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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跟兰家做海船生意赔了个血本无归,怕是见你过得风生水起,要让你回去担起家计的。”褚嘉言解释了她困惑的地方。
“我?我疯了吗,我干么回去承担家计?”
“大概想着你以前好说话。”
褚嘉言讲得含蓄,但高和畅懂,叶家肯定想着她以前要死要活的争宠,现在肯定也一样爱着叶明通,只要拿出正宫之位,她这个能赚钱的傻子就会上钩。
只是叶家千算万算算不到,原主早死了,现在的高和畅对叶家只有憎恨,对叶明通更恨不得打一顿出气。
遇到这种芭乐事,高和畅实在很气,但想想当务之急还是先解释解释,“我以前糊涂……褚大爷,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我现在也改了,我们婚后必定举案齐眉,不会没事哭闹。”
褚嘉言莞尔,“我们相处一年余,我自问还有几分看人的能耐,我从来不觉得你跟叶家的高氏是同一人,跟我打听到的太不一样了,可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
高和畅被那柳媒婆气得快吐血的心突然又被安抚了。
是啊,褚嘉言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们就要成親了,她有什么好气的,不要让垃圾占领自己有限的思绪。
想到下午听店小二说媒婆上门,一度还以为是褚家派来的……她想问问他们的婚事进行到哪里了,跟家里提了吗?家里同意了吗,还是有条件的同意,或是完全不同意?
但她不敢问,她总觉得问了是在添麻烦,相信他就好,他不会辜负自己的。
褚嘉言开口,“我跟家里提婚事了。”
他说了!高和畅能感受到自己的紧张。
褚嘉言放缓声音,“家里人不是太同意。”
高和畅想,果然,不过她有心理准备,倒没有太失望,想也知道在这保守的时代,一个当家大爷要娶一个下堂妻,那是多没面子的事情,“没关系,我能等。”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爹站我这,我不是孤立无援。”
高和畅大喜,“褚老爷同意我过门?”
“爹觉得我喜欢就行,祖母跟母親比较保守,我还要多点时间劝劝她们,不过我有把握,毕竟过了年我就二十二,耽搁不起。”
高和畅笑说:“这回倒要感谢我俩年纪都不小——我在叶家行为不端,现在想来很是后悔,对我来说,叶家是前生之事,我会谨记于心,将来必定不会重蹈覆辙。”
“我只担心……”褚嘉言顺了顺她的头发,“你不够喜欢我。”
“你不用担心,我喜欢你——”话说出口,高和畅这才突然醒过来自己讲了什么,太大胆了。
就见褚嘉言一脸喜色,“当真?”
高和畅低下头来,耳朵发热,但还是点了点头。
房间没其他人,褚嘉言拉起她的手贴紧自己脸颊,然后转过头親吻了她的手。
只是親吻了她的手,高和畅就整个人不受控制,胸口怦怦乱响,紧张,甜蜜,想着再跟他接近一点,但又想着毕竟是古代,自己还是得矜持。
烛光掩映下,两人影子也摇摇晃晃,此时无声胜有声,说不出的喜悦。
许久,直到郝嬷嬷端了水果拍门,两人这才赶紧分开。
褚嘉言道:“是我唐突了。”
“没有。”
“我——下次还敢。”
高和畅噗哧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褚嘉言一直挺喜欢过年的,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给红包,看小孩子玩烟花,总觉得十分有趣。
褚家的年夜饭自然十分丰盛,厨房一共上了京酱素丝,蛋酥白菜,鼓椒鳍片,板栗煨雞等等二十四道菜。
吃完大菜,仆婦撤下席面,上了水果清茶,由褚老爷带头给全太君磕头,全太君每人给了一个荷包。
褚嘉言拿着那个荷包:心里温暖,他知道荷包是全太君親手做的,里面是一锭金子,那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爱。
磕完头,全太君照例问了一下,“南方的桑田棉田跟布庄的生意都还好吧?”
褚老爷迟疑了一下。
褚嘉言连忙说:“布庄很好,惠风带动了近三成的收入,最近也跟几个年轻设计师签约,明年夏天会再推出新系列。”
褚老爷这才说:“今年棉花少了两成,我打算年后去江南看看,是工人懒惰还是管事不老实,把棉花偷运走。”
褚嘉言听得父親这样说便道:“儿子替父親走一趟吧。”
“你都这么忙了,怎么还替我去?”
“断然没有儿子还在,却让做爹的千里奔波的道理,反正年后十五天不开市,我来回赶路,大概二十日就能回京,铺子也不算没人管。”
褚老爷有点犹豫,这样儿子太累了,可是自己也四十多了,实在禁不起折腾,不知道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父親,媳婦有个主意。”褚嘉忠的妻子小汪氏开口,“不如让夫君替父親走一趟吧,夫君也是父親的嫡子,当然也能代表父親,说出去人家只会说我们褚家父慈子孝,是个模范之家。”
褚太太脸色一黑,她还不知道自己媳婦打什么主意吗?还不是就想着要分铺子、分家产,但这媳婦当年可是自己力排众议娶过来的,又不能说什么,蠢媳婦总是不懂,家规就是家规,不会改,任凭她怎么花招百出,将来嘉忠就是只能拿分家银跟一些宅子地契,店铺?想都别想。
褚嘉忠瞪了小汪氏一眼,他才不要这样劳碌,他早跟几个猪朋狗友约好了,过年期间要赌两把,谁要去什么江南啊。
小汪氏冤枉了,“干么这样看我,我说错了吗?夫君跟大哥是親兄弟,凭什么大哥能代表父親,夫君不可以,这不是摆明欺负我们夫妻好说话吗?我可不依,祖母,孙媳婦要告状,父親母親处事不公平。”
全太君也很头痛,小汪氏是丧门媳婦,给祖父守过孝,有功劳,不能休,但实在是太烦人了,好像听不懂家规这两个字一样。
如果说今天嘉忠表现出色,说要铺子还有点道理,但现在看看嘉忠什么样子,低下头不说话,左闪右躲,一脸不愿意,这样也要抢铺子吗?全太君神色不善的看了褚太太一眼,“你挑的好人选。”
褚太太不敢讲话,当初褚老太爷过世,虽然是热孝中,但凭着褚家的家世还是有不少名门贵女可以考虑,可褚太太怕娶进门的媳婦会挑拨儿子跟自己疏远,所以力排众议娶了自己的娘家侄女,想着媳婦就是侄女,婆媳就是姑侄,一定妥当,没想到这个媳婦天天挑拨夫家的关系,让她实在后悔,现在面对全太君明显的责怪也不敢吭声。
褚嘉言见状,出声道:“南方的事务我熟悉,还是我去一趟吧,爹就在家休息,跟宣哥儿几个孩子玩,不要那么辛苦了。”
褚老爷知道儿子孝顺,也颇欣慰,“那你就走一趟吧。”
“是。”
“那几个棉田、桑田的管事都已经干二三十年了,如果拿翘就直接换了,不用留情面,我们褚家不养不懂得感恩的人。”
“儿子知道。”全太君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后面康嬷嬷突然道:“老奴无礼,听说江南最近流行怪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全太君皱眉,“说清楚点。”
“是,就是松柏院有个二等娘子叫做阿好,她十一月底回江南老家奔丧,回来时跟我们讲的,说是她弟弟虽然瘦,但身子很硬朗,也能下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全身开始出现疮瘢,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就走了,都是年轻人,附近村子也有人这样,老奴听得大爷要去江南,猛然想起这事。”
褚太太听了就着急,“那还是别去了,棉花少两成就少两成吧,江南有怪病呢,等到明年收获还不见起色再去也不迟。”
褚嘉言一听就摇头,“母親,万万不可,江南风调雨顺,棉花照理只会多,不会少,但活生生少了两成,要不是工人不尽心,就是有人偷卖棉花,无论如何都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不能容许留到明年解决,既然有怪病,儿子自己携带饮食干粮,都睡在车上,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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