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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势分明像要丢人入河。”
“恐怕他是看我们也在河上,便做了这举动。”
“没有道理。”这种刻意寻不出来由。
“你还看不出来吗?傅岩逍刻意败坏自己的名声。”
霍逐阳不置信道:“莫非他想成全我与凝嫣?他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任他让来让去的!”
刘若谦示意他别动怒、一扯上贝凝妈的被轻慢,遂阳总有十把火气旨在头上。
“傅岩逍并非世俗之人。你不警与他正面交锋,所以不明白在生意以外他这个人的性情。我了解的他至少比你多上许多。想想看,以它的能力,要钱平贝、林两家的土地易如反掌,但他为何不做?思尧指出两、三年来,傅岩逍被行刺十数次,暗算三十多次,若不是他无意间收了个忠心耿耿又武功高强的巨人,他死上十次不止了。我趁现在也向你招了吧。傅岩逍曾要求我与他合作,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你隐瞒了我?”霍逐阳不置信的质问,在未辨傅岩逍善恶之前贸然私会,他疯了吗?
“别……别吓著了小孩子。”刘若谦退了好几步,掏出扇子煽风,觉得这个老弟发起火的面孔著实不太好看。
霍逐阳抱起桌边的妍儿,柔声道:“妍儿去找娘娘好吗?告诉她要吃晚膳了。”的确,场面如果不太平和,最好先遣开孩子,而他确定他需要找人练拳以测试自己内伤恢复的情况。
“别走,妍儿。等会义父当马给你骑。”刘若谦飞身过来要拐带一张护身符。
霍逐阳岂肯如他的意,以擒拿手阻断他伸过来的妄想之手。“别想躲过,我要一个交代,现在。”他边打边返到外听,拉开了门便要唤人来带走妍儿。趁此空隙,刘若谦朝他露出的空门攻击,直直攫向他颈穴。
霍逐阳不客气的挥手打开。两个正打上兴头的人原本已不打算收手,却在妍儿的惊呼声中匆忙住手,以为不小心误伤到了她。
“怎么了?妍儿。”两人同时问。
妍儿百直看著两个大人的喉头,天真道:“你们也有果子。”
“果子?”刘若谦自认应不缺乏与小娃儿相处的经验,也对小娃儿毫无章法的童言稚语感到习惯,但——果子?他们今天没吃果子呀!
你的女儿有点怪异,像你吗?刘若谦以眼神询问义弟,得来霍逐阳的冷眼。
“什么果子?”霍逐阳确定妍儿没受伤后,轻问著。
妍儿指著它的喉结:“阿爹说这是果子,因为吃东西时狼吞虎咽,所以无法吞下全部,便了一颗在这里,以后吃东西要小心,才不会被果子梗了住。”
“傅小子居然这么教小孩?”刘若谦惊叹不已。哪天回驿帮可以用来唬弄那些小鬼头。
“这不是果子,你阿爹说错了。”他开始头疼的感觉到刘若谦倘若与传岩逍成为好友,天下即将大乱。“你阿爹喉口也有这个不是?”
“才没有。”妍儿一向崇拜阿爹,坚持自己听到的是真的,无意间泄露了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叫“才没有]?”霍逐阳与刘若谦同时惊觉的问。然后出刘若谦更加小心的求证:“妍儿,告诉义父,你是指你阿爹的脖子上没长……果子是吗?会不会是你没看到就说没有?”
“才不是。赵叔叔有、仇叔叔有,容德的阿爹也有,强叔也有……。”小小指头扳著传家上下有长“果子”的名单,直到数满了十根指头就不知该怎么办了。小脸呆呆盯著大张的十指,最后顿了顿,可怜兮兮道:“数不完。”
不过两名大人并未为难她。事实上他们早已吓呆了。
不……会……吧?天爷,不可能吧?再怎么说傅岩逍也不可能不该是个噢!他们无法相信!要他们相信傅岩道是怪物还容易些,因为他的言行举止与怪物十足吻合。但……要他们相信他是……不!想像不出来!
那种欠揍的嘴脸、邪恶的脾性、损人的天赋,那种让人无力招架的狂妄,怎么会是……?
“你醒了?”
一声轻轻柔柔的女子声音飘入他们轰然作响的耳中。
还没来得及走近门廊,便教两道黑影攻掠至眼前,花了她的眼。霍逐阳甚至失态的忘了避嫌,以空置的右手抓住贝凝妈的肩:“傅岩逍是个……”欲吐出的问句在瞥见数名佣仆的身影后,忌惮了下,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问完:“他是个女人吗?”
“啊!”贝凝嫣楞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这毕竟是岩逍的隐私,不该由她的日来宣之于世。
但她的无以言对已明白昭示了事实。没——错!那浑小子果真是个——女人。
“兄弟,我们似乎与临安城犯冲,我上辈子一定在这里做了什么坏事,以致于今生今世专程来这里当个傻子。”刘若谦无颜见江东父老,不断的哀鸣不休。
而霍逐阳根本无法言语,狂震与狂喜在他体内激烈的交错奔腾,翻涌出热沸的血液,再无法掩饰他压抑多年的深情。
丢它的礼教:去它的世俗:与其窘怒于自己的愚蠢,还不如及取眼前,以一个拥抱宣泄它的挚情。他要的,一直就只有这个——这个他珍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用力揽她入怀,百感交集得无法成言,只能低低呼唤著她的名凝嫣、凝嫣,我的拟嫣……
星月已上,取代了夕阳的光华;万家灯火燃起,其中有一盏,将是他与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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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你说奇怪不奇怪?居然是知道了我的身分才肯放下身段取他衷心所爱。”傅岩逍摇著扇子,不以为然的对赵思亮说著。
“那有何奇怪?君子不夺人所好,再怎么喜爱,终究不敢逾越礼教,毁人清誉。”
“前后还真是矛盾。”他轻哼。
赵思尧笑道:“后来自是不同了。知晓了你这个假相公根本不能让他心所系的女子过正常的生活,怎么说也要收纳入怀好生珍爱。你别得了便宜还不饶人。”不免好奇的问:“岩逍,你曾懊恼身分被他们知晓吗?”
“事实终究是事实,有何好恼?恼的人是他们吧?当了这么久的睁眼瞎子,白气了一场,因此至今三日以来无颜见我,只派了堂下的总管来交代生意事宜。如果我良心再黑一点,狮子大开口的哄抬药价,他们咬牙也得吞下。呵呵呵……!”只要想到刘若谦与霍逐阳无颜见人的拢相,心情便会大好。接下来那两人不得不上门商讨所有对策,还得感谢他这些年所做的。呀!高高在上的感觉真好。
封梅殊问道:“这事要怎么处理才完满?莫非要向天下人公开你是女儿身的事实?”
“才不。只要霍逐阳以未婚夫的身分上门打跑我这个恶丈夫便成了。现下全临安城的人莫不同情被丈夫凌虐的贝凝嫣,并猜测、景仰著在河边搭救的英雄。想想看,原来那位英雄竟是在“恶狼山口没死成的新郎,是贝小姐名正言顺的夫婿!相较于我的恶名昭彰,临安城莫不一面倒的支持霍逐阳与贝小姐复合,并且除掉我这个祸害不是?”
“可是弄臭名声对你有何好处?”封梅殊不以为然。
“多著呢。至少日后我游走四方,没人敢欺我。善人好欺,恶人难惹。我疯了才丢图个善人之名。”
赵思尧皱眉。
“你要离开临安?”他知道岩逍是个不愿落地生根的浮云,但每年有大半年出门在外还不够吗?他竟打算久远离这里?
傅岩逍抬头看著自己居住了三年的宅院。不是没有依恋的,但聚散总有个终点。他又不是恋地的性子,天高地阔的,不趁年少闯闯,难道要等齿牙动摇了再来呼叹?
“一直放不下凝嫣,所以等到今日。不然大可在两年前解决掉贝镇平与林金主。但那对凝妈的幸福没有帮助。幸而霍逐阳没死,我才真正放下心。你知道我的个性的,计量著任何事,就要求做得漂亮。我想到大食丢走一走,想出海去看看不同的东西。这么远的路程,一去恐怕三、五年不止了。”露出向往的笑,彷佛一切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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