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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晏双手插进裤袋内,回道:
“因为我不可能是你的对象,所以你特别对我冷淡吗?还是你对每一个人都相同?”
夜茴决定不与他耗下去。
“你不会是我的对象。你明白这一点就可以了。”一直没看到计程车,她打算到另一个路口去等。
“等等!”言晏伸手抓住她手腕。
她下意识地翻转手腕,三秒内挣脱他碰触。
咦?言晏心中打了一个突,但一时之间没细想什麽。掏出一张纸钞向路边的杂货摊买了把九十九元的雨伞,然後撑开递给她——
“喏!别晒伤了。你的皮肤很美,顾著点。”
才不要呢!陌生男人的赠与。她想丢回给他,但他低头看了手表後,说了句:“再见,我赶著回去打卡。多谢你陪我用餐。”便走了。
一路绿灯,他穿越过两个路口後,再转个弯,人已不见,看得出来这人很擅长跑步,像飞也似。
留下单夜茴一人孤立於骄阳下,对著手上那把白色素面伞发呆。
她抬眼看了看宽大的伞面。颜色是与她的衣服搭得上,但……
“有人会拿这麽大一把雨伞来当阳伞用吗?”好怪,好想丢开喔。
但这是别人的东西啊,还得还他的。
带著淡淡的微怒与无奈,她撑著那把快淹没她的大雨伞,用力祈祷计程车快过来。
※ ※ ※
在职场上总是这样,菜鸟少不得要吃点亏。
碰!茶水间的门板重重合上,接著是压抑的低吼声——
“太过分了!没有天理呀!那个行销企画明明是我们两个不眠不休赶出来的!怎麽会成了组长个人的功劳?不仅记上一笔功劳,还得到三千元的奖金。他凭什麽?啊?”林凯胜双手用力敲击在流理抬上。
言晏的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但他做不出这种除了会令自己皮肉痛,却於事无补的行为。
“言晏!我们绝不能让洪志村那家伙得意,一定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他抢了我们的功劳!同不同意?”林凯胜一张白蜇的脸气得紫红。
“你要怎麽做?”言晏问。
“我们去向经理报告这件事!”他们隶属於行销部门,当然找行销部的最高长官报告,以求得正义的伸张。
“越级呈报?”并且还越了两级。言晏暗自摇头。
“当然!别忘了主任是组长的大学学弟,两人交情那麽好,当然互相掩护。明天我们就去找经理!”
言晏倒了杯冰水给他,示意他一口喝完,好清醒一些。
“我不认为这样做妥当。”
“你可别在这时候给我当起缩头乌龟!”林凯胜的火气显然没因那杯冰而熄灭。“我才不在乎那三千元的奖金!我要的是考绩,考绩!你明白吗?攸关於我们未来的晋升之路!我们卖命工作,却是为别人作嫁,这公平吗?你不想升迁,我可是想得很!你就一辈子当个基层好了。”
言晏揉了揉眉心:
“你以为我不生气吗?”心血被剽窃、功劳被顶替,他会开心到哪儿去?
“那好!我们先去找洪志村理论,然後明天找经理。我相信经理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平的交代。”他们两人都是新进人员,被一同派来行销部之後共事至今,一向是林凯胜较为活泼,而言晏较为沉默。自然而然演变成林凯胜习於决断对外的一切。
言晏望著他:
“你对经理了解多少?”他们仍在试用期间,并没多少机会去了解上司的行事风格。
“不了解。但我相信他会公平裁决。”
“那,我们要怎麽证明那个企画案是我们做的?”
林凯胜翻了下白眼:
“凭所有的资料还在我们的电脑里啊!”
“组长可以说那是他交代我们去做的案子,提案人还是他。”
“他要有那个脑袋,就不会窝了十年还是个小组长,专门带新人的了!”林凯胜傲然地嗤道:“他别想趁这次踩著我们的心血往上爬!”
言晏凝眉提醒道:
“你别忘了,今天组长提出来的企画案,九成是我们的心血外,他也稍做修饰,改掉了一些缺失——”
碰!又一记狠敲声。可怜的流理抬摇晃了几下。
“你别忘了那仍然是我们的心血!怎麽改都一样,创意还是属於我们的智慧财。”
“如果你想带著这把火气去找组长理论,我劝你三思。”言晏觉得这种事还得再想一想,不能贸然行事。尤其他们还只是试用期间的员工,公司对他们的期许应是抱持著“不求立功,但求无过”的看法。
林凯胜怒道:
“去你的!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敢就对了。我自己去,你就继续当你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吧!”挥袖转身欲走,像是想到了什麽又道:“对了,你有啥好担心的呢?听说你有一个亲戚是总经理身边的高级特助,以後有他拉拔,你根本不必怕没人代你出头,对不对?”
言晏倏地握紧拳头,冷眼看他远去的背影,许多话滚到了喉头,但仍是吞咽了下去……
“可恶!”从齿缝吐出一句怨,真他XX担?
如果逞强斗气成得了事,一切就简单得多了,但职场上并不是这麽一回事。要承担的,未来还多著呢!
※ ※ ※
回到公寓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在家门前看到一把白色雨伞挂在门锁上,他将钥匙放回口袋内,走了几步,很自然而然地敲起门来。如果他没记错,她的门钤早被按坏了,而且不可能修好。这位美女拒绝访客的姿态表现得很明确。
叩叩叩叩……一分钟。
叩叩叩叩叩……持续第二分钟。
叩——
门板比他预期中早几分钟打开。这次很迅速收住自己往前敲去的手。他慵懒地看著美丽整洁、彷佛随时打算上街的芳邻。
“嗨,还没休息?”
废话。她冷漠地问:
“有事?”
“你如何做到随时随地都把自己维持得这麽工整美丽?”
“你又如何做到把自己弄得这般邋遢?”比之於白天,现下的他看来狼狈得像只斗败的公鸡。
“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毫不留情。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他笑。
“不是。”她没有朋友,也不需要。
言晏半身靠著门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
“真无情。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同一路的吧!”
“同一路?哪一路?”她忍不住双手环胸,知道一时之间别想关上门了。
“哪!你是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而我,一贫如洗的农村青年。你的未来是嫁有钱人,我呢,先挣钱买房子安置家人、奉养双亲,行有馀裕时偿清其他堂兄弟妹们的助学贷款,可以想见未来十年,我还得为家人而活。有时忍不住会想,乾脆去拐个富家千金来结婚算了。”
娶千金小姐?她打量他,确实有这个条件。如果再加上他工作能力也不差的话,会更顺利。
“嫁有钱人与娶有钱人,所以我与你是一路的?”
“别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既然有心那麽做了,就别感到不屑或羞耻。”
“感到羞耻的人是你自己。”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言晏哑然了半晌,伸手掩面,闷闷笑著。那笑,有自嘲、有无奈。
“是呀!我唱什麽高调呢?”
他为什麽看起来这麽沮丧?如艘桓瞿昵岫咭靶牡哪凶樱桓没嵴庋摹?
“想力争上游不是错事。”话脱出了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安慰这个对她而言非常陌生的男子。她不该的,但他看起来很需要。
掩面的手掌滑至鼻口处,露出一双疲惫的眼:
“既然不能进去,我想你不介意我坐下吧?”
“介意又如何?”反正他还是会坐下来。
没错,他已盘腿坐在地板上。
“别那麽高,下来一些。”他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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