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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莫属(11)



凝视掌心中的银制物品,她会意,珍视而慎重地收了下来。

他柔了眸光,长指拢了拢她柔亮的长发。「工作那么辛苦,下次别再乱花钱了。」

她只是笑笑地。「我想对你好一点。」

「去吧,上班真的要来不及了。」朝前方神情复杂的男子轻点了下头。「恬馨就麻烦你了。」

这是情人的请托,无关乎追求与否的遐想空间,不着痕迹地替她化解了接受搭乘过于暧昧、拒绝场面又过于僵窘的难题。

当晚回到家时,十一点刚过。

注视着静静躺在掌心的银制品,她暖暖一笑,没回自己的家,而是用那把钥匙,直接开对面的门。

一室静悄悄。

卧房透着晕黄灯光,她放轻脚步,推开虚掩的门扉。大的那个斜躺在床上,床边散落几块拼图,右手还拿着念了一半的故事书;而小的那个趴在他胸前,同样睡得又香又甜,嘴角流淌的口水小小染湿他一小块上衣。

她的心,融了,胸房怦跳着连她也不明了的悸动。

她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画面,可以带给她如此大的感动,如此浓烈的幸福感受。

如果她还在流浪,那么这里,无疑就是流浪的终点,心的依归。

她想吻他,很强烈、很饱满的情绪冲动,想感受他双唇的温暖,让倦累的心在他唇间驻留——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

浅眠的关梓言被惊动,睁开眼对上她盈盈如水的双眸,以及——胶着的唇。

她没退却,更为坚定地迎上他,四唇贴合,等待着他做出决定——拥抱,或者推开。

仿佛有一世纪之久,他无声喟叹,伸出一手托住她后脑,启唇回应,眸光交会、唇舌纠缠,炙热地——贴缠深吮。

他没拒绝。

这样一个有强烈感情洁癖、身体洁癖的男人,没有拒绝她的碰触。

她安下心来,唇畔漾开浅浅笑花。

他轻吮了一下,又一下,掬吮她唇畔笑花。

「梓言、梓言、梓言……」她轻吟,喃喃喊了一声又一声,迎身而去想拥抱他——

「虚,悦悦睡着了,别吵到她。」很杀风景地,硬是冒出这一句。

她停住动作,哭笑不得。

关梓言小心翼翼移开身上酣睡的小人儿,坐起身来。她立刻偎靠过去,学悦悦缠赖着他温暖的怀抱。

「妳喝酒了?」他凝视赤红的颊,迷蒙的眼,刚刚尝到她嘴里的酒精味。

「没很多。」

「醉得都坐不稳了还没很多。」醺然娇颜、慵懒媚态,格外引人犯罪啊!勾诱得他一颗心蠢动不已。

「就真的没醉嘛!」信不信她走路还是可以呈一直线?她只是想靠在他臂弯,让他拥着而已。

「喝醉的人永远不会承认她醉了。」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水媚的一面,娇慵得像要在他怀中融化了,若非醉了,哪会如此?

「……」好吧,他要认为她醉了就醉了,暂时不用让他明白,她从小被当品酒师的父亲训练,拿酒当白开水家常便饭地灌她,酒量好到十个大男人挂了,她都还是存活的那一个。

「那你要抱好喔,别让我跌下去。」既然他那么坚持,就应观众要求吧!双手搭上他肩头,螓首枕靠着,酒精挥发后晕红热烫的颊腮厮磨颈际肌肤,闻着他身上清新好闻的男人味。

「你一定刚洗完澡没有很久。」身上还有沐浴乳味道,害她都想学悦悦,也给他香一记。

「妳没事干么研究我几点洗澡?」此时、此刻、此景,软玉温香在抱,别谈这么暧昧的话题成不成?他会想入非非。

「呵……」像是清楚他脑子里的想法,她坦白招供。「你身材那么好,我真的有忍不住幻想过。」青葱玉手摸了胸膛一把以兹证明,顺道吃他一点小豆腐。

她这是在说,她对他有性幻想?!

「变态!」话一出口,他便懊恼了。干么像个黄花小闺女?该羞的人是她吧?

「呵、呵呵……」她愉快低笑。「梓言,你好纯情。」她好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别扭、脸红、不自在,但是却诱惑得她心动不已,好想将他扑倒。

这要是说出来,他要骂的英气不只变态了,搞不好当她是性饥渴的色女。

他有些气恼,拉开她攀缠的手。「不会去幻想妳家的副理,他身材看起来也不差!」

玉臂不死心地又缠上。「呵、呵呵,梓言、梓言、梓言……」她愉快地轻喊过一声又一声。

「妳笑什么?」

「你在吃醋。」

他呛了下。「无聊,谁吃醋!」哪有什么醋好吃,他、他、他……只是有点不太爽而已。

「呵,别吃醋,我对他没有幻想,他身材再好都不关我的事,我只对你有感觉。」

「性饥渴的感觉?」别指望他会叩谢皇恩,为此而感到高兴又荣幸!

是心动的感觉。

想到他,胸口发热,心跳加快,面红耳赤,这些,是心动的感觉。

「妳到底醉到什么程度?」胡言乱语成这样,连性饥渴的话都出来了,她平日根本不可能说这种话。

关梓言开始有些头痛了。

「我是说真的!」这年头讲真话都没人信。「我曾经很慌,在听到你去相亲时,我很怕你丢下我和悦悦,我不能想象没有你。」

是依赖吧?长久以来,有他在身后守护,从不担心其他,所以才会害怕失去。

或者——他能假设这样的依赖当中,有些许、些许的情意存在?

「我以为,妳今天早上是故意的。」故意做给她的副理看,毕竟是上司,以后还要相处,不好拒绝得太难看,所以他也配合着她。

不管是清晨,还是醉后的此刻,他没想过那些亲吻里,她究竟有几分心意在里头。

「是故意,也乐意。」她不会为了作戏,就随便吻一个男人。

「那……」他垂眸,掩藏几许沉晦复杂的心绪。「其他的人呢?我想,追求妳的人不会是少数,还有那个副理,他也知道妳有小孩吧?悦悦的存在不是问题,妳还是有机会找到好对象。」

如果只是依赖,谁都可以取代他。

「我从没想过那个,他们可以接受悦悦,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他们。」如果不是遇到他,她原以为自己今生不会再去碰触爱情了。

「悦悦喊你爸爸,喊我妈妈,有时我常常会产生『悦悦是我们的女儿』的感觉。」攀住他肩头,仰首浅吻了他一下、又一下,无声传递心动的痕迹。「梓言,我不要改变,也不想改变,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想和你一起,我们一起陪着悦悦长大,好不好?」

关梓言收拢臂弯,回应地深吻。「好。」

他从没想过要走开,无论是她、还是悦悦,都占住他心灵很重要的地方,无法割舍。

「那相亲呢?」她问。

「再也不会。」

「嗯。」她安心了,身体顺势往下滑,枕着他的腿。「梓言,我想睡觉。」

强自撑持了太久,在他身边,她知道她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不必坚强,放心将一切交给他,什么都不必去想。

「嗯,妳睡。」替她松开绾在脑后的长发,任一头青丝由掌心滑落,披散在他腿上。

「可是我好渴。」

他起身到厨房倒了杯温水。

她三两口喝完,空杯子往旁边一放。他替她调整枕头,将她安置得舒舒服服。

枕头上也有他的味道。嫩颊偎蹭着,身子蜷卧在柔软床铺中,让属于他的暖逸气息包围着。

「太亮了我睡不着。」她低哝抱怨,他立刻将床头灯调暗。

「我会冷。」她又道,里头其实撒娇成分居多,就像悦悦一样,想感觉自己是被他珍视的,贪渴地索求他的温柔和关注。

他拉上被子,密密将她裹覆,完全有求必应,耐心而包容地照拂着她的需求。

她也不睡,只是睁着清亮的眼儿凝望他。他轻抚娇容,笑问:「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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