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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疑案事务所(32)

作者:雪地黑猫 阅读记录


这下相信了。老太太舒了口气,微微一笑,我觉得她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轻松起来。这次,老太太对我们讲述了又一个克苏鲁风格的阴暗恐怖故事。

12

吴兰老太告诉我们,这个人外号叫“疯狗”,虽然身为法拉盛教育分局的副局长,但据说这个位置是因为借了他老丈人的光。

他老丈人也是个凶角色,听说,郭会长平日备受老丈人的斥责和压迫,由于要仰仗他的鼻息,他只能忍着。对于老婆,当然也是唯命是从。婚后一直没有孩子,老丈人把问题归结到他身上,老婆也动不动就对他又打又骂,他十分郁闷。周围人说他本性就是个暴躁凶恶的人,加上这种压力和生活,性格就更加扭曲。

那时,天使福利院属于私人监管,没有政府和公众的监督,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们弱小,没有任何人保护,在恶人眼里就是天然的出气筒,发泄包。郭会长经常来福利院视察,说是视察,实际是发泄自己内心的怨恨。

克苏鲁代表着人内心深处无限黑暗恐怖的那一面,而郭会长在这个福利院里,面对着毫无保护、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展现出了人性的恶与黑暗。

他经常因为孩子犯一点小错,就把他们吊起来拼命抽打,孩子们被打得鲜血淋漓,浑身是伤。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不允许他们去医院。偶尔被打死了,就丢到山上去,挖个坑埋了。反正这些孩子的没有什么身份可查,记录也很混乱。

至于平日的打骂就更多,孩子们看他就像看到死神一样。有时下手太狠了,连同样硬心肠的福利院长都看不下去,劝他不要一下子弄死太多孩子。郭会长之所以有‘疯狗’的外号,是因为他后来大概觉得光自己打,不够过瘾。就专门在福利院的小院子里养了三只狗。

“那种狗个子高大,性格凶狠,毛很短,腿长,长着很长的獠牙,脾气简直跟疯狗本人一样暴躁。十分可怕。平时哪个小孩不听话,他就会把孩子带到郊外,先让他跑,然后放狗去咬他。情况经常是,只有他一个人带着狗回来,孩子不见了。大家都不敢说话不敢问,但心里都明白,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在外边被咬死了。”

吴兰老太太边回忆边发抖,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可怕的时光中:“我记得有一次,有五个孩子,大概实在受不了福利院的生活,晚上逃跑了。‘疯狗’带着三只狗去追,追回来四个,有一个逃跑的时候掉在河里淹死了。这四个追回来的孩子也成了四个血团加泥团,其中一个第二天就断了气。不过,剩下来的三个好歹最后都活下来了,以后也离开了福利院,真是命大。”

我听得鼻子酸酸的,看到许晨虽然仍然面无表情,手却暗暗握成了拳,攥得越来越紧。我知道对于他来说,不但是这些孩子的悲惨遭遇让他难过,更让他痛心的是,里面有自己的亲弟弟。

“这些孩子最后活下来,离开福利院的多吗?”我揉了揉鼻子,问道。

“不多,不多。”她回答。旁边的保姆把纸巾递给老太太,吴兰老太回忆得眼里已经泛出了泪花。“虽然每年福利院都会有新的孩子进来,但每年被折磨死的更多。这些活下来的孩子,我几乎都记得他们的名字。

尤其是逃跑的那五个。那五个孩子是福利院里胆子最大的,也最不听话的。他们年龄都不小了,最小的也有八、九岁,所以当时才能集合起来试图逃走。”

“您能说一下他们的名字吗?”许晨问道,眼睛紧盯着老太太。

“唔,当然。那个高高瘦瘦,长得很白的叫‘米糕’,他有点像这几个人的头,调皮,脑子转的很快,很聪明。有个头发总是一团糟,有些邋遢,力气挺大,嗓门也挺大的叫‘菜头’。还有个头很圆,个子最小,但很机灵,胆子也很小的叫‘小栗子’。只有他们三个活下来了,可怜金丝猴和粽子都在逃跑的时候死掉了。”

我和许晨都沉默了一分钟。

“吴奶奶,您说得这个是外号,不是名字。”我无奈地说。

“那时我都是这么叫的,忘了他们的真名叫什么。在福利院,他们唯一喜欢的就是我。我有时会偷偷地花自己的钱出去给他们买点吃的,但我自己当时也没多少钱。只是看着他们实在太可怜了。很多事我拦也拦不住。最让我伤心的就是‘米糕’的姐姐被‘疯狗’强奸的那次,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您说什么?有孩子被郭会长强奸?”我心中一震,连忙追问。

“那个孩子是米糕的姐姐,叫小洁。啊,她的名字我可是一直记得。这姑娘当时十五六岁了,是个很乖的长发女孩。米糕这个外号还是他姐姐小洁给取的。

这个男孩很爱他姐姐,这是他在福利院唯一的亲人,姐弟俩相依为命。平时,米糕总是喜欢跟姐姐粘在一起,他长得很白,所以小洁亲昵地叫他‘米糕’。”

说到这,吴老太用纸巾使劲擤了擤鼻子。她咳嗽了几下,保姆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老太太。她慢慢喝了几口,把水杯递回给保姆,清清喉咙,继续说道:“小洁长得眉清目秀,像一只小花一样可爱,性情也很温顺。这引起了疯狗的注意。

我还记得那个可怕的夜晚,我正在哄几个孩子睡觉,听到一个尖利的吼叫声响彻整个大楼。从来没听到过这么绝望、可怕的嘶吼,简直就像是一头来自地狱的野兽垂死挣扎。

我吓了一跳,连忙跑到楼下,找到发出声音的房间。看到是米糕在一个房间门口尖叫,旁边院长正把他拼命往外拖,但他咬了院长手臂一口,又冲了进去。我看到‘疯狗’按住了他,把他按在地上,就像按一只挣扎的小猫。

米糕还是太小,打不过‘疯狗’,被提溜着扔进了另外一个房间。‘疯狗’把他丢进去,院长把门锁了起来。趁他们在弄米糕,我好奇地走进那个房间,想看看米糕到底看到了什么,会发出这种绝望的声音。进去一看,我腿软了,一下坐到地上。

小房间的水泥地上,小洁全身赤裸,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全是血迹和灰泥,几乎看不到一片白色的皮肤。她仰面躺着,脖子上有一个深深的裂口,从里面流出来的血在周围形成一片血洼,在身上和周围的血迹有的已经变成深红色。

她的下身也全是血。我还记得空气中全是血腥味儿,差点呕吐出来。我觉得眼前这个东西不是小洁,简直像一具被玩坏了玩烂了、浸透了鲜血的人偶。

院长让我出去。我偷偷地跟在后边,看到她和“疯狗”用个塑料布把地上的尸体包了一下,装到一个麻袋里,扔进了“疯狗”的后车厢。在漆黑的夜色中,“疯狗”把车开走了,过了一会儿才又回来。

那天晚上,米糕的哀嚎声持续了整整一夜。从那以后,小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孩子们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说。

我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疯狗’终于对小洁下了手,强奸了这个纯洁温柔的女孩。小洁在痛苦绝望之下,拼命反抗,抓挠了‘疯狗’几下。可能‘疯狗’怕抓伤被老婆发现,怒火之下,抽出随身的刀子,一下划开了小洁的喉咙。小洁倒地,抽搐着,挣扎着,不一会就断了气。

我真的没法想象,当米糕来找姐姐的时候,看到这可怕的场景,怎么能不当场发疯?”吴兰老太说着,悲叹着,眼泪不停地流下来,脸上皱纹太多,泪水在脸上纵横着流淌,把脸颊打湿了一片。圆脸保姆不断从纸盒里抽出纸巾,帮老太擦着脸上的泪,她自己也不停地揉着眼睛。

我的嗓子像被人扼住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团气憋在胸前,几乎难以呼吸。

老太太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米糕被关了两个多周,才被从那个小房间里放出来。不久,他就跟四个好朋友一起逃跑了。可惜,还是被‘疯狗’给抓了回来。其中两个孩子还悲惨地死掉。他又失去了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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