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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次我爱你(关于情歌系列之一)(10)



「我不觉得满意。」她将眼神盯往他身后,「你待会就要去和人飙车,不是吗?」飙车是很危险的,他不知道吗?

他哼气,眼神变得更是深沉,「难道说你现在已不再仅满足于小学同学的身分,还想要当起我老妈了?」

一句无意出口的「老妈」让他沉了脸,冰封了眸子,起身拉远了与她的距离。

无聊!他没事跟这老是一本正经的LKK女人浪费时间做什么?

韩桀回身跨上了机车,冷冷睇视着她,「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的人生,我自己会负责。」

见他要走,宁雪赶紧跳起来,固执满满地伸臂挡在他车子前面。

「我不许你这样走!更不许你这样不爱惜生命,想想张妈妈对你的期盼,想想张伯伯对你的等待……」

韩桀还没作声,反倒是他身后的骑士们忍不住出声了。

「多留点时间想想你自己吧,小学同学!」

「他妈的你也管太多了吧?后面公厕脏了,你要不要也去扫一扫?你既不是他妈又不是他女人,一个小学同学越过界,管到了美国去喔?还有哇,你当我们是在拍电影吗?不过是去小『轧』一下而已,你竟还能搬出个什么『不爱惜生命』的笑话?」

宁雪语气平静的开口,「我只管韩桀,旁人死活不干我事。」意思是只要韩桀别跟着去,其它人就算是想要和阎罗王下棋,或是和牛头马面约会都悉听尊便。

「这位小学同学,你满口死死活活的,正港的欠揍喔!」

对于其它人与宁雪之间的你来我往,韩桀没在意,只是冷哼审视着宁雪。

「你有什么立场教训我?约束我?就因为我们曾经是小学同学?」

一句充满嘲讽的「小学同学」勾起了韩桀身后的恶笑声,声音有男有女,其中几个男生是载了女生来飙车的,那些年轻女孩穿着紧身皮短裤,及膝长马靴,装扮前卫,一看就知道是和宁雪全然不同世界的人,而这会儿,那些男男女女都用着轻蔑及倒霉遇上了白痴的眼神瞪着宁雪,想瞪得她自动让路。

宁雪深吸口气,「我不是教训你,我是关心你。」

韩桀漠然回应,「不管是什么,我一概不需要。」

「小韩,快走了啦,别再理那个疯婆子了啦!」

「对啦,走啦,跟这种『青番仔』浪费时间做什么?她要找小学同学就叫她去开同学会啦!」

眼见极可能要被抛下不理了,宁雪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

「我会这么罗唆,是因为我喜欢你!」

一句突如其来的告白没能让韩桀表情出现变化,反而是两人身后爆出了几声长哨。

「靠!我就知道!拿什么小学同学当挡箭牌?根本就是煞到小韩了嘛!」

「呀这位同学!呀拜托清醒,你以为只要告白人家就得接受的吗?你知道这种话小韩一个晚上可以听几次吗?就别提学校和街上了,光是在『夜魅』PUB,他就可以听到七、八次,且那些女生个个比你有料,比你漂亮……」

没理会身旁阵阵叫嚣,韩桀只是冷笑。

「亲爱的小学同学,你真的了解『喜欢』的定义,以及它可能会衍生出的后果吗?」

说喜欢不难,责际执行却不容易,而且他还不会傻得看不出来,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

宁雪眼神冷静的看着他,「我或许懂得还不够多,但至少比你清楚。」

爱一个人就该别让对方挂念,挂念到连死了都还放不下心!

「喜欢倒不是坏事,但至少要能够挑对了人。」

「我并不觉得喜欢上你有什么不可以。」

「是吗?」韩桀掀唇冷嗤,表情轻蔑,「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先体验一下『喜欢』上我的后果,如果后悔了,记得随时通知一声,上车!」

「做什么?」她不懂。

他笑得邪恶,「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喜欢我,那么就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融入我的生活,设法改变我,就像你小时候最擅长的手段。」

「我们能不能先用言语沟通……用文明点的办法来证明……喂!你想干什么……」

韩桀没让她把话说完,一把扯近她,从车厢里取出备用安全帽住她头顶上扣落,硬将她拉上了机车后座,逼她将小手扣紧他腰杆,然后发动引擎上路。

所以……宁雪暗咬香唇,明白了他是想用行动来吓退她。

只可惜,韩同学,你太低估我了!她向来就不是一个会服输的人,尤其是在关系到他的事情上,为了证明她的决心,她拉起长裙裙摆打上了几个结,逼自己暂时卸下淑女姿态,来证明给他看了。

她以前坐机车的经验并不太多,更别说是这种比心跳还快的车速,血液几乎要与强风融而为一的境界了。

不怕!不怕!不用怕!大不了命一条!

她深吸口气,祈求强风能够再多诱带出她体内那原就稀少的冒险因子。

她也不懂,简妈妈常说她是个没有声音的幽魂,同学祁小艾说她是千年冰山女,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说她超龄成熟、说她凡事置身事外,却不知何以,每每在韩桀面前,她都会作出冲动得没去考虑后果的决定。

人家都说不在乎自己的命了,那她干嘛还要在乎?真只是为了一个已逝的知己,以及一个老人的托付吗?

思绪如风,车速也是,没多久韩桀就载着她来到淡金公路上了,此时宁雪再度傻眼,因为她看见双方加起来浩浩荡荡怕有百人的大阵仗,幸好这些人不是来打架,只不过是要飙车的。

韩桀是这一头的专科生老大,另一方人马则是由马来西亚、香港、韩国等地侨生组成的,一人一辆车,虽然也有不少人是载了女生来玩的,却没人像宁雪,还穿了淑女长裙来应战,再加上韩桀是头头,他们的组合自然更引来了诸多异样眼光。

双方寒暄结束,大家约定了由淡金公路接基金公路,以翡翠湾之前的龟吼渔港作为终点站。

成绩将按双方人马比例换算,哪一方人马的到站平均时间值最短者获胜,中间暂停、吃东西、车轮打滑,甚至翻车落海,那都是你家的事情,与旁人无关,若最后没到站,将以零分计算。

规则谈好了后,一群年纪十七到二十出头的年轻学子,有的鬼吼叫嚣,有的手持棍棒划勾地面,呼啸地集体上路,脸上没有忐忑害怕,只有因引擎猛催轰隆怒吼而生的兴奋快感。

他们就连在接近桥墩将要转弯的地方也不减速,只是更加压低了身子及车子做出压车动作,任由着轮胎皮在柏油路上惨遭蹂躏,磨出了可怕的尖叫。

这些人都疯了吗?

宁雪深觉不可思议,他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以寻求外在刺激来满足内在的空虚?

现在的学生都活得太轻了!

宁雪想起了某位学者的有感而发,在物质丰富的现代社会里,战争、饥荒等重大灾难都离真实的生活面太过遥远,以至于在面对生命的时候,态度不够严谨,甚至沦为轻浮。

唯有曾经面对过死亡的人,才能够深切地体会到生命的可贵,也才会懂得害怕及珍惜。

宁雪唏吁,其它的人她不清楚,但是韩桀呢?他明明就曾面对过挚爱母亲的死亡,也很明白母亲的死,正是肇因于这些不负责任的车轮所导致,那么他为什么仍会沉溺其间?

是因为他觉得他的存在可有可无,他的生命,已经没有人会在乎了吗?

没来由地一阵鼻酸迫使她将小手更环紧着韩桀,并将身子更偎向他了。

因为这样的孤独感受,她比任何人都能领会,而且领会甚久。

时序入冬,夜风孤寒,她想要和他分享温暖,于是她贴近他。

但韩桀却不懂她心底的千百转,讥诮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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