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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嘟嘴:
"都是小姐有理,咱们哪辩得过呀!人家也都是为小姐好。"
"是,小女子知道错了。姑奶奶们,回房休息吧,我保证再一刻就熄灯。"她举手发誓告饶。
任丫头们又唠叨了会,终于退回房休息去了,柳寄悠才得以耳根清静地迅速画完教材。
贝勒完最后一笔,她将长发全甩到身后,双手小心拈起棉纸,移动到门口让风吹晾。
"画得真好!"低沉的男音在寂夜中扬起。
"呀!"她大受惊吓,手中的画纸离了手,让近在咫尺的人接个正着。
皇上!?他怎么又来了?又是夜深时刻?
她第一个动作是抓住睡衣襟口;这种不合宜的扮相,别说是面对九五之尊了,连任何一个外人都不许看到的。
而......老天!她低叫:
"您来多久了?"
问得慌乱而无礼,但龙天运好心情地不予介意,并且邪笑了出来:
"你瘦得很,但倒还算有模有样。"
不理会她的杏目圆瞪,他拎着半干的画纸走入房内,移近灯火处,细细欣赏起荷花之美。品画先神韵,赏诗重性情,其道理不会有错的;而柳寄悠不仅将荷的神韵勾勒得十全十美,连画工也精致得无可挑剔。
人人都说京城第一才女是赵吟榕,但此刻龙天运才明白容貌的好坏可以造成多少谬误的传言。太傅才是对的,这柳寄悠何止不下于赵吟榕,根本是才高一着了。
"朕也来画上一幅吧!"他将画摆一边,拿起未清洗的笔,沾着墨,直接挥于棉纸上头。
柳寄悠悄悄要退回内室着上正式的衣袍,却被他叫住:
"不许走。"
"皇上,这是不合宜的。"
"朕还看过完全没着衣的,你这又算啥?"他笑着。
"我并不是您的宫妃。"
"只要朕愿意,天下的女人都可以为朕所有。"他望向她:"包括你。"
"皇上何须屈就至此?"
"你不明白愈得不到会愈想要的道理吗?"
她收摄心神,尽量以持平的口吻道:
"皇上真爱说笑。这个道理的前提是得不到之物必然是一位佳人,而不是貌平无奇的女子,古往今来,还未曾见过有例外的。"
龙天运搁了笔,走近,伸手握住一束她垂在耳前的发,凑近鼻端轻嗅--散逸出一股暗香,不是来自香精所沾染,而是纯粹常常洗涤自然而生的清净气味。
"如果你存心要朕打消念头,怕是白费工夫了。如果朕没记错,你是被封为才人吧?"
他在宣告事实,而不打算理会曾答应康大人的事吗?
柳寄悠无路可退,轻道:
"如果皇上当真记得,那么柳寄悠会相当感激。"
他浅笑,摇头:
"能受朕临幸,相信令尊会更觉荣幸。这比出家为尼或嫁给平凡男人而言,是更好的归宿。"
"如果--会这么认为的,只是皇上,而不是我呢?"她不再退却,昂首直视君王。昏黄烛光闪动下,是两张互视的面孔,与灼灼燃动的阗黑星眸。
他伸手轻抚她触感柔嫩的脸蛋:
"女人想引朕注意的手段很多种,其中当然不乏以退为进,欲迎还拒。"
"所以,皇上才会看不出来何谓"拒绝"吗?"
"无礼的女孩,你已惹怒朕许多次了?"
她淡淡一笑:
"请皇上恕罪。但,同理,倘若您不是皇上,那我根本是无须受这种侮辱的。"
被了!他容忍她放肆太多了!堂堂一国之君,他何必纵容她的过分?那只会使她更得寸进尺罢了!女人不全都是一个样吗?
"今晚到甘露殿侍寝!"他挥袖欲走。
她在门口处抓住他衣袖:
"皇上,您不能......"
他冷冷一笑:
"你很清楚我能!"手背滑过她脸颊:"而且你最好开始想怎么取悦朕,让朕忘了你的种种不谦逊!"
她一直漏了计算男人天生的劣根性,因为她不以为平凡如她的抗拒,竟也可以令男人兴起愈得不到愈会想要的心态;看来即使是兄弟,她亦不能把亲切直率、不介意尊卑之分的三王爷与眼前的皇上相等看待。
皇上是天之骄子,为所欲为的,只能曲意承欢,不能惹、不能抗拒,否则饶是明君一位,也随时有杀头之虞。她以为......他与三王爷本质是相同的,而显然,她是看错了一回。
怎么办呢......
"皇上--"她跪下身子,立即下了一个决定。
龙天运原本想不予理会,但仍是冷声应着:
"说。"
"倘若皇上要我的身子,那我给您,但不要以一般臣妾侍寝的方式,也不要让女史去记载,只在这儿,也在此刻。"
"为什么?"他强健的手臂一把捞起她纤纤柳腰,一瞬间他们脸对着脸,近在咫尺!
她懂不懂在甘露殿临幸才能正式记载他宠幸过她,日后倘若有孕也才会被承认?她在想什么?
"皇上只是贪着一时新鲜,所以要我,但从未准备放更多的临幸在我这平凡女子身上吧,自然,也不会有封衔上的、宝饰上的恩赐。而民女也不冀求其它,但求皇上让我依然苟安于此,不要卷入妃妾间的争宠中。"
他只是瞪着她,久久不语。
柳寄悠咬着苍白的下唇,纤白柔荑微抖着,但仍坚定地拉住君王的手,移着步伐,缓缓往内房中退去。他没有抗拒,任她拉着,感受到她的害怕与沁冷。
她......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
她要给他身子,就是为了不要他;要他断了一切念头,所以什么都给他!这是什么想法!?
而......他更明白她当真是那么想!
进入她素的卧房,他伸手闩上门,在她吹熄烛火之前拉住她往床榻而去。
"让朕看你。"
她不敢迎视他灼烫人的眼,抖着手伸向他的襟扣,吞下她的难堪与害怕,以及面对一个帝王临幸时不该有的--屈辱,默默地为他宽衣、为他服侍......也许她还该感到荣幸。为了怕女人身上带有不洁净的东西传染给皇上,一般女人受临幸时还必须沐浴清洗。完全干净了才许侍寝;她倒是省了这一项。
费了好久的时间,才将他的上衣脱掉,她不敢多看一眼上头的男性躯体,纤手复又移往他腰带上的布结......
也许是他等得不耐了,以惊人的熟稔,一下子剥去她的寝衣与罩衣,粉绿色的抹胸映着雪肌玉肤,透出珍珠般的柔泽。
情况已不容转圜的明显,今夜,她会成为帝王成千上万拥有过的女子中的一个
而且最为微不足道。
当他邪恶的双手滑上她颈项,挑动着抹胸脆弱的带子时,她双手惊慌地掩上,再也没有勇气去褪下他最后一件衣衫。
"别怕朕。你不是一向胆大包天吗?"
他将她搂抱住,在欺吻住她红唇时,亦将她扶上床榻,开始了他种种掠夺,也存着一种征服的蓄意。他要她为他痴狂、要她的身躯因他而火热、要她收回种种不要他的话语!只要是他要过的女人、钦点入的宫妃,全要以他为天、为神,心中只能有他一人,不允许有排拒他的念头。
至少,柳寄悠不能有!
她抬手捂住垂泪的双眼,也掩住眼中惊惶渐升的火热,躯体交缠,磨蹭*般的狂炙烈焰......这就是书中说的云雨之事吗?
她从不以为这辈子会领受这种事,更没想过居然是由堂堂一国之君来侵占她的身子!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朕!不许遮眼!"
他将她双手拉开,钉握在枕侧,在眼眸相望的一刻,确确真实,他侵占了她,摘下了这一朵空谷幽兰,不再任其悠然绽放、自得闲趣不知世间愁--
她的泪如雨下,望着他灼热的眼,为着那其中的坚定而悲伤--无论日后他要不要她,她都回不了无波无绪的心思,再也寻不回天真不知愁的心境了......
非关爱与不爱,而是他强迫她记住他的一切,他此刻掠夺的行为是胜利的宣告。一旦心湖印上了他,她的日子怎么过回当初的空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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