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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相思染上身(12)



他眼中闪过胜利的光芒,但可没露出半丝笑容。不然以后就不灵了,他才不会学父亲那样成日耍赖,结果要成了连狗都不屑理;一朝耍赖成功,却又迫不及待得意给人看简直是-白目。

父女俩正待走向楼梯口;才一层楼的距离而已,他们一向是爬楼梯上去。

态势是很优闲,但是他毕竟是堂堂日理万机的总经理,没得清闲的—

“总经理,这是香港传过来的最新合约内容……”

“总经理,‘达荣电机’的林老板想跟您约时间洽淡第二季的订单……”

“总经理,饭店经理打电话上来想确认尾牙的菜单与价位……”

房令玺半转过身,面对三张等答案的面孔:

“订单与合约交给协理处理。菜单这种事……”真不可思议,他什么时候这么事必躬亲了?”要你们自己决定不算太困难吧?”

“但、但是-”特助一张俊挺严肃的脸,当下揪成小笼包。

“没问题的。”新来的两名秘书一致点头。事实上他们觉得这种事根本没必要请示上司,太琐碎了。

“交给你们了。”他走人也。

“总经理… …”有人开始呻吟。

陈秘书见特助与助理们一致凝重下来的表情,忍不住问:“有什么问题吗?”

“你大概还不清楚,每年尾牙正是老板们对饭店的考试。东皇饭店换过四个经理人、十一个厨师,只因老董事长觉得食物不合他胃口。后来总经理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去年便亲自似菜单,老先生看在总经理的分上,总不好发飙。可是总经理也算是挑嘴的人,所以饭店经理会希望总经理现在就确认菜单,然后让厨师加紧练习。但是,看来今年饭店经理得自求多福了。”

“呀?总经理挑嘴吗?”粘秘书觉得看不出来。

“他只是不说出来而已。你们什么时候看到他吃完一个便当的?”特助可是太了解这一家子了。”除了小公主,房家人没一个好伺候的。”

“要不是需要体力办公,他才不会勉强吃我们买来的饭呢。”另一个助理补充说明。

“… …”两名新上来的秘书哑然无言,只能瞠目以对。

“哎!如果今年尾牙没办好,总经理不知道会把账记在谁头上?”

“皮绷紧一点了。”

※※※

怎么下去那么久?

开完内务会议,朱月幽一边敲打计算机一边分神往电梯望去。欢欢下去送点心已有二十分钟,以他父亲忙碌的情况来看,应是没时间拖着她聊天的,她也该上来了吧。

电梯的灯号一直没动静,也许再五分钟她要是没上来,该打电话下去探探口风。

才正想着呢。欢欢妖嫩的声音已在她右后方响起—

“阿姨。”

“欢欢回来了-”她喜悦含笑地转身,然后,对上了一双没预期会看到的眼,哑住。

房令玺见她僵住的表情,很快地收摄住恍神的心思,皮笑肉不笑的、极之礼貌地道:”我也来了。欢迎吗?”

她深吸一口气,以公式化的字正腔圆语气道:

“您好,董事长正在里面,容我代为能报。”

“慢。”不让她遁逃,他移动身躯挡住她去路。“躲我?我做了什么需要让你避之如蛇蝎的事吗?”

她悄吸一口气,以平淡的语气道:

“现在是上班时间,总经理上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找董事长,不是吗?”

房令玺不对她这番公事公办的言论表示看法,对怀中的女儿道:“欢欢,你最近是不是零食听多了?怎么都没变重呢?”

“我有重啦,现在已经二十六公斤了呢。”她抗议。

“是吗?感觉不出来,瞧,像羽毛似的-”他将她往上抛。

“啊……”欢欢尖叫。最后是一连串咯咯笑:“爸爸,不要啦!”

朱月幽差点休克,见他又想“行凶”第二次,她奔过去叫—”住、住手!你你、你做什么?!”结结巴巴的话没说个全,但动作倒是很确实-拍掉他手、接过欢欢,让小女生得以“脚踏实地”,她紧张地问道:“有没有事?你吓到了吧?”

欢欢小脸红扑扑的:“没有吓到啦。”

朱月幽蹲下身双手轻抚她的头脸,整整她的乱发、拭拭她脸上的汗。心神未定的面孔仍有几丝仓皇。

房令玺低头看着被拍打过的手臂,扬眉深思着这女人的态度。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种母鸡保护小鸡的防卫姿态,不该出现在她身上吧?更别说在他这个亲爹面前了,哪能有她出头的分?

哪一种女人会这般保护别人的孩子?特别喜爱孩子的人?更明白一点划分分则是,特别爱孩子却膝下犹虚的人喽?她是吗?

上下打量她的体态,除了依然看不出已婚的影子以外,她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呃,再加上不算丰硕的上围,的确不似生过孩子的模样。

“阿姨,爸爸常常这样跟我玩呀,你别担心,爸爸不会让我受伤的。”欢欢正在安慰一脸苍白的朱月幽。

朱月幽迎上房令玺兴味的眼光,没躲开,反倒更添上一些责备:

“我想欢欢已经大到不适合玩这种‘抛高高’的游戏了,要是不小心失手了怎么办?她可不是皮厚肉粗的男孩子。”

“对我自己的小孩,绝不会有‘不小心’这种意外产生。虽然你忧心得像是一个母亲,但是别忘了我才是欢欢真正的亲人。”

她唇一抿,像是止住了什么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

“怎么不说了?你看起来还似乎挺有意见的样子。”

她退回办公桌后方,按着通话键道:“董事长,总经理求见。”也没让里的人有回话的时间,便道:“你可以进去了。”

房令玺轻淡地问:“这是什么意思?打发我?”

“不是的。只是不敢耽误您宝贵的时间。”真是会说话不是? 他撇了下嘴角,对欢欢道:“来,欢欢,咱们进去找爷爷。多亏你朱阿姨提醒,不然我还真忘了接下来爸爸要带你到垦丁玩两天的事还没跟爷爷说呢。”

“耶!”欢欢轻快地蹦跳过去,问道:“可不可以也让阿姨一起去? 大家一起玩嘛。”

“怎么可以占用阿姨宝贵的休假日呢?之前几个礼拜六、日已经麻烦她很多了。欢欢要懂事一点,不然你朱阿姨就不疼你了哦。”

可恶!她分明是故意的!她还没来得及澄清,欢欢便垂下秀致的弯月眉:

“阿姨,欢欢会懂事一点,阿姨别讨厌欢欢。”

“当然有会,阿姨最爱欢欢了。别听爸爸乱说!”

“我乱说?”好大的胆子,他可是她的上司,就算“说老老板坏话”是做人员工杜绝不了的乐趣,而他也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但是,从不会有人白目到在上司本人面前直言诽谤吧?!找死不是?还是在找炒鱿鱼吃?她一点都没察觉到失言吗?他很专注地观察着—

果真一点也没有。要不是她僭越成习惯,就是浑然不觉自己失言,或者是气到什么注意不到?

“你别乱教小孩子!欢欢会当真的!”

“我这是在教她人情世故的道理,她得学着别把人家的客套话当真。”有胆量的女人,继续犯上且死不悔改,甚至连手指都高扬到他鼻尖前了。

朱月幽同意:“这一点我也会教她。欢欢很有礼貌、很乖巧,才不会因为别人的客套话就当真,然后去占别人便宜。”

“她毕恭毕竟是我的孩子。”房家出产,有口皆碑。

说得好象他功劳多在似的。她声音虽轻柔,但语气里已有火药味:

“我想这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阁下身上完全没有乖巧礼貌懂事的美德!台湾有句俗谚是这么说的:歹竹出好笋。”

“歹竹……出好笋?”房令玺眯起眼,笑笑地问:“想离开东皇说一声就好了,何苦这么大费周章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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