全站在她这边同仇敌忾。于是男子只是有礼的笑,在将季曼曼带出舞池前,回道:

“多谢关心,再一次向你致歉。”

直到他们退出舞池三分钟后,季曼曼才回过神,没头没脑的问:

“什么是绿巨人?”

“玉米罐头的牌子。”她的舞伴替她端来一杯果汁压惊,顺便坐在她身边。

“我知道。但那又怎样?”季曼曼脑筋仍是转不过来。

男子微笑,一双正经的眼飘入了三分邪气。

“你八成忘了跌跤之前,你笑出一长串恐怖的笑声。或者你较希望听到别人称那为‘火鸡叫’?”

季曼曼眼中的迷糊霎时消散得不见踪迹,似水的瞳眸眯成备战的精锐:

“你很乐嘛,嗯?”

男子显然不怕死笑得很乐。

“你始终改不过来被吓到就会失神迷糊的毛病,我以前听人说过,今日真是三生有幸得以亲眼目睹。很不错,那样让你看来真实了三分。”

“哦……”她娇声拖得好长。“那是说小女子我至少有七分虚伪喽?”

“现在又变成十分了。”多诚实的好青年哪。

小混蛋,你被三振出局了!这辈子你连妮琪的手指也摸不着。

“呵呵呵,真是抬举啊……”

“如果你坚持要当绿巨人,”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蓦然在她右耳旁响起。然后,莫名其妙的,季曼曼身子被拉起身,双手被摆弄叉在腰间。在她的瞠目之下,那声音又道:“那至少要摆出标准的姿势。”

声音的主人!星罗先生如是道。

她要杀了他!

这辈子第一次,季曼曼一张俏脸气成了绿色。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绿”巨人。

“来,可以开始笑了。”

他——死——定——了!

结果季曼曼气病了一星期。

然后从此深深牢记住那个叫星罗混帐男的面孔,牢记到倘若他被砂石车辗成肉泥,她依然不必靠DNA的检验就可一眼认出他的尸首。

“咳……咳咳……我……咳,不要再喝中药了!”缠绵病榻中的古典美人再添三分我见犹怜的娇韵;向来柔细的嗓音被病毒拆磨成低沉慵懒,如今正可怜兮兮的推却那一大海碗的大补汤。

于悠只得暂将药汁搁在床头,抽了张面纸替病美人拭去额间的汗水。

“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呢?我从没看你这么虚弱过。‘富扬’的高先生对妮琪说你是被气病的。真的吗?”

“怎么可能?我季曼曼是什么人物,谁能气病我?”太丢脸了!这种事死也不能承认,私下解决就好。她等着时机将那家伙大卸二百六十块丢到世界各国喂狗!

“所以我们才好奇嘛。水恋甚至积极的去参加宴会哦,她想跟那位先生结拜——”

“咳咳咳……哎唷……人家头好痛哪……”

“那快点喝下这碗药,很快就能痊愈了。”

“不行了……咳咳……我得睡一下……哦……这感冒真是拆磨人哪……”

“曼曼,不可以耍赖不吃药哟。”于悠皱皱鼻子,对于这种不合作的态度无计可施。

“哎……唷……哎唷……”

“哼哼哎哎的,你叫春哪?”朱水恋突然出现在季曼曼的香闺门口。

“我好困,睡着了……”装死以迎战。

“少来。偷懒了一星期,还好意思装虚弱。给我起来,璇也过来了,先想好你打算怎么死吧。”

“咳咳……”一阵遽烈的咳嗽声。

殷佑一蹦一跳的进来。

“我舅也要过来哦,他感应到‘星’的气息了!”

提到心上人,朱水恋的脸色立即柔得似水。

“希望他这次可以待久一点。”为了找“星”,他们这对情侣可说是聚少离多。

“真好,那我们就来得及在中秋节那一天使用狼王令打开冥界之门了。而佑佑也会完全恢复法力。”于悠拉着殷佑的小手雀跃道。

“就说嘛,有那么多高人在此,哪需我出力?人家白先生不就找到人了。”季曼曼也回复清醒状态。

殷佑眼中闪过一抹诡光,对着季曼曼嘿嘿直笑,笑得她心中发毛,正想开口问,但门铃早已响起,只好先搁着了。办完正事再说。

可是……心中怎么愈来愈毛?

孱弱的病体娇弱无力的挪下床,披上睡袍,还是阻挡不了一阵又一阵的寒意袭来。

像是一种不幸的征兆,正在眼下开启……

不会吧?

事实上就是会!

季曼曼大受打击的芙蓉面再度呈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呆楞状。她直直盯着韩璇,很久很久,而别人也不打扰她,喝茶嗑瓜子的静待她回神。

“不!我不相信。”季曼曼终于发出悲惨的第一声娇呼,捧心之状,宛如西子。

“是真的。”韩璇点头。

“不可能!”第二声惨叫再起。

“事实胜于雄辩。”朱水恋也极之严肃。

“你们一定搞错了!”她泫然欲泣起来。

“你才搞错了咧,别再火鸡叫了可不可以?”殷佑觉得自己成了噪音受虐儿,不知儿福联盟的电话几号,必要时可以申诉。他好无奈的捂住双耳。

“你们体谅曼曼一下嘛。毕竟……毕竟不是常有机会遇到这种情况……呃……死对头居然是伙伴。”

“我拒绝相信!那个星罗不会是‘星’!如果他是,干嘛不直接来‘殷华’找我们?根本一副陌生人的嘴脸!这说不通——咳咳咳——”

于悠连忙偎过去拍拍她,让她平息一些激动。

白逢朗歉然道:

“他是‘星’没有错。五百年前那一战,死伤惨重。我比较幸运,让长老们全力守护住灵体,然而‘日’死亡转生,‘星’下落不明则要看造化了。我们说不准五百年间曾有过什么变动。‘星’不是转生的气息,我感应到他的力量一如当初,散发的亦是狼类的气息,只是不知道当年受重伤的他遇到什么事或什么人……使得他的气息变得难以感应的复杂。”

殷佑补充道:

“其实‘星’这个人一向深沉又复杂,没有人懂得他的心思。而当他打算藏起自己时,再厉害的人也看不透他。”

韩璇笑着猜测:

“我想,令尊一定对这三名大将相当的伤脑筋。”

可不是?“日”狂放不驯,“月”是狼后的前未婚夫,“星”心机深沉,任何一个上司都会为此犯偏头痛,并挫折不已,有这种属下,说衰尾还嫌轻微。

“唉!所以我父王一向是放牛吃草的。”殷佑点头。

于悠轻道:

“璇,你提过最近有人常出没在‘殷园’附近,而那似乎与星罗有关是吗?我感觉到那是一股敌意。”

“咦?我们还有什么必须对付的敌人吗?”朱水恋好讶异。

白逢朗提供解笞:

“狼王令有许多作用。那些企图夺令当王的人已消灭了,但仍有一些因着各种理由需要得到令牌的对手要小心防范。”

“还有哪一票人是目前要对付的?”元旭日问。

“有一个由被流放的罪犯自己集组成的团体,狼界称他们为‘叛狼族’。他们被剥夺了回狼界的咒术,终其一生飘汤在各个空间,其子子孙孙更灭失掉狼族本能与资格,千百年来他们仍不死心寻求一条回狼界的路。”

“所以若他们得知‘狼王令’因五百年前狼界大战而流落人间,他们定会千方百计的得到它?”韩璇点头。

季曼曼问:

“你的意思是……‘星’可能与他们搞在一起了?他为什么那么做?”

“是,这正是我们想弄清楚的。”韩璇凝望向她笑得好亲切。

“干嘛这样看人家?不怕你爱人又拿刀砍我?”季曼曼提心吊胆的嗔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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