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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查无此人(19)
作者:吴大宝 阅读记录
诸如此类,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梁叶又回头看着地上的黄美珍道:“我还是在这吧。”
“你靠近一些给我看看死者的头颅。”何乐的手机屏幕里,方敬言正带着墨镜坐在遮阳伞下。
“我去!他人呢?”梁叶把脸凑到镜头前说。
“他在街口的咖啡店。”江晓一边记录一边说。
“直播勘察!方敬言这人的谱也太大了吧。”
“他的身份不合适直接参与现场勘查,另外方敬言除了给队里当顾问,还有其他工作。尸体的异味沾到身上很难洗干净。”江晓下意识地替方敬言解释着原因。
“江晓,你怎么帮他说话?”梁叶有些不乐意了。
“我实话实说。”
“何乐,简单说一下基本情况。”方敬言抿了一口咖啡。
“死者黄美珍,40岁,身高170公分,体重在160斤左右,尸体呈现全裸状态跪在浴缸旁。听邻居说她是在家做那种‘按摩’工作的,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大概是半年前搬来的。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来,因为黄美珍的复杂社会关系,他们附近好多家的房子都跌价了,所以周围邻居对她的意见很大。”何乐清了清嗓子,“昨天和前天晚上黄美珍家里一到晚上12点左右,就在播放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上下邻居实在受不了了,于是今天凌晨一点就来黄美珍家理论。没想到黄美珍一直不开门,他们就报警了。”
“你那里什么声音那么吵?”手机屏幕里,方敬言问。
“这屋子是临街门面房上自建的。楼下就是路,行人车辆很多,所以有点吵。”
“死亡时间确认了吗?”
“法医还在检查。”
“黄美珍应该是前天晚上12点之前死亡的。”江晓站在离窗口不远的地方,“黄美珍家的歌谣不是一到晚上才有的,而是从她死的那天就在放了。这间屋子沿街,白天吵晚上安静,所以只有在晚上才能听见。”
“你接着说。”
“浴室地面物品杂乱无章。”江晓接过何乐的手机,慢慢靠近浴室,“地面上还有很明显的蹬踹痕迹,黄美珍的一只人字拖断裂,应该是死前经过剧烈挣扎导致的。基本上可以判断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浴缸里的水中应该被提前放置了清洁剂,死者的头发和口腔、鼻孔里也沾了泡沫,不出意外的话,黄美珍是被人按在水里呛死的。另外……”
江晓蹲到尸体旁,黄美珍的双手被电缆“铐”在身后:“死者双手后缚,电缆在左右手各缠了三圈,中间大约有5公分左右的连接,很像是在模仿手铐的束缚方式。”镜头贴着尸体向上移动,“死者从头部开始依次在手臂、胸口、腹部、大腿等部位有不同的击打伤。”
“这……好大的仇啊。”梁叶说。
方敬言心里咯噔一声:“江晓,你知不知0117道河道抛尸案?”
“什么?”
“那个时候,江晓还没进队呢。”詹志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那档案你看过?”
“嗯。”方敬言换了个姿势,“2007年1月17日,警方在高须市城西的河道里发现了一条成年女性的大腿,尸块附近同时发现了死者的四肢、头颅、其余躯干部分。经调查死者是附近一家KTV的三陪小姐。此后三至四年间,警方陆陆续续又在不同的河道附近,发现了5具社会背景差不多的肢解女尸,她们或被掐死、溺死、击打造成内脏破裂而亡,死后又被分解。而且,在她们的手腕上都有手铐式的束缚。”
“我知道你的意思。”詹志信说,“手铐式束缚是一种特殊的犯罪标记,很符合连环杀手的作案特征。可以申请并案处理。”
“上一起连环凶杀案是什么时候来着?”
“大概是你们在队里实习那会儿,10年的时候吧。”
“那也有8年时间了。”方敬言大声问,“明昂,死者有被性侵犯的痕迹吗?”
“阴道内没有残留物。”明昂继续说,“也没有撕裂伤。”
“詹队,我觉得我当年猜得没错。他可能患有性功能障碍类的疾病,而且这个病一直没治好。”
方敬言和詹志信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江晓几个插不上话。
“等等,你们俩说慢点,我们跟不上了。”何乐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说。
“不用记,档案室里都有。”方敬言说。
“方顾问,你是怎么断定凶手那方面有问题的?”
“发现前面两具尸体的时候,死者生殖器内有被性侵过的痕迹,尸检证明是先杀后奸,不过之后几具尸体就没有性侵的情况了。一开始我们也怀疑过不是同一人作案,但是捆绑死者的手法几乎如出一辙,而且后面三名死者就和黄美珍一样,死前被人虐待过。这很明显是更为畸形的泄愤心态。”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专挑从事风俗业的女性下手,本身就带有很浓烈的个人情绪在里面,通常是出于对这一类从业女性的憎恨或者是想要寻求极端的刺激。”江晓看着黄美珍的尸体,指节在鼻尖下来回摩挲。
她继续说:“如果只是单纯的恨,并不一定伴随性侵行为……但,男性一般在产生性行为的时候,一半的愉悦感来自于自身肉体,另外一半是来自于伴侣的行为反馈ᴶˢᴳ。先杀后奸,说明他很矛盾,一边追求刺激,一边又怕自己的能力不行被人嘲笑。”
“江晓……你怎么这么了解男人啊?”听到江晓对男性的见解,梁叶呆呆地愣在原地。
“江组长,经验挺丰富的嘛。”屏幕里的人一脸坏笑。方敬言被江晓瞪了一眼,立刻老老实实地摆正坐姿。
“所以!凶手后面几年是没能力再做这件事了!”何乐恍然大悟。
“不多见啊,还有方顾问破不了的案子呢。”梁叶冷嘲热讽地笑了起来。
“当时全市监控覆盖率很低,发现尸体的地方又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痕迹本来就少,而且根据水流流速反推,每次抛尸地点都不相同,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寻。”方敬言抬起墨镜,“要是破案和过家家一样简单,国家每年还花那么多经费培养你们这些警校生干什么?说话之前,过脑子想想成吗?”
“你之前不是还说破案没那么玄乎,现在改口倒是快!”
两只疵毛的公鸡,谁都不愿让着谁。
“你们两个小屁孩能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吗?”詹志信打心里扬起恨铁不成钢的怒火来,“敬言啊,梁叶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方敬言原本还想争执几句,看见江晓微微皱在一起的眉间,深吸了一口气:“我懒得和这小子论长短,明天下午3点我到队里再聊”方敬言戴好墨镜,“何乐。”
“在!”
“档案室F区,二列三层,从左往右第7至第11号文件找出来。”
“啊?”何乐一脸迷糊。
“0117河道抛尸案的档案。”说完,方敬言挂断了电话。
第19章 并案调查
“他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何乐看着桌上的档案资料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记得分毫不差,我这脑子要是有方顾问一半好就好了。”
“又说我什么坏话呢?”3点刚过,方敬言提了两个白色的纸袋子,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办公室。
“何乐哪里是说您坏话,佩服你都来不及。”办公室的小警员说。
“瞧你们一个个脸黄的,又熬大夜了吧。”方敬言从纸袋子里拿出咖啡,“一人一杯提提神,自己来拿。”
“谢谢方顾问!”
办公室一角,梁叶嘟囔着嘴说:“收买人心。”
“晓晓姐,你要拿铁还是美式?”何乐大声说。
“别让她喝那个。”方敬言从纸袋子里拿出一杯刚刚榨好的果汁,递到江晓面前,“你本来就睡不好,咖啡越喝睡眠质量越差。我买了橙汁,一点糖都没加。”
“方顾问怎么知道组长晚上睡不着!”办公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