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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捡个侯爷夫(出版书)(13)



他们主要是来卖灵芝的,卖野物是装装样子做个掩护,进帐多寡不算回事,结果她却本末倒置,为出一口气扭头就走,让莫云好气又好笑,头疼不已,却依然成为“助纣为虐”的那个人。

随后两人直接在酒楼门口叫卖起来,用两只兔子跟猪肉摊老板借了把切肉刀,就地将要卖的野山羊幼崽剥皮放血切块,那些野兔、山雞也照常办理,同时用相当便宜的价格抛售。

很快地就聚集了一堆抢购的人潮,把酒楼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想进去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把掌柜的气得急跳脚,破口大骂,当日的生意更是惨淡到不行,连着数日客源掉了三成。

那些兽血腥臭不已,不知怎的渗入土里,掌柜的让小二用水泼洗了好几回腥臭味还在,教人一靠近就作呕,不愿多走一步上前,匆匆避开。

原因在于酒楼门口种了一排杏花树,杜巧乔以天赋让杏花树的根吸取污血,深入土中排放,土与血混合散发出难闻气味,没个十天半个月怕不能散去,这是她的报复。

宁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至理名言呀!

“呵!想占我便宜没那么容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专治趋魅态题。

“赚了多少?”看她一脸喜孜孜,莫云真不想打断她。她数了数,“五两二钱银子,另有二十三枚铜钱。”

“有这么多?”他颇为讶异,低价抛售还卖了五两多?

“满脸猥琐的屎管事用一两银子就想全包我们的野物,他脑子被雷劈了吗?这种价钱也敢趾高气扬。”

她杀他个下马威,既然要赔本卖,干么让他称心如意,糊他一脸豆花看谁狠。

杜巧乔自个儿也没料到会卖得这么顺利,她真的是以“送”的想法尽快卖掉手边的野物,谁知众人怕买不到似的,看她低价抛售,一个个赶紧把银子往外掏,指定要哪块肉。

莫云手起刀落的切肉,肉才切好就被买家抢走了。

说实在的,他们自己也看得目瞪口呆,随后筐里的果子、树莓也开始随便卖,谁先丢铜钱就由谁拿走。

不顾酒楼的管事出来赶人,他们卖完了东西还了刀,两人竹筐一捎走人,边走边数银子的杜巧乔差点要双手投腰仰头大笑了。

“他姓史。”不姓屎,也没满脸猥琐,顶多獐头鼠目。

“我管他姓屎姓脏,惹到我就别想好过,看我年幼好欺是吧!没被老虎咬过的憨货。”

眼瞎了就要医,识人不清会倒大楣。

母老虎。他在心里同情被她柔弱外表所欺的可怜虫。“好了,赶快找间医馆或葯铺把东西卖了,一会儿还要去买米粮等杂物,不好太晚回去。”

想到家里的弟弟妹妹,杜巧乔收起得意,沿路打探哪里有收葯材的地方。

对县城都不熟的两人绕了好久,好不容易在一位卖大饼的婶子指路下才找到一间店铺,门口悬挂着一面大匾,上面龙飞凤舞书写着三个草书大字。

“圣心堂?”莫云若有所思的念着。

“口气挺大的,医者仁心,用个『仁』字已经是仁心仁术的称谓,用『圣』字难道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人剩一口气也能救活?”

现代医学都不敢打包票“起死回生”,该死的还是会死。

“巧乔,别胡说,圣心堂……”是颇富盛名的百年老字号,东家为人宽厚、声名远播、医术精湛。

“说得好,口气是大了点,这个『圣』字重得教人扛不动,早就该改了,可是一群食古不化的小顽固打死不改,非要扛在背上当万年乌龟,让人好不心酸。”

沽名钓誉、沽名钓誉呀!还不是放不下医圣之名。

“张……张三丰?”

杜巧乔前脚刚踏进去看诊兼抓葯的圣心堂,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他眉毛白,眉长过耳,胡子也白,长及胸口,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头发一束像极了道教的束发,以一根小叶紫檀木雕流云纹发簪绘发。

乍看之下,真像金庸小说中创立武当派的那位太师父张三丰,若再打几招两仪八卦式的太极拳就更像了。

难怪杜巧乔会脱口而出,打小受电视剧的荼毒太深了,光是一部《倚天屠龙记》都不知看了多少次,重播再重播,不同演员的主角一演再演,经典不灭,看得她都能倒背台词了。

“呵呵呵……老朽是姓张,但不叫三丰,名五杰,张五杰是老朽名讳。”这丫头挺有趣的。

张?莫云眼波一动。

“是断成五截的五截吗?”取名没取好是一辈子的暗伤,没得治又不得不接受。

他一听,笑得更大声。“五个江湖豪杰的意思,祖上许是希望老朽仗剑行侠义,可惜老朽误入歧途。”

“老人家你……呃!有一百岁了吧?”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往悬崖边一站那便是迎风而立的神仙人儿。

“承你吉言,九十有六了。”他抚着美髯,两眼炯炯有神,笑看岁数是他曾孙辈的小姑娘。

“哇!真高寿,你福泽深厚。”她一脸羡慕。

张五杰故意逗弄她。“你哪只眼看出老朽福泽深厚,说得不合老朽意,圣心堂大门一步也别想踏出去。”

见多识广的杜巧乔没被他的话吓住,反而笑嘻嘻的看他面相。“你牙没掉,肯定吃得好,面色红润,两眼有神,肯定睡得也不差,衣着朴素但戴得起小叶紫檀簪子,显示家世不凡,吃得好,睡得好,能走能动又不愁银子花用,你真是好命。”

一句酸溜溜的好命,令老人家开怀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伶牙俐齿的丫头,老朽好多年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卖葯?”

笑得差点闭气的张五杰及时以银针刺穴才缓过气,终究是上了年纪,不比年轻时候,气顺之后不敢太放肆,稍有收敛,笑声轻省,多了不能朗笑舒胸怀的遗憾。

“是的,我在山里捡到的,想换几两银子贴补家用。”杜巧乔说得含蓄,没明言。

“山里捡的?”看她眼睛一眨一眨,张五杰暗笑在心,玩性大发的也学她眨眼。

“山里的好东西多得是,我运气比较不好,只捡到两朵。”她比出两根指头,露出沮丧神情。

他一听立即坐直身子,以“朵”算的葯材绝非俗物,这丫头真会装。“拿来老朽过过眼。”

“这葯铺你能做主?”差点被酒楼管事坑了一把,她可不敢再随意相信人,世上最禁不起考验的是人性。

“老朽的父親是圣心堂第一代东家,你说老朽能不能做主?”疑心病重的丫头,他这般慈眉善目岂会骗人?

“原来是老东家,我这鱼目没把你老看清楚,一会儿买些枸杞、菊花、决明子回去泡茶喝,明目养睛看得更明白。”

她随口说出几项保养眼睛的葯材,这在她原本的年代没人不晓得,可是她一开口,张五杰倏地双眼一亮。

“你懂葯材?”

“略知一二。”她说的不是客套话,而是实话。

中葯典籍成千上万种葯草,她能记下几千几百种要感谢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不知造福多少后人,至今仍是中葯宝典。

“那老朽考考你……”

老人如孩童,一兴起就手舞足蹈,浑然忘我,完全忘了自个儿多大岁数。

“等一下,我是来卖葯的,你老能不能先欣赏两眼,看收不收。”她可没那闲功夫陪他玩,人老最喜欢找小辈逗趣,他一玩上瘾了她哪还走得掉。

兴致颇高的老太爷冷不防的被泼了桶冷水,不豫的一瞪眼。“要是不入老朽的眼,老朽拿你试葯。”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堂,杜巧乔面有迟疑。“要在这儿看吗?我怕被人笑话捡了石头当宝。”

他一瞪、再瞪,瞪得眼珠子快掉了也瞪不过小姑娘的脸皮厚。“就你花样多,跟老朽往内堂来。”

“是的,老先生。”她高声一应,扬手让被忽视得彻底的莫云跟上来,她担心银子数目太大会被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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