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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错到底(爱长廊系列)(7)



奇人轶事?他几时是荣列其上的人来着?努力拉回心神,才惊觉自己竟然失神在小女生天真的笑靥中。

“那么你对我是有相当的了解了?”他闲问。

“怎么会?我顶多知道你是哥哥眼中很有才能的人,其他就没了。”有才能并且极有可能在十数年后成为莫氏权力核心的举足轻重人物——哥哥稍稍提过。

这个男人并不好了解;表情很淡,不轻易表现出嗔怒,也不会给人傲气冰寒的感觉。有些企业界人才,尤其出身世家的,往往有不自觉形于外的傲气,手段冷酷无情也忠实的表现在冰冷的面孔上。像她二舅就是典型的代表人物,商界封之为“修罗”;这种人也不是不好,只是很让人打由心底提防起来。

他的眼睛炯然有神,清明机敏,不是那种无所事事的人,自然,也不会闲晃来这边就为了与她聊天。

他……该不会对单家的二小姐产生兴趣吧?以他的“高龄”,会看得上她这种青涩到连果肉都来不及长好的果子吗?瞧不起单家,自然对单家人不会有高级评价,何况他是莫家那边的人,情形就更值得玩味了。

他干嘛跑来与单夜茴聊天?

“不管你是基于什么理由愿意成为晓晨小姐的影子,希望你不是单晶晶之流的人物。”

校园内响起下课钟,他不打算再留下,打过照面即可,未来还很长。

“你以她的保镖自居?小题大作。”她轻嗤。他有终极保镖的身手吗?即使有,又当台湾是什么地方?一时好玩的伸腿踢向他胸膛,不意——“呀!”

足踝被制住,按着不留情的一扯,她身子不稳的侧向校外,求生本能让她的双手攀住他宽肩,才发现他儒雅西装行头下,竟不是软趴趴的嫩肉与单薄的排骨架。

食指悄悄戳了下他颈背的筋络,感受到他浑身肌肉快速一抽,是个反应迅捷如豹的男人。

视线与他接上,变成她下他上,角度大大不同。

“大胆的女孩,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多着呢。”她笑,跳下他双手的抱搂。

“你不回学校了?”

“既然跷出了学校,不趁机当个坏孩子怎么成?”她一向随性,也不特别注重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的。

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理智不断的示意他得回公司处理公事了;繁重的公务与公司内部人员的排挤示威,在在考验着他的能力,若不迅速做出一些傲人的成绩,很难建立自己的版图与威信。

必须做的事太多了,他不能把时间耗在一名无关紧要的小丫头身上,毕竟她并不是他的正主儿,身上没有莫家高贵的血统,有的,只是单家那种低下的传承,理她做啥?

“你为什么跟着我?”走了百来公尺,停下步子平息自己稍微紊乱的气息,一屁股往一辆板擦得光洁的铁灰色丰田车车盖坐上去。

还真是巧,她尊臀正坐着唐劲的重。

唐劲打开车门。

“我没跟着你。”说着违心之论。

她打量着车子里外,讶然道:“九五年的车种你可以保养得这么好真不简单。你有洁癖,也讨厌混乱对不对?”

她很聪明,并且观察入微。

“怎么不认为我请专人保养?”

“有专人保养怎么可能会随时保有乾净的车体?我哥哥的每一辆车都有专人伺候,但他还是有本事堆满成山的杂物。”衣服、毯子、手机、电脑……东一件、西一个的,常弄得后座不能坐人,前座难以攻占。对大哥来说,正好用来逃避女人搭便车的纠缠,所以认为自己乱得很有智慧。每次她要坐入前,都要等他清理完才进得去。

“我没搭过这么清爽的车,可以借我坐一程吗?”

“大小姐怎么坐得惯小日本车。”他微撇唇角。

“大小姐连脚踏车都骑过。”她跳下车盖。“可以吗?也许你可以顺便教我开车。”

他不发一言地将她领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车门送她入客座。“等你满二十再说吧,小鬼。”

真是鬼迷心窍了,做着一件又一件不台理的事,此时甚至决定载一个小女生去兜风。

看着小女生兴致盎然的面孔,就是狠不下心违逆她的期盼。

“拐你去卖掉,跷课的坏学生。”他恐吓着。

“看在你长得很顺眼的份上,钞票一半分你数。”她好天真纯“蠢”的娇叫。

他笑,真正的发自内心,终于忍不住伸出右手探向小女生的短发,觉得全天下再也不会有比她可爱聪慧的小女生了。

——单夜茴,温柔可人,美丽秀气,让人忍不住想呵护,不让她受到一丝委屈……。

这是后来调查来的书面报告,同样的失真且笼统。不,她拉不秀气,也不可人温柔,但唯一对的是:他怀疑有人忍心让她受委屈,拂逆她的希冀……。

这大概会是一场走了调的剧码吧?

他心中有了这个预感。

他的直觉一向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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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很少有机会可以欣赏到单夜茴惊慌失措的表情。

校警说今天没有任何学生在上课时间由大门口出入,但晓晨就是平空不见了。打她的手机,却是关机的情况。她会消失到哪儿去?

由早上着急到放学,才在前来接她们放学的司机口中得知晓晨在中午过后已回到家。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晓晨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回到单宅,她慌忙的冲上三楼,奔入晓晨的房间,连母亲的叫唤也充耳不闻。

直到亲眼见到晓晨无恙,她才放下悬了一整天的心。

“你……还好吧?”

单晓晨站在阳台上,一杯刚送来的蜜桔茶——攀升着白色烟雾,春风暮蔼在向西的窗口投掷入一地的金黄。

“做什么这么慌张?”她问。

“早上你说在保健室休息的。”将书包手袋放在一边,她也走到阳台,金色阳光遮不去她的苍白。

“坐在围墙上,不小心掉到外边,觉得这种好天气不该用沉睡虚度,所以我四处逛了逛。”倒了一杯,招呼妹妹过来坐着。

“喝看看,照着我妈咪留下的笔记煮的,风味独特,外边买不到哩。”

单夜茴依言喝了一口。

“加了薄荷?”

“嗯,你的味觉永远那么敏锐。”

姊妹俩各自品啜完第一杯桔茶后,单夜茴终于问了:“你去了哪里?与谁一道?”

“在市区晃了大半天。你怎么肯定我有同多呢?”单晓晨有趣地问。

“你太随兴,若没有一个触因,你会宁愿在墙头上待一天。触因往往不脱「人」的范围。”与姊姊一同生活了近十七年,又朝夕相处,彼此的了解之深,再也没人比得过了。

“喔,那猜猜什么人会触动我跷离学校。”

“不知道。”她回答得极为小心。

单晓晨伸展着双手,别有所指地道:“单晶晶与吕莫若还没有本事触动我。何况,现下的我比较习惯当单夜茴哩。”

“我……。”单夜茴垂下头。“你反对我这么误导她们吗?”

“我反对有用吗?”她轻嗤。

“只要是对的,我一定会去做。”柔雅的脸蛋上镶着坚定意志的眼。

“所以我没说什么不是吗?”轻盈的跳坐上栏杆,捧来一株火焰草,摘除了几朵已凋零的花。

她处世的态度一向如此,没对什么东西在意过。妹妹的百般守护也不会招致她特别的感激,她不觉得把自己生命的价值耗度在别人身上是件伟大的事。

人各有命,身家的优劣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但生命的进行方式则可以。若有人兹兹念念着守护自己以外的人,那便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背叛,更别说这种守护不是建立在“父母亲长”的不得已关系上了。

那个唐劲……身上也带着些许这种气息。但因为自主性极强,在守护他人的念头下,亦不忘成就自己,这还好一些。但夜茴……几乎要为她失去自我了。这事一直让她感到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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