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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他劈头就说。
「啊?」
「快一点!」
甄平安也没想太多,探头进屋随口跟大婶交代一声,接着半走半跑的追着他的脚步。
他下命令,她遵从,彷佛这种互动相当的自然且常见,扯扯发辫,她讶于自己的言听计从,随后很满意的替自己找到了答案--他这么怒气冲冲,还带着一只长得凶神恶煞的大狗……说真的,她至今还不太相信那是一只狗,但不管是狗还是大狮,总之有只恶兽在一旁帮腔做势,谁敢忤逆他呀?
她可没那个胆!
容柯没走太远,因为太浪费脚力了,横竖若一个没谈好,他也懒得跟她再耗下去,直截了当的摊牌见真章,押她回大理。
「欸,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会做表面功夫?表面上看来悠哉又温吞,事实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吗?
「这么惊讶呀?要不要我借面铜镜给你?」她又忍不住长舌了。「你这样会招天怒人怨喔,你人缘一定很不好,你知道吗……」
一大串话说得容柯头昏脑胀。
「停!」不假思索,他伸手捣住她叽叽喳喳的红唇。
「唔?」
「妳知道他是谁吗?」
「唔?」顺着他的视线,她诧异望着老樵夫在柴房门口进出的忙碌身影,再枢砠耳朵。「知道呀,李大叔在这山里落户几十年了。」她口齿不清的说着。
「妳哪只眼睛瞧见他在这落户几十年了?」
「我才没你这么疑神疑鬼。喂,你的手。」她移开脸,下意识的拭着唇办。好脏,也不知道他爱不爱干净,指腹温热着她的唇,害她的心跳错了好几下。「大叔说他在这山里住了一辈子,平时都是以砍柴维生。你别跟我说他是江洋大盗,我是不会相信的。」
「他说妳就信?」
「为何不信?」
「为何信?」她说得理直气壮,容柯听得为之气结。「妳连他的身份都还没摸清楚,就敢借住在他家?」越说他越气。
最重要的是那屋子陆续挤进四个年轻壮汉,若再加上那老樵夫,总共就是五个陌生的大男人跟她一个姑娘家同住。当然,那老太婆是他们的自家人,所以不算在里头。
「为什么不能信?」
她这是什么话?他的眉全纠在一块。
「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谁啊,你叫我出来,我这不就立刻滚出来了?」再想到自己超高的配合度,她气不过,情急之下竞快人快语的说:「还有谁知道你是哪根葱,你这么吼我,会不会太凶了点?」
他算哪根葱?!
甄平安理直气壮的驳斥像记直拳,结结实实的击中容柯强而有力的心脏。
「不知道我是哪根葱,妳还敢出来?」
「这……」
「妳不怕我对妳有歹意?」
「甭问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竟这么乖。她说着头骄蛮的一抬,「哼,说来说去,你就是有话来堵我,八成是因为你那只……喂,你腿边那只到底是狗还是啥东东?狗不像狗的。」
汪汪!她的无心之语将冷眼旁观的大昊给惹毛了。
「对不起啦,我讲话向来就这么直,你别生气。」
汪汪!
「天狗,外域的獒种。」直截了当的给了答案,他守着话题,不让多话的她又岔题。「我叫容柯。」目光被出现在老樵夫家门口的身影给分了过去。
一脸鬼祟的螳螂脸在打什么主意?上门讨水?讨一餐热食?或是讨个栖身之所?总之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容柯?」
「很耳熟?」
「容……」赫,这个姓?!「岂只是耳熟,你也姓容,容翼那个天理不容的坏胚子是你的谁?」
「舍弟。」
「哈,这下子真相大白。」
「哈,这下子我有权对妳凶吧?」他学着她的口气。「论理,我是妳未来的……大伯。」
未来的大伯?听他说得支吾犹豫,她是听得头皮发麻。
「少作梦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叫容翼那坏胚子清醒一点,离我远一点,坏心眼少一点,要我嫁给他?哼,再几辈子都休想!」
「啊?」
「你也别浪费唇舌骗我回去,我二娘都跟我说了。」
他一头雾水,「说了?」
「对,她什么都跟我说了,完全没有保留。」
这又是生平第一次,容柯无言以对。
「你们……臭阿爹!」多日来的心酸一古脑的涌上心头,让她哽咽了。「你们真是坏,坏透了。」
瞧她的表情变得又快又激动,可见她气极了,但真这么多的怨恨吗?
他替阿翼担心了。
「她究竟说了什么?」容柯不是好奇,事情总得解决,他的头开始在痛了。
听说甄府的二夫人是个话不多,但肠子九弯十八拐的机灵女人,瞧这小傻瓜信誓旦旦且气愤填膺的发出指控,甚至连眼眶都红了,想也知道这二夫人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我臭阿爹跟你们容家挂勾,想把我秤斤论两的卖了,对不对?」
「卖?」她?
虽说她的姿色属上品,身段也优质,但这么白目又这么大刺剌的性子,谁敢买呀?
「就为了几斤的米、几两的肉,我那没血没泪的臭阿爹就将我给卖了,这事你一定也知道,对不对?」
不对,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前来逮人。
「甄家什么没有,就钱最多,可是为了那些吃饱了也会太撑的俗物……呜……」话未说完,又是眼泪鼻涕流满面,「臭阿爹丝毫不在意我的生死……呜,臭阿爹,我恨你!」上身一倾,直接将前额顶向他的胸膛,边说边磨蹭,模样让人悲怜不已。
叹了叹,容柯没推开她,大手缓缓顺着她的发丝来到纤肩,轻拍、轻抚,然后重复一次,再重复一次,动作由僵硬逐渐变得自然,也更加温柔。
听阿翼说,是跟甄家老爷敲定的婚事。
而她哭诉,是被甄家老爷给卖了。
她二娘则传述,是被甄家老爷拿去换米、换肉。
依他所见所闻所想,这其中大有问题。
夜深沉,漆黑的山区更是吓得令人心惊,连走一步路都得小心翼翼,怕一个不
小心踩到夜游的长虫或是觅食的毒物、猛兽。
从茅房出来,拎着裤头找绳带的赵岩和才绑妥带子,抬眼即瞧见令他眉心紧蹙的一幕。
甄平安的头甫从男人胸前移开,莫名的拭着泪,哭哭啼啼的,两人的神态很暧昧,也很碍他的眼。
这是怎么回事?那男人又是谁?
从盯上甄平安之后,他几乎没让她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一直苦无亲近佳人的机会,几时,她竟认识了这么好看的男人?甚至还跟那男人关系暧昧,玩视线纠缠的恶心把戏?
不假思索的,他咳了咳。
两人同时望向他,一个挑眉,一个仍在拭泪,但却没有分开的念头。
见状,赵岩和咳得更大声了。
慵懒的容柯瞥了他一眼,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回去休息吧。」
甄平安不语的拭着泪。
「一屋子的汉子,且全都是生面孔,警觉性高一点。」不知为何,他就是忍不住想唠叨她。
大概是因为他是她大伯,未来的亲戚吧!
「嗯。」应了声,走向前再以前额轻顶了一下容柯的胸膛后,甄平安咕哝着没人听得懂的自言自语,垂头丧气的走向老樵夫的木屋。
「你们在做什么?」
睨了语带质问的赵岩和一眼,甄平安张口正要答腔,蓦然想起了先前容柯的怒斥,而他这会儿还在她身后,于是改口问:「你是谁?」
没料到观察了好几天的亲切甜姐儿竟突然转了性,赵岩和被她突然一盘问,霎时张口结舌。
「你又是哪根葱?」
「啊,我……我叫赵岩和。」
她双手扠腰,「你凭什么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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