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也来过几次，那时候陆谋去不起什么高消费场所，压马路是挺好的选择。

“这老头怎么还在这里乞讨啊？”林舒恬突然看到了街边一个拿着碗的老头，老头比几年前业务进化了不少，他面前打印出来褪色到发白的讲述自己悲惨经历的纸上还有两个收款码贴着。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还因为这个老头气得一晚上没理我。”陆谋想起这事就觉得好笑。

“别说了，我现在可不会给他一分钱。”林舒恬抓着陆谋的衣角，快步走开了老头的办公地点。

林舒恬当然记得，不然她也不会惊叹于老头还在这里。那时候两个人在热恋期，大夏天的也要手拉手来湖边逛，明明是本地人还要和游客们一起挤人头看什么音乐喷泉。当时林舒恬看到这位老爷爷的时候，觉得很可怜，一定要把包里的零钱给人家。

陆谋伸手拦着她，“这钱你自己留着就行，干嘛给他。”

“可是他很可怜啊，这么老还在街上要饭。”

陆谋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板着脸看着林舒恬把几个硬币给了老人。那时候的他很想说，自己的爷爷奶奶比这位老人还年迈，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拿过别人一分钱，爷爷在当公司的保安，奶奶也在家里做街坊邻居给的手工活。靠着这点微薄的收入撑起了一个小家庭，养大了两个孩子。这个当年算得上年轻力壮的中年人，凭什么靠着卖惨在街头行骗。

“你走这么快干嘛呀。”林舒恬在陆谋身后喊。

“他有手有脚，你给他钱不是在助长这种歪风邪气吗？”

“可是他不是写了他来南市找老婆孩子，身上没有钱，他有钱了就能找老婆孩子去了呀。”十八岁的林舒恬对此人的自传深信不疑。

“傻白甜，什么都信。”陆谋叹了口气。

“说谁傻呢，不想理你了。”林舒恬便气鼓鼓地打车回家了。

那天晚上陆谋在自己的棕床上辗转反侧，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发给林舒恬的道歉消息她一条都没回，这是在一起之后第一次林舒恬没有在晚上轰炸自己。陆谋在心里检讨了自己的行ᴶˢᴳ为，他觉得林舒恬年纪还小，涉世不深，所以对有些事情没有分辨能力。自己毕竟大她几岁，想得多了些，自己最欣赏她的一点不就是她的单纯善良吗。

好在林舒恬第二天起来也就没什么气了，毕竟陆谋确实也没说什么重话。

“我现在可一毛钱都不会给他，估计他等下就换个衣服开大奔回家抱老婆孩子了。”林舒恬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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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回到公寓的时候，陆谋的家门口挂着一个佳能的袋子。

“给你，刚刚我让助理去买的，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拍视频。”陆谋把袋子递向林舒恬。

林舒恬本能地推开了袋子，连连摆手，“算了，宰了你一顿再拿你东西可就不好意思了。”

“本来就是我找你吃饭，怎么算宰？而且我拿着也没用，你晚上就开机试试，自媒体做得好你后面就别去上班了。”

林舒恬和他在门口拉扯了半天，直到后面实在是怕把别的邻居给吵醒才勉强收下。

陆谋洗好澡后看到微信上有林舒恬转来的钱，大概是饭钱和相机的价格加在一起了。陆谋想也没想就点了退回。这时两人的聊天记录变得有些可笑，上下都是转账的橘红色框框。

“你干嘛退给我，不收我就取了现金放你门口。”

“那分期给吧，请我吃饭慢慢还。”

第十二章 勇敢跨出第一步

装着相机的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相机盒子，还有一些配件。比如几张全新的内存卡以及手机可用的转换器，还有一个收音的麦和支架。

林舒恬没有拿人东西的习惯，陆谋不肯收钱那就只能在陆谋下个月生日的时候还个礼。突然想起他生日的时候，林舒恬顿时觉得有些恍惚，之前的几年遇到十月底那个日子就觉得苦闷，现在居然两个人又慢慢熟悉了起来，真是奇妙。

袋子拆出来后发现不是那种长枪短炮的大单反，是一个比较精致的小微单，上手操作似乎不怎么难。她摸索着装上电池和内存卡就开了机，相机的画质不错，拍食物的时候很有色泽的样子。

网上对于这款相机的评价不错，也有很多教程，林舒恬上手挺快的。

临睡前发现公司同事程语发来了微信，告诉林舒恬，之前几位被郑宇光骚扰的同事拉了一个群，有的是在职员工，有的已经离职了。因为郑宇光的家里人出面，在逐个联系女受害者们，希望她们能收下钱，停止联名诉讼。别的女孩子希望大家能团结一致，不要再被郑宇光给收买。

林舒恬进群之后，发现人数有二十四个之多，这还不包括收下了钱，不上诉的那些女孩子。

“希望大家都能坚持自己的原则，让他得到法律的严惩。”一个 id 为小雨的前同事说着。

在事件爆发之前郑宇光就多次骚扰女员工，这次林舒恬要和公司女同事们联名上诉的事情闹大了之后，前行政部门同事小雨也来问程语她能不能一起上诉。当初小雨离职的时候状态很不好，程语还担心是不是家里出了问题或者身体不适，现在才知道也是郑宇光搞的鬼。

小雨来实习的时候大三升大四的暑假，虽说和一起进来准备做管培生的实习生还是有些差距，但小雨也是大学在读的女孩子。当时年纪尚小，郑宇光这人渣就私下把她骗了出去，在酒店对她进行侵犯。没过多久小雨就怀孕了，她也不敢告诉家里人，只能告诉了郑宇光。郑宇光当下还不肯承认，直到小雨说要在嘉蔚顶楼跳下去以证清白的时候郑宇光才知道害怕，就急着带着小雨去做了手术。手术后的小雨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工作场合里郑宇光明里暗里的排挤和讽刺，后来小雨妈妈知道了女儿做手术的事情也对她拳打脚踢。

周围人对她的伤害和漠视，让她患上了抑郁症。在实习期结束之后回到校园里的她也是浑浑噩噩度过了每一天，她对所有成年男性都感到恶心和厌恶，这严重地影响了她的生活，她毕业之后试图找了几次工作，但都因为之前的心理阴影没有继续下去。小雨很多次想要一了百了，但是想到郑宇光那个伪善的人渣还活在世上，就不甘心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我们一定会胜诉的，大家要相信法律。”林舒恬了解了群里几个女同事的情况之后在群里说着，“有任何案件相关的问题大家在群里沟通，有些证据需要去公证。”

林舒恬又联系了陶然，询问她公司最近的情况。程语虽然也是嘉蔚的员工，但毕竟现在陶然是秦思妍的助理，总归是有着公司最新消息的。

陶然直接拨了个语音过来，她刚好陪秦思妍在外面出差，忙完了在酒店敷面膜。

“最近公司人员被血洗了，我们小秦总直接把郑宇光他们几个蛀虫一锅端，还把他以非法侵占公司财务给告了。”陶然作为公司历史大事件目击者，只觉得痛快。

“这么霸气？但是郑宇光是董事长夫人的亲戚，家里会不干预吗？”

“亲戚不亲戚的，在几个亿面前啥也不是，而且本来就是远亲。我跟你说，我估计小秦总一回来就想找机会整治郑宇光的，刚好他犯贱去惹你，这不是给了小秦总机会吗？直接一个内部审查安排上，他真的太夸张了，随便一查受贿记录就一大堆。毕竟成本总这个位置，你说一毛不拿也没有可能，但是数额这么大，真够刑的。”

“你说我后面还适合回公司吗？”林舒恬想到自己回去之后要面对郑宇光的余党，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觉得没什么，本来也是他的错，凭什么要你承担。但你如果觉得在公司不自在，你换一家公司也无妨，在哪儿工作不是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