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方法，我去见的学者们他们的文献我都是要基本读过的，另外也要对他们的专长有非常深刻的理解。当然这是最基本的。” 宋清真诚地说。她是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系着领带，今天的袜子换成了花纹丰富的姜黄色。

彤辉第一次在光线如此好的时候ᴶˢᴳ看宋清，上一次见面不是灯光灰暗就是视线不好，今天天气不错，宋清坐在沙发上，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肩膀上，她的侧影渡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睫毛很长，眼神明亮，说话声音坚定却又柔和，虽然坐着却依旧身姿挺拔，活脱脱一个美少年，实在跟久经沙场的投资人形象有些出入。不过正是因为这种反差，让彤辉对宋清好感加倍。

“既然这是基本的，那你告诉我你的杀手锏是什么。” 彤辉笑容更深，充满兴趣地追问到。

“我的杀手锏？谈不上杀手锏，我觉得很多学者心里是有一些埋藏很深的理想抱负。我要做的就是发现它，并且帮他们自己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我能做的就是帮他们尽可能快的实现理想。”

也许是因为宋清自己就是一个充满理想主义情怀的人，她对于人埋藏在心里的情怀总是有着更为敏锐的捕捉里。也许是因为宋清受季重楼的影响太深，她总是试图用季重楼的想法猜测揣度或是套用在别人身上，如果运气好撞上一个跟季重楼相似的人，自然能很快说服，如果运气不好，那她也只能就此作罢，如此而已。宋清觉得自己这几年仿佛都在追着季重楼的影子跑，看到些许痕迹就兴奋地想要抓住它，如果错过了，就只能自己留在原地落寞。

彤辉好像看到了宋清说话时眼神里流出的点点稍纵即逝的落寞，说到，“宋清你还真是跟别人不一样，常规逻辑不应该是用可观的利益回报为交换筹码么？”

“金钱可以刺激一个人，但是想打动一个真正好的创业者，光有利益回报是不够的。除非他们内心真正想做一件事，否则赚钱对这些人来说从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有太多的选择，创业可不是个轻松且快乐的活儿，为此要受的折磨和扛住的风险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宋清见过太多创业者一夜白头，没有内心里巨大的渴望，还是别轻易走上这条路。

“宋清，我能问，什么能打动你呢？”

第20章 20刀俎上的鱼肉

彤辉的问题让宋清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她停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彤辉看出了她的惊讶，便大笑说，“逗你的，别紧张。” 他伸手拍了拍宋清的肩膀，让她放松一点。

“宋清，来吧，把你带来的东西给我讲讲看。” 彤辉示意她看向面前的屏幕。

跟彤辉聊完天已经黑了，两人都有些饥肠辘辘，可是显然还没有聊完。两人都不愿被打断，彤辉便打电话给秘书让他准备点快餐给两人送来。

秘书很快送来了两份沙拉、两份热汤、还有一大份披萨。

“来，宋清，边吃边聊。” 彤辉一下午都在动脑，此刻已经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了，赶紧拿了一块披萨塞进嘴里。

宋清拿起桌上的热汤，喝了起来，很快喝完之后，又回到了电脑前。

“你就不吃了？”彤辉已经吃了半个披萨了，看到宋清只喝了一碗汤，满脸不可思议。

“我还好，我吃了碳水会犯困，喝点热汤垫垫肚子就够了。” 宋清一边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一边说。

彤辉走到宋清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怪不得，你这么瘦。” 宋清突然有点脸红，抬起头看着正在注视自己的彤辉。

彤辉俯下身子，脸凑近宋清，近距离看着她。宋清突然耳根也泛红了，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下，彤辉满脸得意的笑意，看着她问，“宋清，你害羞什么？”

宋清赶快躲开他的眼神，注意力回到电脑前。

“辉，你吃好了的话，我们继续？” 宋清想赶快打破这个奇怪的氛围。

彤辉哈哈大笑，拿起桌上的面巾纸擦拭手上和嘴上的污渍。他觉得宋清脸红的样子好诱人，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两人一直聊到了深夜，宋清觉得非常疲惫，脑子实在转不动了，单手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靠在彤辉的办公椅上休息，人面向着落地窗。

彤辉走过来，双手撑在座椅上方，他呼吸的温度，扫过宋清的刘海的发梢和睫毛，青丝和睫毛都随之轻轻颤动。

“累了么？” 彤辉温柔地问。

宋清没有回答，只是闭目养神。

“想不想喝一杯？醒醒神？ ” 彤辉问。

宋清微微睁眼，“不用了辉，工作时间我不喝酒。”

彤辉笑了一声，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手心的温度很高顺着宋清的单薄的衬衫传递到皮肤上，“今天你已经下班了。”

宋清回过神来，睁开眼微微抬头，撞上了彤辉炙热的目光。她有些慌乱，但赶紧收回了眼神。

彤辉走到酒柜处，在被子里放了一点冰块，倒了一点威士忌。他端着两杯酒走过来，递给宋清一杯。

“这酒很不错，行家朋友送的，尝尝看？” 彤辉说。

宋清站起身接过酒杯，彤辉在她的酒杯处碰了一下，自己先喝了一口。

宋清站在彤辉面前，拿起酒杯浅尝一口，吞咽的声音贯入彤辉的耳朵里。彤辉看着她修长莹润的脖子，仿佛真切体会到了酒精划过喉咙的灼烧感。

“怎么样，喜欢么？” 彤辉问。

“嗯，烟熏味挺特别的。” 宋清轻声说。

房间里的光线没有了下午时那般明亮，台灯、电视、外面的夜色，含混的光源，让房里的明暗分割模糊了起来。灰暗的灯光下，彤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清的声音都变得不一样了。他明明只喝了一口酒，怎么感觉有点醉意。

“宋清，你还没回答我，什么能打动你？” 彤辉向宋清走近了一步，他离得很近，说话时的呼吸能扫到宋清的脸颊。

宋清感觉到自己心跳有点快，他又开始不知所措了。面前这个人是自己重要的金主，可能关乎自己接下来几年的前程。正在宋清大脑疯狂运转计划下一步要干什么的时候，手机非常合时宜地响了。

宋清赶紧借口接电话，走到了办公室旁的休息室里。来人正是陆锦城。

“宋清，在哪儿呢？我来纽约了。” 陆锦城刚下飞机，给宋清打了电话。

“你怎么来了？”

“我打听到一点消息想当面跟你说，正好也有点其他事情要处理。” 陆锦城的声音听得出有些疲惫。

“我还在外面，不过快结束了。” 宋清回答

“你晚上住哪儿？来找我么？” 陆锦城习惯性问她。宋清把酒店地址告诉他，便挂了电话。

接完电话走出来的宋清，看到彤辉正在收拾东西。她松了一口气，“辉，今天也聊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到这里？”

“嗯，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吧，今天辛苦你。” 彤辉又恢复了工作时候的状态，收回了刚才那种令人感到危险的压迫感。

两人一起下电梯，彤辉告诉宋清，“司机在负一楼等你，送你回家。” 然后自己下了最底层的车库。宋清如释重负。

外面开始下起了雨，宋清听着雨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回到酒店，陆锦城正坐在大堂咖啡馆的座椅上，戴着耳机闭目养神，他的西装被些许雨淋湿了，发梢上还挂着点点水迹。

宋清走到他身边坐下，轻拍了一下他放在身侧的手。陆锦城一把抓住了宋清的手，宋清想挣脱，却被抓得更紧。陆锦城缓缓睁眼，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他转过头看向宋清，咧开灿烂的笑容。

“办入住了么？”宋清明知故问。

“跟你住，在这里等你。” 陆锦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走吧。” 宋清起身，陆锦城还是不肯放开她的手。宋清懒得花力气挣脱，任由陆锦城牵着自己。陆锦城得寸进尺得把手转为十指相扣，就这样大摇大摆牵着宋清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