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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挑屋子,杜家弟妹一哄而散,赶紧找自己想要的院落。
“想装满很难……”至少要上百名奴才。
皇甫漠云的嘀咕声正好传到杜巧乔耳中,她杏目一横,眼带杀气。“你说什么,认为我办不到?”
黑眸一闪笑意,他语带无奈,“不是办不到,而是没必要,人多口杂,挑几个老实的用就好,不然谁知道是谁安排进来的眼线,你如今的身分不可同日而语,总会有人想来探探底。”
一说到眼线,他低沉的声音明显冷了三分,带着丝丝寒冽。
经他一提醒,杜巧乔眼露思索。“你暂时也住这里。”
“怕我被杀?”他自嘲。
“是。”她回答得直截了当。
蓦地他了悟,眼中流露出水一般的柔情。“你是为了我才收下老爷子赠送的宅子。”
“不为你是为了谁,是谁遭人恨得非被弄死不可?”
老头子在京中名声不小,想动他护着的人得三思而行。京城不是陈阳县,杀几个市井小民能轻易一笔抹去,像是捏死几只蝮蚁,不会有人在意。
她举家入京也是这缘故,越在跟前越不敢动手,朝廷有御史和言官,京中有刑部和大理寺,除非能只手遮天不把天子看在眼里,否则一旦犯了律法还是有罪的,要接受制裁。
“我其实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明面上她和他是一起的,真有危险只怕也逃不过。杜巧乔明眸晶亮的笑了笑,“我早在浑水里了,官道上死的那几个黑衣人也有我的分。”
虽然没人知道她也是个狠人,可是纸包不住火,迟早会露馅,她无法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巧乔,让你委屈了。”因为他,她必须面对张家人的奚落,尽管她自个儿不在意,他却为她心疼。
“什么委屈不委屈,日后你就知道谁才是委屈的人。”她不过是在看热闹,哪条鱼儿蹦得最高就宰哪条。
他有些想笑,看她一脸狡猾,他真同情找她麻烦的人。“你还有几颗霹雳子?给我两颗。”
霹雳子是杜巧乔制的土炸弹。
杜巧乔看他一脸决绝,难掩担忧的说:“这玩意儿炼制不易,一不留神会把自己给炸飞了。”
“我会小心的,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轻易使用,你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我不会让你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她会制作霹雳子的事绝不能走漏,他就算死也要守住这个秘密。
“你想我不想,都快没命的人还是专心保住自己,喏!给你两颗,拿了东西回房间去,别想缠上我……啊!”
拿着霹雳子的杜巧乔刚把手伸过去,原本要接的皇甫漠云忽然握住她的手,包覆住两颗霹雳子,再顺势一拉,让她没站稳跌入他怀里。
他头一低,她正好抬起头……
四唇相贴。
“真甜……”他早该吻她了。
“无赖。”她想把手往回抽却抽不回来,握得很紧,气恼地想砍了他的手。
“无赖也要和你一生一世,在这世上找不到比你我更契合的人,起码我任打任揍不还手。”
他始终不放手,深情的凝望她,不再遮掩的感情像潮水一般涌向她。
本来还在恼怒的杜巧乔一听到那句“任打任揍不还手”,噗哧笑出声,怒气全消。“我脾气不好……”
“我能忍受。”她不是真的泼辣,而是为了护住年幼的弟妹不得不强硬,其实她的心比谁都柔软。
她一叹。“谁要你容忍了,我是说我性子差是改不了了,没想过日后要嫁人,等我弟弟妹妹各有归宿便找处山明水秀的清静地隐居,真的做到坐看云起时,数落叶片片。”
当她还是军人时,她想要的退休生活不过是一座山、一条小河、一座山居小屋,养几只雞、种几亩地,搭起竹篱笆,在竹篱笆底下种花,迷迭香、薰衣草、薄荷、洋甘菊……
也许是太过独立了,也习惯一个人的孤独,因此她没想找人做伴,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散步,享受一个人的自在。
“我陪你。”他由衷的说,不带虚假。
她一怔,又突兀地轻笑。“你忘了你是谁吗?忠义侯之子,门上那块大匾是御赐的。”
世袭罔替,媲美铁帽子王爷。
“忠义侯是我祖父,是我爹,不是我。”
他承受不起,更别说没为那身分付出半点,历代是天子家臣的皇甫家子嗣不丰,他爹那一辈只有一对兄弟,其余不是为护主而死便是死于战场,几乎快要绝嗣了。
因此那对夫婦才刻意纵容他在京城胡作非为,有了个小霸王的头衔,性子恶劣不堪造就,自然也无法领兵作战。他一直不了解两人的“用心良苦”,在二叔的引导下真的桀惊不驯,打遍京中不知天高地厚,把欺负人当乐趣。
“但你有责任延续下去。”换成是她会顶起来,接续家族荣耀,不让御赐牌匾黯淡下去。
“那你帮我。”山不就我、我就山,路是人走出来的。
“嘎?”他说什么鬼话?
“你不是想帮瓶姐儿建女子书院,最少也要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们努力多生几个孩子,把忠义侯府丢给他们。”他说得一副煞有其事。
无耻、太无耻,这种话居然说得出口。“放手,别逼我对你动手,我身手可不比你差。”
“不放,一放你就逃走了。”她是属狐狸的,狡猾多诈。
“皇甫漠云,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敢动手,留你半条命还是能把你救活。”老头子说她是小医圣,医术不亚于他,甚至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那就把我打个半死吧!反正也死不了。”
他趁机在她唇上一啄,水嫩面颊顿时红若晚霞。
“你……”
两人在那拉拉扯扯,两颗霹雳子就在交握的手心中,谁也不敢用力担心捏爆了它,一来一往像在打情骂俏。
“大姊、表哥,你们在干什么?你、你们……呃,我没看见,当我不存在,继续继续……我、我回去看书……哎!八月中旬的秋阐得准备了,还有好多书没看……”
去而复返的杜南勤看到几乎抱在一块的大姊和……表哥,他先是一脸错愕,有些怀疑双眼所见的一幕,继而满脸通红,红得比当事人还要透亮,快要滴出水了,眼神闪烁说着胡话,左顾右盼不敢正眼看向两人。
他羞红了脸,自以为撞破自家大姊的好事,他欢喜又酸涩,生性凶悍的大姊终于有人要,不用担心嫁不出去,这人若是表哥,他并无二话,世上大概只有表哥能包容大姊我行我素的性子,而且甘之如贻。
可是他又非常不舍,心里酸得快要泪流成河,大姊是他们的,怎么能被表哥抢走,没有大姊,他和弟弟妹妹该何去何从,他担得起一家的顶梁柱吗?
“站住。”这个臭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还脸红得都快可以煎蛋了,说话颠三倒四。
“大姊,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和表哥,你们……呃,很好,我不反对,你也不小了……”村里的姑娘在她这年纪不是已经成親,便是好几个娃儿的娘,就他家没媒人上门耽搁至今。
“回来,什么叫我也不小了,脑子里装了太多的石头是吧!要不要大姊替你清一清?”
想什么玩意儿,那表情让人看了很火大,她有那么恨嫁吗?要弟弟催婚。
“大姊,你真的要收收性子,虽然你长得好看,也算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可除了表哥,哪个男人敢靠近你三步?你也别太挑了,将就一下。”像他这么为大姊着想的弟弟哪里找,即使他心里巴不得大姊不要嫁人,一直陪着他们,他给她养老,当娘一般。
“我将就?”他真的皮癢了,连她都编排上。
“和我一起是将就?”小舅子真不会说话,真想揍他一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和巧乔是天生一对。
杜巧乔和皇甫漠云不快的看向不知错在哪里的杜南勤,把他看得小心脏狂跳,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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