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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的元初虹对弟弟道:
「哇咧!人那麽多,怎麽找?」
元再虹伤脑筋的搔搔头。
「啊不然我们回家好了。」
於是,姊弟俩手牵手,快快乐乐的回家去。
※※※※※※
[姊,我们怎麽还是在港口?」元再虹揉著屁股,苦瓜脸地问。
元初虹按著後脑勺,不甚清楚地回道:
「不知道耶,我们刚刚不是说要回家吗?但是想跨出港口的场景,却跨不出去。而且好像被打了一下耶。」
「对啊,我好像也被什麽人踹了一脚。」
两人似乎察觉到两道毒蛇似的视线正在瞪他们,当下他们非常识时务地道:
「既然还是在港口,那我们就去找年迴吧!」
「对对!找年迴去,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
「即将启航,上船啦!闲杂人士退出黄绳外,不许越过——」远处报时的官差们齐喊。
人潮嗡嗡然,又是一阵大骚动,送行的人呼天喊地,货物尚未清点好的商家尖声催促,每艘船上的大鼓咚咚击出催声,要同行者快快上船。
元再虹找著了赵家商船,狂喜大叫:
「姊!快看,找到了!那是李冬在赵家当差的李冬,我们找到了!快过去!」
元初虹没能动弹,她的目光定在某一处,再也动不了,只能怔愕地呆住。
「姊?姊?怎麽了?我们快过去啊!」元再虹跳脚,却扯不动她,不知她怎麽了。顺著她的眼光看过去,啊,他大吼:「是哪个没公德心的烂人?居然随地乱吐口香糖渣,还吐那麽一大块!」
元初虹瞪著无法动弹的双脚,气急败坏的大叫:
「快帮我一把啊!鞋底全黏住了,根本拔不起来!噢!气死人了,这双新鞋才穿第一次耶!」
我拔我拔,我拔拔拔——
无奈地上那坨口香糖执意的黏性坚强,就是不肯放过她那双美美的新鞋,在拔起一脚後,元再虹根本没力气再去拔第二只,喘得趴在地上。
元初虹只好忍住心痛,由著另一只黏在口香糖上面,赤著一脚继续寻找年迴的旅程——
「仙度瑞拉?噢!你是我的仙度瑞拉吗?」
这时,一名奇装异服、全身金光闪闪的阿豆仔突兀的跳进了清一色黑发黄肤的场景,引起一阵指指点点。
元初虹眼花撩乱的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却又被异国男子手上捧著的玻璃鞋给薰厥了过去——
「你你你!变态啊?没事捧著一只鞋子到处薰人,当心我告到环保局!」元再虹扶住姊姊,立即代为出头。
「她,只穿一只鞋,可能是我要找的仙度瑞拉,我要给她穿穿看!」阿豆仔抓起元初虹的脚踝就要把玻璃鞋套上去——
元再虹一拳打飞阿豆仔:
「找死啊!中国女人的脚是你随随便便可以碰的吗?不用试穿也知道不会合!」拜托!那只鞋比脸盆还大。
被扁得七孔流血的阿豆仔一手捧著心爱的玻璃鞋垂泪,一手颤抖的指向他们,道:
「至少……至少给我相信她不是仙度瑞拉的理由……」
这时已醒转的元初虹火大的以大脚丫烙印上阿豆仔的睑:「size印在你脸上了,你自己核对!找死呀!没看到本姑娘在忙吗?还敢拿一只臭鞋来暗算我!」
解决掉碍事人物,元初虹拍拍身上的灰尘,很大姐大的拿根牙签咬在唇边:
「走了,找年迴去!」很摇摆的走人也。
※※※※
她看到年迴了,只能紧紧盯著他。他更黑更壮了,似乎也更高了,但不变的是他那张敦厚的脸与微蠢的笑容……
她叫不出声,但元再虹可不,就见他老兄从後面掏出一只扩音器,吼出足以轰破每一个人耳膜的噪音——
「酒干啊通卖无——」
元初虹双目一瞪,抢过弟弟手上的扩音器,将他扁得奄奄一息。接著才如泣如诉地扬声叫:
「芋仔冰、草湖耶芋仔冰,搁有芋棵、菜头稞、芋棵巧、土窑鸡。土窑鸡搁来喽,麦吃耶郎紧来买——」
很快的,元家姊弟赚了一票,荷包满满的回家去。
※※※
四只熊猫眼悲凉相对,姊弟俩恐惧的抱著发抖。
「呜……我们遇到暴徒逞凶,好可怜喔……」
「那个叫做作者的人怎麽那麽壤?她以为她是谁啊?真可恶……」
「还……还抢走我们赚到的钱,说是赔偿她的抓狂损失,土匪!」元再虹悲愤地控诉。
元初虹忿忿不平:
「对嘛对嘛!自己乱写还怪我们不敬业。她每次都嘛这样,故事写得正正经经,自己都会在脑中幻想出一些离谱的版本,还敢怪我们乱演!」
「谁教我们是苦命的弱势族群,唉……」
再揉了揉痛处,哀怨且认命道:
「好了,上工吧。」
「钱歹赚呀……」
「又不能说不干就不干,现在失业率那麽高……」
「呜……」给我记住。
※※※※
「年——迴——」元再虹大吼出声。
数十尺之距,人墙隔成障碍,吼声被吵杂消去些许,传到年迴那边已模模糊糊地不真切。
年迴抬头四望。谁在叫他?
「这里!」元再虹拉著姊姊往前冲,在一群「哎唷」、「谁撞我」、「谁偷摸我」、「有色郎」的尖呼中泅游过人海,杀出一条血路,恍然回首一看,竟是尸横遍野、死伤无数、不忍卒睹。姊弟俩为这惨况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念一声阿弥陀佛後,才面对年迴。
「你!」年迴手上的糖全掉了,惊得身边的小孩全趴在地上捡,但他毫无所觉,呆呆问道:「耶?她咧?」
元再虹无奈的手指往下一比:
「在那儿。」
就见元初虹正与一群小乞儿奋战,比谁捡的糖最多,不时还恶口喝斥:「死小孩,没看牙齿都快掉光了还想吃糖!喂!那颗是我的,没看到上面有我的脚印吗?」
年迴伸手紧抓住她双臂,很紧很紧,像要确认是幻还真……
「你……」她塞了满嘴的糖,颊鼓得像猪头,要确认是否为她,著实困难。
「……呃……」噎到了!噎到了!救人哦——她的心在急吼,但嘴巴像糊了胶,半个字也挤不出。
两两相望,眼中涌著千言万语,就见她出气多,入气少,就要含恨归九泉,这时——
「啡——啡啡——」一只骑著王子的白马神勇奔来。
「啡啡啡(白雪公主在哪里?)」
啊!是那个专治噎死之疑难杂症的白马王子吗?元初虹机警的抓住那唯一的生机,用力确认没错,白马在上、王子在下,正是白马王子是也,听说任何吃东西吃到噎死的,找他准没错。
她将双唇嘟成章鱼状,心中大呼Comeonbaby。
「啡、啡啡——(不!你不是白的!你不是白雪公主,我对黑雪公主没兴趣)」又是一阵马叫。
拽得咧!救人如救火他知不知道啊?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没看到她快要死了吗?臭白马!
年迴看不过去,自告奋勇道:
「我来也是可以的。」
为什麽可以?她以眼神问。
「因为我是这个故事的男主角,被作者加持了神奇的力量。」
有道理!OK,让他来也成。章鱼嘴立即转向,同时记恨的踹飞那只白马与那个王子。
「上船喽——」鼓声打得震天响,是最後一次的催促,再不容人拖磨。
没有时间了!两双眼同时闪过焦虑。
快啊!还磨菇些什麽!她以眼神表示出著急。
「我……我……」他结结巴巴。
什麽啦?有话直说成不成?
「啊——你上次打牌欠我的钱要不要先还来?」
啥?趁火打劫啊?太过份啦!
夥同弟弟,元初虹将他扁成猪头。
结局是有情人终成怨偶,全是打牌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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