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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吵!”害她都不能好好思考了。
“你──”找到方位了!“烦!”梅伸腿一踹,将他踹回床上去挂着,决定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焚天峰的山脚下,正在进行一场杀戮。
由不知为何火气很大的寨主亲自领军,率了五十名下属去对付有八十名护卫的肥羊群。很快的,腥风血雨的场面活生生呈现在梅的眼前。
原来这就叫恶人哪……把人头当西瓜砍、抢着别人的财物,就叫罪大恶极……可是动物界不都如此吗?蚂蚁们互抢食物、自相残杀,或者肉食动物猎捕草食动物,或鸟儿啄毛虫入腹,不都是一样的吗?为啥相同的情境放在人类身上就是过错呢?人杀人有错,但人吃万物就天经地义?好奇怪,她真是无法理解。
不过,能否理解又不在她任务的范围,她只要依循着人类的标准,使常孤雪变成好人就行了。虽然不太明白好人的定义,但至少至少让他少砍些西瓜,哦不,是人头,就是了。
这是一批运送军粮的队伍,十万石的粮草兵分十路行走。据梅算了下,已有九批被抢,目前只待常孤雪抢下这一批后,由天朝拨下来提供给士兵们的食物,怕是全数贡献给各方匪头了,最讽刺的是,那些士兵的任务是平乱剿匪哩。
很快的,护粮的士兵全部弃械投降,跪在地上乞求有一条生路,不愿成为满地尸体中的一名。
“将他们的武器全收走,连同粮草先送回寨里!”常孤雪指示着。手上那把沾了血的大刀仍阴森森的闪着寒光,像是仍没尝足血腥味。
“把头儿,这二十来人要怎么处理?”伏勇大声问着,手上的长枪正滴着血。“当然是全杀了!不必多说了!”孤寨里的三把手于莽叫着,一张血盆大口得意的笑着。
“饶命呀!大王──”士兵们听得簌簌发抖,全部瘫软在地,生怕下一刻人头落地。
“对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常兄弟,你可别婆妈的心软。”才刚投靠过来没多久的刘昆也支持将人杀得一干二净。力气是没出上多少,声音倒是恁大。梅飘落在常孤雪身边,以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道:
“喂!想想你孤寨里能用的男丁才多少,既然人家都投降了,收他们当部下喽。”
常孤雪原本轻松的身子蓦然抽紧!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不会错的。原来妖魅鬼怪并不只在深夜出现,大白天里也毫无忌惮!
“你在哪里?”他试图抓人。
“这不重要。”梅闪着他伸来的爪子。“我说,你当的是土匪,可不是杀人魔。因为职业是土匪,所以你砍杀那些抵抗的人,某种程度上算你合理,不过,一旦人家都投降了,你要嘛放人,要嘛收为己用,何必多造孽?”
常孤雪挫败着自己总抓到空气,开始恶声恶气了起来,没发现他怪异的行为已引来部属惊疑的侧目──
“你当我是吃斋念佛的出家人吗?我若全杀了他们,你又能奈我何?!”梅不以为意道:
“是不能奈你何呀,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毕竟她的任务是使他向善,多少要做些份内的事嘛,否则岂不被人抓到把柄指控失职?至于听不听在他喽。
但她语气里的轻率却惹怒了常孤雪。
“既然你不是真心要替他们求饶,又何必开口?”“随便说说也不行呀?”梅觉得他页是不可理喻。
“不行!”他暴喝。
巨大的雷吼轰傻了在场的所有人──刘昆正准备砍杀士兵的大刀一个不稳掉到地上,并刺在自己的脚背上,忘了要喊疼。
于莽正甩着套马绳,打算捆几个士兵拖在地上蹓马,被吓得手软,原本在头顶的呼啸绳圈就这么重重的砸在头上,将他给砸下马。
伏勇正走向常孤雪,才想问他怎么了咧,就被巨吼给轰得耳朵嗡嗡直叫。至于其他闲杂人甲乙丙丁等,也都僵立不敢动,不明白寨主何来此等滔天怒焰。
梅恐怕是唯一不受影响的在场者,无视常孤雪充血的脸,她淡淡地道:“好啦,要杀要放随便你,再见喽。”声音飘远,显示着那隐形人已然拍拍屁股走人,常孤雪胸口一把火愈烧愈旺,怒咆道:“你别走,回来!当心我真的杀光他们!给我回来!”
“随你,反正你本来就是坏人。”
“来人!将他们全杀了!”吼到破声,端差没吐血。
但,谁在乎?
改造尚未成功,梅神仍需努力。她对自己加油着。
“喂,你这人做事很没有信用哦。”一如以往,梅迳自飘进常孤雪的房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隐形有什么错。反正他也习惯了就好,不必太拘泥啦。
常孤雪手中的炭笔在不当的施力下断成数截,而他画了一半的地形图上歪歪斜斜突生了一条不该有的河流,硬生生将标有“焚天峰”的地点切成两半。
“滚开!”他受够了!堂堂一个寨主,为何要受那孤魂野鬼的骚扰?!更令人痛恨的是失去主控权的无助感,仿佛自己成了猫爪下逗弄的耗子。
梅迳自嘀嘀咕咕的发表已见,身形更像是一只恼人的蚊子一般忽左忽右在他双耳间来去。
“你说要杀掉那三十六个士兵的,结果你没有。那你那天做什么对我大小声的?”“滚出去!”他手上的羊皮卷被揉成一团,重重的往发声处丢去,“是是!我马上滚!”被羊皮卷打中的刘昆,当下双腿打颤,浑然忘了前一刻他正气冲斗牛的冲来这边,想要叫常孤雪评理。被这么一吼,那还有胆子作怪。梅轻哼:
“脾气真坏。”
“站住!”唤住门外那个连滚带爬的人,常孤雪决定不理会那声音,免得自己气得呕血身亡。“刘昆,你有什么事?”
“没……没……没有事。”
“你格老子的不会是只想来这边学狗爬取悦我吧?”他大步跨出去,满腔的火气挫败正等着化为排头分送给他人分享。
“还说粗话哩。”谁教的呀?明明他六岁时嘴巴还算干净呀。
不理她。他正想再追问,但随之而来的另一批人已以喧哗之姿加入,其中以莺莺燕燕居多,一路哭声哭调的过来,当下令他眉头锁了一百个结。
“大王……”
“常大哥……”
“您要替奴家作主哇……”
就见二十来个女人各自哭着自己的调,企图博取她们共同男人的关爱目光。真壮观!梅喜悦的道:
“太好了,她们全聚来了,省得我一一去清点。你的女人还真不少。”
“住──口。”他咬牙。为什么他要遭受这种奚落,却奈何她不得引他已够火大了,为什么这些人还要来烦他?!
“钟叔,这是在搞什么鬼?”
钟南山为了他少见的怒火而惊心,疑惑着早一步前来的刘昆是如何招惹得寨主到这种地步,他小心道:
“是这样的,刚才我在分配冬衣以及布料,咱们每年过年都会给大伙分一套冬衣以及厚麻布。只不过……刘秀姑娘抢走了其他姑娘的衣服,说她衣服缺得紧,又因是寨主夫人的地位,必须有更多的妆点,才闹成这般……”
“浑帐!这点小事也吵吵闹闹的,全给我滚!来人,将这些女人全送下山,一个也别留!没给山寨贡献出本事也就算了,居然还敢闹事,我留你们这些废物何用?马上清点人数,全送到山下换牲口上来!”他奶奶的,养头猪至少还能吃,养女人何用!
“哇……大王!不要哇……”众女人们此刻已不分敌我,全跪在地上求饶,哪还敢计较谁的布料多一尺少一寸的。
“常……大哥……”钟萍怯生生的想开口。仗着自己得到较为不同的对待,她以为她可以代为求饶。
“小萍,别说话!”钟南山低斥。
“割了第一个开口的女人的舌头!”头上正冒火的常孤雪哪里顾念着什么情分,恶狠狠的眸光满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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