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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莫属(20)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乎他比较多,他个性太过沉敛,连感情都是温温淡淡的,她甚至觉得,他对她,是长久以来的相伴与习惯,亲人间的温馨情感居多,再也没有哪个女子比她更亲密,极自然便走到那一步,但要说到情人间那种热烈燃烧的深刻情爱,怕是不存在的吧?

就因为他的爱情太淡,她才会害怕,当他有了受伤的感觉后,退回原处,会把那淡淡的爱情也一并舍掉了。

想来真哀怨,她抓不住这男人的爱情,却已深刻赔上了她的爱情。

「暂时别见面、暂时别见面……」唉!需要气这么大吗?

说了不见面,她还当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几次进出家门,不经意碰面,她低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连招呼都不会打了吗?

他沉郁地抿紧唇,学她一径儿沉默。

他承认,他确实很在意,要说那是吃醋,他也认了,在那当下,感觉真的是非常不痛快啊,但是那句话说出口后,当晚他就后悔了。

他保留了风度,退开给了她空间,让她去冷静思考,选择她最想要的那个人,但若思考到最后,她仍是抛舍不下过去那段情呢?

若她最终的选择不是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受。

有人穷追猛打,他却静静退到一旁不争不求不为难她,这叫什么风度?他又为何要当君子?如果这个君子会让他失去她。

白天,写稿时总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不断想起她,不断想起她被吻着的画面……心绪浮躁,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以往,从没觉得这屋子如此地静,少了她的娇哝软语、少了她与悦悦的笑闹声,竟空得心头发慌、静得教他窒息。

以往,也是一个人,从不觉得寂寞,现在也只是回归最初的生活而已,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难以忍受?

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她们的日子。

发现无法待在过度悄寂的空间里,他霍地站起身,拎了钥匙出门。

本想四处走走,透透气,却又再度碰见他最不想碰到的场面。

「悦悦是我们杨家的孩子,妳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又怎样?从悦悦出生到现在,你们杨家哪个人抱过她、喂她喝过一次奶、换过一次尿片?凭什么一句她身上流着杨家的血,就想把她要回去?」

「我不只要孩子,我也要妳。恬恬,我对妳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

「所以你就拿孩子要胁我?这种行为很卑鄙。」她可不领情。

「恬——」才刚伸出手,被她给瞪掉。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碰我喔!」一次就让梓言下「封锁令」了,要再来一遍,她真不敢想象会怎样,怕是要从心底除名了。

她真是怕了他了。

「妳到底还在坚持什么?身边带着一个孩子,妳以为妳还找得到好对象吗?恬恬,不要任性……」杨绍华好说歹说,努力说服她。

「你以为我嫁不出去?杨绍华,你未免把人给瞧扁了!我就嫁给你看!」

关梓言简直想叹息了。

他实在很不想见到这种场面,偏偏每次都让他遇个正着,她就不能找个隐密一点的地方吗?

不头再听下去,他悄悄由另一侧闪身而出,不料还是被眼尖的她瞧见。

被烦到火大,她一时冲动,脱口喊道:「梓言,告诉他,你要娶我!」

他一顿,背脊僵直。

气氛很静,静到呼吸声都听得见。

而后,他有了动作——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怕他又误会,也顾不得他先前下的封锁令,汪恬馨快步追了过去。

这回她可没让人乱吻了,连一片衣角都没碰到,他怎么好像更生气了?紧绷僵硬的背影明摆着:别碰我!

她没胆上前对他动手动脚……

他步伐不疾不徐,看起来像是没有摆脱她的意思,但依然不搭理她,害她跟在身后,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有好几次下了班,身心疲惫倦累,其实很想往他那里去,让他搂着,向他撒撒娇,感受那种被眷宠疼惜的滋味,当晚就会很好眠。

但是他都那样说了,她哪还有脸再上前去讨闭门羹吃?再想他也只能压抑下来。

她不晓得他气消了没,也不晓得那道封锁令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撤除。

静默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停下脚步,害她差点一头撞上他的背。

他回头,沉沉地问出一句:「妳想清楚了吗?」

「啊?」这是什么鬼问题?她清楚啊,一直都很清楚。

「你不要娶我?」不然干么这样问。

他眸光一冷。「不。」

她依然没有冷静下来,理智地处理事情!

这样算什么呢?为了和另一个男人斗气,证明还有人要她,那么冲动地说出要他娶她的话,他的婚姻,能让她这么轻率儿戏地看待吗?

那她又把他当成什么了?八点档连续剧里,男女主角产生误会,女主角拿来气男主角的活道具男配角?

他不知道她和那名男子有什么样难解的心结,才会在怀有悦悦的情况下离开,至今解不开死结,但是只要她的心结一天不解,他就不会娶她。

他宁可失去,都不要她怀着怨恨、为报复另一个男人而嫁给他。她必须要确定,在她心里真正想要的那个人是谁。

在他的观念里,婚姻是最神圣的许诺,是一对男女慎重交托终身,一辈子真心相伴的誓约,不能是这样,不该是现在这样。

这种情况下,他无法答允。

一句坚定的「不」,说冷了汪恬馨的心。

她没再追上去,失神地任他由身边走开,渐行渐远。

他说,他不要娶她,那么坚定、那么决绝……

他在等,数着日子,一天天等她。

他求的不多,只是要她走过来,如那夜般紧紧抱着他,不让他离去,然后坚定地告诉他,她爱他!

他要的,只是一颗心,如此而已。

其余的,她想怎么处理那些事、她和那名男子又有什么样的纠葛,都不必告诉他,他也不会多问,只要她爱的人是他。

但是,没有。

她没再试图走向他,也没再向他解释什么,就仿佛——回到最初两条不交集的平行线。

她终于——想清楚了吗?

几次在楼下遇见他们,已经没有争执对立的场面,看起来挺平和,她终于能够冷静下来面对问题,而不是一径地逃避,逃避之后问题依然在那里没有解决。

这曾经是他希望的,但她真正去做了,他又觉得失落酸楚。

悦悦依然会往这里跑,只是他不再过去,汪恬馨也不过来了。

悦悦依然对他缠腻亲密得紧,人前人后喊把拔,她不说什么,他却不想教她为难,几次想对悦悦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

以往,她说悦悦的父亲不在了,所以他可以一辈子瞒住这个秘密,当悦悦永远的父亲,但现在,悦悦真正的父亲就在她面前,他还能这么做吗?

如果,汪恬馨最终的选择不是他,他也不想拿悦悦来牵绊住她。

但,他要怎么割舍?这孩子,已经是他心头的一块肉,舍不掉了,除了血缘,他昕做的,从来就不比世上任何一个父亲少。

悦悦刚出生时体弱多病,他时时提心吊胆,为她烦恼,在她生病时彻夜不眠地看顾。

悦悦学说话时,和汪恬馨猜她在说什么,是每天最大的乐趣。

悦悦喊第一声把拔时,他内心的喜悦快乐,有多难以形容,会喊妈妈是在会喊把拔之后的一个月,这让汪恬馨吃味记恨至今。

悦悦学走路时,他牵着她,一步步地走,跌倒了他会好心疼地搂抱抚慰。

悦悦上幼稚园,他和恬馨一起牵着她的手,多少老师、家长,夸他女儿可爱。

悦悦好多小秘密会悄悄告诉他,然后两个人约好不可以告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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