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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住定(衣食住行之三)(19)



祝老二想了一下,尽然还敢对着盛怒的老人家指正:

“爹,我们家没做马口生意呀!我们也没有产业在外域,虽然我是去过很多国家没错,但还没听过吐蕃这名字——”

“你,你再多说一个字,马上就会有了!不仅叫你去养马。还要负责去找到一个叫吐番的国家。没找到就不许回来!”恼羞成怒地爆吼了三兄弟都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说,毕竟他们实在是忍太久了!一直以来根本没机会与父亲谈到这个,而今天又这样——

他们真的不明日,父亲为何要这么为难则尧?明明小时候疼的像命啊!

这样去扼杀一名明明未来大有可为的青年,实在是太没道理的事呀!

“还不走?”劣子!一群劣子!

“好了好了,毛头一,二,三们,大门在你们后面,快出去快出去!别害得你们老爹当真动了怒。到时无法收拾可不好了”祝夫人出面打圆场—一将儿子们撵出去。

“娘——”三兄弟不敢抵抗,乖乖被推到门外,不甘心地低叫着。

祝夫人翻了下白眼。

“放心,你们老娘我在,没事的”

三兄弟虽被推出去了,但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肯走远,视夫人怕老爷看到了又喷火,于是索性把厅室的门板关上给彼此一个清净。

“叔父,您明白小侄虽然一事无成,教您蒙盖。但小侄不会对您说谎,恬静剧最近这件闹鬼事件,真的不是小侄所为”厅堂终干安静了,祝则尧才有机会对长辈说明。“不是你,还会有准?祝老爷哼了一声,可能是方才的大吼大叫耗去了他所有怒火,所以现在虽仍是满脸不悦,也没抬高音量说话了。

“小侄不知,也正在查”

“你认为有其它人在装神弄鬼?

“有可能但小侄想不出有谁会那样做”

祝老爷虎目一凝——

“难不成你妄想真会出现个什么鬼怪吗?”

祝则尧没回话,也来不及回话,祝老爷就严厉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人死了就死了,阴阳两隔,纵使有灵也是见不着,碰不着的!

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妄想些什么?!啊!”

“叔父,我并不想谈这……”

“我也不想谈这些怪力乱神呀!我多痛恨恬静居你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为了遵守与你的交换条件,哪管什么十年之期?我早放一把火烧了它!”祝老爷又激动了起来“五年前我买下它就是要这么做的!也该这么做的!横竖你是没本事自己赚钱买下来的。我等你十年做什么?”

祝则尧抬头看着叔父,想开口,不过站在他身边的祝夫人悄悄拉住他手肘,先开口了:

“老爷你今天在外头是遇着什么事了呀?

祝老爷恨恨地甩了下衣袖“县太爷召了我去,说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人心不定,给我两个选择—一是曲了恬静居:

一是找道行高深的道士,和尚前来驱鬼叨叨地念了一顿,耗了一个半时辰,还捐了一百两才能走”

“叔父——”祝则尧着急地望着叔父不希望这两件选择里有任何一件被执行。

“你闭嘴!”祝老爷叫着。

祝夫人拉住侄儿的手制止他开口,说道:

“老爷那只能找人来驱鬼了,以杜众口啊”“只能这样了县太爷还说,下次再传有鬼,就非得拆了!则尧,这一点你可听清楚了?

祝则尧无言低垂着脸。

“明日我就请‘法华观‘的道长来驱鬼”祝老爷瞪着他“你以后自己节制些,有些事,别再做了。若真弄到被勒令拆掉,相信是你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收敛收敛你的小聪明吧!

你的聪明不该浪费在这上头。”

似是训话,又像苦口婆心,说完后自己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咳了两声,摆摆手,往后头走去了。

祝夫人见祝则尧呆立着不动,将他拉坐在椅子上,拍拍他肩膀道:

“傻孩子,你别净想到死胡同里去了。驱鬼这事儿,没那么严重的,最实际的是,我们还能保住恬静居嘛。”

~定要驱鬼吗?婶母,或者只是做做样子……”

“则尧,就算来了个厉害的道上,真能驱鬼的,又知何呢7他能驱着什么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心里当然明白怪力乱神的不可信。婶母知道你在巴望着什么,才会宁愿蒙着清明的神智,被这样的传说给动摇。”

“也许,恬静居里真有些我们无法解释的事情……”祝则尧的语气并不那么确定,可却由衷希望着……

“不可能”祝夫人摇头。

“为什么?

“孩子,我相信‘她’不会在那里。”

“可能的,我甚至捡到了——”

“她不会待在没有你父亲的地方,就算是死,也绑缚不了她一一如果世间真有灵的话。”

这掷地有声、难以驳辩的话让祝则尧整个身子瘫垮在太师椅上,炯亮的黑眸失去光采,空洞地望着不名的远方,无言了。

婶母的一番话成功地打碎了他所有的痴心妄想,教他再也无力去争辩。

祝夫人轻叹了口气,又道:

“现下最要紧实际的是别教你买下恬静居心愿落空。你别去管谁会来收妖作法了,以你一个月十两银子的收入,怕是真给你叔父刁难着了,不知这么着,婶母这块有些钱—一”

“婶母!”祝则尧连忙趄身回绝:“侄儿承诺过叔父要以一己之力买下恬静居的!

既已承诺,断不能违背,侄儿一定可以做到的。”

“则尧呀——”祝夫人摇摇头,一时无言。

“请原谅小侄的无礼”他躬身吉罪,意态坚定。

“你啊——真像‘他’啊!”幽幽的轻喃,却是一直不语了。

祝则尧疑惑地抬头望了婶母一眼,不意却看到婶母满是迷蒙的表情,还带着依稀仿佛的少女红羞——

“想当年,我会嫁过来。还不是图着每日可以看到‘他‘这一点,’‘他’既是没娶妻的意愿,那么当‘他’的弟妹也是好的,能看着他最重要嘛。全城的女人都迷他的—一他啊淡泊名利、风度翩锻、重信守诺,又、又那么俊!你那大熊般的叔父跟他一点都不像呀!想当年……

祝夫人一迳回忆着想当年,自个儿想得很哀愁又很快乐,都忘了祝则尧的存在……

祝则尧静静对她躬受行礼,退下了。

※※※

其实他这五年来攒了不少银两。

只不过那些个“不少”若想拿来买房子,还是不够的。但他相信再努力个五年,必然可以存得他所需的五千两……

祝则尧策马欲前往东林街口,却因不经意看到了一辆眼熟的马车而转向往市集过去。

娄恬?她怎会在这里?

这几天他不敢与她多做接触,只约她看宅子。看宅子的过程中,他发挥天花乱坠的本事拼命说话,眼晴瞟天瞟地就是不敢瞟向她一丁点一一纵使还是有克制不住偷看的时候。然而,看完了宅子便借口忙,马上告辞,不敢去看娄恬脸上是什么表情,是否对他有着深深的失望?

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已然不是用“欣赏美色”这四个字可以为自己开脱的了。

他已经太过,太过喜欢她了!

她的美丽、她的香味……最最致命的是她的温柔聪慧!从没人可以一眼看穿他,还让他这么的狼狈。

娄恬呀……

一个可预知的错误,即将重蹈的深渊,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娄小姐!”在距马车一仗远的地方,他跌下马背。

娄恬与丫鬟丽人正等在一处卖糕点的铺子前面,听到他的呼吸,一同转头看向他。

“祝公子?真巧”娄恬隔着面纱点头,很有礼的声音。

虽是有礼,但也极度冷淡。祝则尧自然地发现这一点,然后很快地心慌了!她生他的气了吗?

气他这一阵子的冷淡闪避吗?

“你……出来逛市集?他问着,努力想透过遮掩牢密的白纱。瞧情她的表情,想知道她是否恼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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