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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家(77)
作者:朗朗 阅读记录
梁梦偏不,她这辈子最烦人要死要活的,闹绝食也是要死要活的一种。
真正要死的人,从来不会寻死觅活的。
这一点,她很早就领悟透了。
林妈这么做,无非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道德裹挟他们,想让他们原谅林青。
她偏不。
于是梁梦故意道:“你自己没教育好女儿,别弄得跟是我们的错似的。这是卢舟的房子,你住在这里,女儿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自己要饿死,还不让‘房东’吃饭,过分了啊!你自己看看卢舟,从头到尾,他哪一件事对不起你们娘儿俩,要落得这个下场?”
“就是。”汪载舞无脑帮腔。
说完,俩人齐步并进地出去了。
林妈落下了心酸的串串泪水,无力拉住卢舟的手,挣扎着说了一句:“孩子,委屈你了。”
卢舟扶林妈躺下,叹了口气,没吱声。
眼前这情势,他除了想追出去打死江寒,是真不知道说啥。
出了门,汪载舞便问梁梦道:“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刺激林妈?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梁梦拢了拢外套,眼睛直视前方:“到地方再说。”
不一会儿,俩人来到人声鼎沸颇为喧嚣的一处。
“你说的到地方,就是这儿啊?”
汪载舞坐下惊讶地问。
“你去给我买个全家桶。”
梁梦一屁股坐下吩咐。
“你闹呢。还发着烧呢,给我摸摸。”
汪载舞抬手就要摸梁梦的额头,被她一手拍开。
“让你买你就买!”
“今儿也不是星期四啊。”
汪载舞拗不过,只得嘟嘟囔囔地去了。
回来,东西刚放下,梁梦就迫不及待地搓搓手,伸向了热气腾腾的炸鸡。
汪载舞很好奇:“你这怎么跟没吃过KFC似的?你这样的大小姐,不都不吃垃圾食品嘛!”
“要你管。”
说着,梁梦便大快朵颐起来,甚至吃得满嘴流油。
汪载舞都不忍直视,但他还是双臂搁在桌子上,问梁梦:“你还没说,刚为什么刺激林妈呢!”
梁梦拎起一只原味鸡咬了一口,才放下道:“载舞,我问你,咱俩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你对我是啥感觉?”
汪载舞摸了摸后脑勺,答:“也没啥感觉啊,说不上来……反正我不想睡你。”
梁梦拿鸡腿敲他头:“谁问你这个。”
汪载舞想了想继续道:“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有时候我挺怕你的,但也不知道为啥,你一召唤我吧,我这身子就跟不受控制似的,屁颠屁颠地来了。像是有某种血脉压制。”
梁梦听了,并不满意。
汪载舞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这回又是文不对题了。
“欸,你就说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关键是我会不会卖你?”梁梦神神秘秘地引导他道。
“那应该……不会吧。”汪载舞顺着回答。
“你确定?”梁梦追问。
“我确定。”
想了想,汪载舞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第一直觉。
“对!我和你一样。”梁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虽说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吧。但我从认识林青,我的直觉就和你一样,我觉得她不会害我卖我。而且,她跟我的这三个月,相处下来,我没觉察出她是个见钱眼开见色忘义的人。”
“大姐,你到底想说啥?”
汪载舞吸了口可乐,听不懂。
“那坏人都写脸上,还要警察局干嘛?”
梁梦没说话,而是冲汪载舞眨了眨眼睛,让他去悟。
不一会儿,汪载舞便清醒过来,拍着台子兴奋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林青如果不是隐藏得特别深,就是她和江寒在演戏?”
“Bingo!没错。”
梁梦答。
“所以,你故意刺激林妈,还是为了倒逼林青?”
不得不说,汪载舞是有脑子的。
梁梦眨了眨眼,肯定他又答对了。
“那我们为啥要来吃KFC啊?”汪载舞还是疑惑,“这也不是啥好玩意儿啊!”
标准的垃圾食品。
梁梦无奈地举起一只鸡腿,对汪载舞娓娓解释道:“我小时候,一半是我姐带大的,一半是江寒带大的。我人生中第一次吃KFC就是他俩带我来的。可是后来,我发育了,我姐就不让我吃这个了,说想吃的话,得等我长大。可江寒却说,哪天梁梦不爱吃KFC了,她就长大了。”
“那你也太幼稚了,用爱不爱吃KFC来衡量自己长没长大。”
汪载舞咬了口鸡腿,觉得梁梦这就有点无聊了。
梁梦又敲打他,说:“机锋!机锋听说过吗?在做重要的决定之前,先吃一顿平时最爱吃的东西,如果发现味道变了,说明这个决定有问题,要三思;或者你经常吃的东西,在某一天突然发现味道变了,那当天你就要小心谨慎点,这就叫做机锋。”
“那你是真爱吃KFC啊!”
绕了半天,汪载舞缓过神儿来,外表高贵冷艳的梁梦是真喜欢吃这廉价垃圾食品。
梁梦撇了撇嘴,继续吃。
见她心情好些了,汪载舞不死心地又问:“那江寒呢?”
梁梦道:“其实刚知道江寒和林青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挺气的。但气了一会儿,也就好了。载舞,我跟你讲个秘密吧。”
说着,梁梦冲汪载舞勾了勾手指。
汪载舞把耳朵凑过去:“江寒和我姐,我也不气。因为我知道,他俩也是假的。”
“啥?!!”
汪载舞满脸不可思议!
“欸,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梁梦得意地又拿起一只汉堡,道:“江寒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会抛弃我,那就是他自己真的不行、自己要完蛋的时候。”
汪载舞一头雾水,他对梁梦拿捏江寒的盲目自信存疑。
梁梦告诉汪载舞:“我从小可是江寒‘抱大’的。我听我姐说,他只要抱上我,就任何时候都不会撒手。只有一次,工地的铲车,刹车失灵,直接冲我们俩开过来,江寒才把我抛给了不远处的别人。还好最后一秒,那铲车刹住了。我姐说了,江寒抛我,都是计算着时速,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了了,才抛的。”
梁家的瓜太大,汪载舞吃着有点不消化。
梁梦说完,还略带威胁地警告他:“不许告诉别人哦。”
汪载舞心里哔了狗,心想:我能告诉谁去?我爸吗?
“那合着你什么都明白,还搁这演啥呢?”汪载舞再次不解。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梁梦无奈摇了摇头,很多事,非当事人还是理解不了。
“江寒的心结不打开,我们之间始终间隔着银河。”
汪载舞听不懂,他也不想懂,他只想知道现在怎么办?
“那现在这副烂摊子,咋办?”
梁梦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汪载舞,而是突然将话题扯到他身上。
“载舞,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问吧问吧。”他头有点大。
“其实你学历挺不错的,能力应该也是有的。可你为啥,总是回避牵扯你们家的生意?好像故意混吃等死,就怕你爸拉你回去接班似的?”
说起这个,那汪载舞可就有一万个理由了。
“梁梦,你是不知道,像我这种富二代的烦恼。我们从出生开始,豪车、豪宅、名表、奢侈品,甚至是时间,那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因为它们就像是空气一样唾手可得。”
“凡尔赛。”梁梦白他。
“我是说真的。但是你想想,除了这些,我还有什么?”汪载舞一摊手,“我爸看起来有一个庞大的公司,一个巨大的赚钱机器等我去继承。我一进万亨,妥妥的‘太子’!可实际情况呢?”
梁梦等他接着说。
“可实际情况就是,当我坐进万亨的那一秒,就发现:左边是跟着我爸朝朝暮暮打天下的老臣,右边是帮我爸记账最可信的‘钱袋子’——我的亲姑姑,前边儿是我爸最信任的智囊‘师爷’——我二叔,后边是托我妈的关系硬塞进来管后勤的我姨父!我坐在那儿,妥妥就是个被掣肘得死死的傀儡。甚至,我只要但凡按照自己的想法动一下,就会被视作一个不合格的傀儡。挠痒痒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