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你只管吃饭，其他事情都可以交给我。”陆锦城一边开车一边安抚有些烦躁的宋清。

“是啊，有你这个花孔雀在，我是可以只管吃饭不用说话。”宋清冷冷地说。

“哈哈哈哈，花孔雀，我全当你是在夸奖我啊。“陆锦城总是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怎么做到永远这么高能量值的，从来不知道累，无论是在工作里还是在床上。宋清总跟自己的闺蜜栗清抱怨陆锦城，说他就是个种马，从来不晓得累是什么滋味。

很快车就开到了 Andy 家里，一个位于 Cupertino 的三层别墅。这一片属于一个小豪宅区，虽然比不上何先生的房子，但也是很多打工人奋斗半生的理性环境了。Andy 也不过才 35 岁，买这个房子多半是为了孩子们上学，这一带是非常好的学区房。

Andy 的老婆准备好了火锅，等待客人们到来。两个双胞胎小女孩跑出来迎接爸爸回来，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宋清突然理解了，为什么 Andy 想休息两年，多陪着这两个小可爱多一点时光，Andy 估计在这两个小宝贝面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女儿奴。几人一起上了饭桌，Andy 的太太负责照顾小朋友吃饭，陆锦城又开始发挥他高超的社交技能，帮着 Andy 端茶倒水准备食材，宋清落得无事可做，坐在位置上陪主人们聊天。

”宋清，我们 2017 年回国的时候，我就老听 Andy 和老季提起你。今天总算见到了，原来是个大美女。“Andy 的太太跟他们是同学，也是加州理工的校友，有了小孩之后才全职在家。

”哪里，你过奖了。认识 Andy 他们的时候我还比较稚嫩，现在这几年也蹉跎了不少。“ “妈妈，那个叔叔真好看，腿好长好高。“一个小家伙伸手指着在帮忙洗菜的陆锦城说。

Andy 太太一脸无奈，但又觉得十分好笑。

陆锦城端着菜走过来，身上的衬衫沾了些水渍，他扣子开得有点低，微微露出他健硕的胸肌。陆锦城总是体温很高，走过来就能感觉到一阵热气。陆锦城微微蹲下身，平视着两个小女孩，笑着伸出手，”谢谢这位女士的夸奖，有没有荣幸亲吻一下你的手啊？“

小女孩羞羞得伸出手，陆锦城亲亲地在她手背上亲吻了一下，小女孩一下子红了脸。

宋清最烦看到陆锦城这幅浪荡子的模样，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Andy 闻声走过，“你们两个优秀青年，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成家啊？”

又是这种令人烦躁的话题，宋清向陆锦城投去了求救的眼神，陆锦城明显接住了她的求救，主动接过话茬。

“我这人自由惯了，现在还没碰上个让我想安定下来的人，边走边看吧。不过今天看着这两个小可爱，我心里好羡慕啊。”又是这种模棱两个的回答，陆锦城果然身经百战，把自己伪装ᴶˢᴳ得很好。

“宋清应该是个工作狂，除了赚钱，她可能没别的需求。”陆锦城故意调笑宋清，他心里明明最清楚，宋清究竟是个欲望几何的人，那些和她共赴云雨的日子，陆锦城每每想起来，都会腹下一热。

宋清不接话，低头喝水。

“宋清，我记得当时你跟老季关系挺好的，走得挺近的，这几年你们还有联络么？”

宋清手上顿了顿，心口一紧。还是绕不开这个话题，她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季重楼，她想知道季重楼的消息，但又那么害怕知道。宋清真的好想打断这个话题，又向陆锦城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可惜陆锦城正在陪两个小女孩玩儿，没注意到宋清急切的求救。

“没有了。这几年忙，断了联系。”宋清硬着头皮说，心里暗暗期待，话题停在这里就好，她也丝毫不想追问 Andy 和季重楼这几年是否还有联系。

“咱们也好几年没见到季大教授了吧，20 年底我回国去探亲，顺道参加他的婚礼。他这几年一直潜心学术，我看顶刊发了好多篇。之后这几年再没见过了，去年看他发了朋友圈，晒娃的。”Andy 太太轻描淡写地说。

宋清仿佛被扑面而来的巨石砸中，一下子心口疼得无法动弹。她再也听不进去任何的言语，此刻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为什么现在要在这里，她要用尽全力才能保证自己不失态。季重楼心太狠，把关于宋清的一切，刨除得干干净净。

一整顿饭，宋清都在埋头吃饭，陆锦城负责跟他们插科打诨。

“宋清看着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Andy 太太注意到一旁宋清面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也没怎么动筷，一直在喝白水。

陆锦城早已发现宋清的不对，从提到季重楼这个人开始。他在宋清面前的水杯里加了一点温水，笑着说，“宋清好像前几天才到，时差没倒过来，这会儿正是困的时候。”

Andy 点头，“倒时差确实麻烦，睡不好也吃不好。”

宋清不喜所有人都一下子把注意力洒了过来，笑着打岔，“我还好，你们吃你们的。”

陆锦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再忍一会儿，争取早点结束，送你回去睡觉。”

宋清斜瞥他一眼，目光里分明就是抱怨，“还不都是你。”

陆锦城接住了目光，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似是安抚又似是认错。

好在陆锦城总是很多谈资，一会聊聊投资一会聊聊政治历史。这个哈佛法学院的高材生，天南地北侃大山的能力，绝对不会令人失望。整个饭局气氛都很融洽，小朋友也很开心，只有角落的宋清，仿佛淹没在了海水里，他们的谈话像是一道一道的浪拍打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拍在脸上，海水又咸又苦，钻进她的鼻腔口腔，刺痛她，又把她一次次吞没。

“陆锦城，你这客户也是刁钻，压了好几回估值了，这可没啥诚意啊。” Andy 顺口聊起了工作。

陆锦城看了一眼一旁安静吃饭的宋清，确认她没事，才回过头笑着说，“这事儿我可没参与，不过跟你交个底，这个客户一直是这种风格，不单是你的 case。”

Andy 愁眉苦脸地说，“已经来回好几次了？跟他们来回纠缠我烦得很。”

陆锦城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哥们儿，好的 deal 可不得花点耐心？眼下行情不好，可不像前几年了。”

Andy 摇头，“眼下确实不是好光景。”

陆锦城安慰到，“没事儿，多点耐心，多看几个买家，说不定有变数。”

Andy 眼露喜色，“你的意思是？”

陆锦城神秘地笑，又拍拍他的背，“多点耐心，好事多磨。”

饭后陆锦城跟 Andy 坐在沙发上侃大山， Andy 问，“我可听说了，你去年玩股票，大起大落很刺激啊？”

陆锦城只是笑，时不时用余光观察不怎么吭声在帮 Andy 太太收拾碗筷的宋清。陆锦城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只是蜻蜓点水，说“去年被隔离好几次，关着就玩玩股票。前半年一夜之间差点亏没，后半年翻了几倍。我看时间不早，小朋友是不是要休息？”

Andy 显然还没尽兴，笑着说，“不耽误，他们睡，咱们聊。清泉你快过来，正好也想问问你，理财的事儿。”

这话题开启可没完没了了，陆锦城赶紧接话，“你这高净值人群，请个私人理财顾问得了，问清泉干什么？”

Andy 笑，“我信得过清泉呀，话说陆总请私人顾问了？”

陆锦城只是笑，“你是不是对我的收入有什么误解？”

Andy 打趣，“你少装，几百万玩股票，一夜之间差点亏没，脸不红心不跳的。”

陆锦城看了眼坐在沙发一角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宋清，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了，“钱财身外物，玩儿嘛，就要输得起。好了好了，今天差不多，要聊股票我可一肚子苦水，改天咱们喝酒聊！”

Andy 会了意，知道陆锦城也不愿多聊，没再强留，两人随即告了别。

第5章 05我走九十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