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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分钟之后,雷尚麟忍不住打破岑寂。“你怎么还不打电话?”
“我身上只有五十块钱,买不起披萨。”她装可怜地叹气。
叶如霜把电话簿扔回桌上。“我不吃也行。”
“算你赢了。”雷尚麟拿起电话簿叫披萨。
叶如霜咬了一口披萨,嚼完才问:“你干嘛盯着我看?”
“你吃相很优雅。”雷尚麟借口肚子饿,一起吃披萨,其实是想乘机观察她。
叶如霜恼怒地咬着下唇。她上当了,他心机好深沉,应该是得自狐狸精母亲的真传。
平常她吃披萨,总是和两个妹妹比赛谁的胡须比较长,满脸挂着起司丝,才是她吃披萨正常的模样。
都怪他那对好看的贼眼,无时无刻不打量着她,正是因为她知道他在看她,所以她不由自主地表现出高雅的吃相。
不过,她还是有办法扭转劣势。“有哪个女生在你面前狼吞虎咽过?”
“没有。”雷尚麟舌尖诱人地把残留在嘴角的起司丝勾回唇里。
“那不就得了。”叶如霜赶紧垂下眼睫,把注意力转向披萨。
“但只有少数的千金小姐吃相能跟你一样高贵。”
“那只能说,我天生有气质。”
“你实在不像贫穷的孤儿!”他的语调越来越尖锐。
“我的确是父母双亡。”这个时候,眸里一定要闪烁着泪光。
雷尚麟充满自责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勾起你的伤痛。”
“看在披萨的份上,勉强原谅你。”叶如霜吸了吸鼻,止住蠢蠢欲动的泪水。
父母意外双亡,曾经带给她们三姐妹莫大的伤痛,当时年纪最长的哥哥强打起精神,努力要让她们早眯走出阴霾,带她们去动物园、去水族馆、去垦丁公园……三姐妹为了不让哥哥失望,在哥哥面前,她们都尽量露出灿烂的笑容。
可是,一回到家,夜里最大的哭声,竟然是从哥哥房里传出来。
悲伤如刀割着她的心,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练出如铜墙铁壁的坚强表情,谁知他轻轻一提起,她竟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真希望他能将她搂进怀中安慰,像爱情小说中温柔的男主角;但他不为所动的表现,只能让他成为爱情小说中,最后被处死的恶毒男配角。
雷尚麟紧迫盯人地问:“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亲戚家。”哥哥应该算是亲戚的一种,所以她鼻子不会变长。
“你亲戚对你好不好?”她的眼睛张得像探照灯,让人感到刺眼。
“养育之恩,不容许我有半点怨言。”她对他的追问感到厌恶地吐舌。
他挖苦地说:“要从你嘴里套出口风,比走蜀道还难。”
“我吃饱了。”叶如霜决定不让他有机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雷尚麟不相信地挑眉。“你才吃一块就饱了?”
“你为你像在盯着死弄犯吃最后一餐的狱卒,害我食不下咽。”
雷尚麟的嘴角漾着微笑,起身往办公桌走去。“你继续吃,我办公。”
这还差不多。叶如霜如释重负地拿起第二块披萨,以她的食量,一个人吃完大号披萨绝对没有问题;原本她以为她走开后自已就能大快朵颐,但她似乎食欲不振,心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寂寞感。
勉强吃完第二块披萨,她的视线幽幽地移向埋首文件中的雷尚麟。
想听他带有磁性的冷酷声音,使她开了口。“你天天都加班到这么晚吗?”
“我以公司为家。”雷尚麟公事化地说,头仍然低着。
“你怎么睡?”叶如霜看了眼沙发,长度容不下他的身高。
“你好像很关心我?”雷尚麟抬起头,咬着笔头,眼底闪烁着笑意。
“随便问问。”她只好拿起第三块披萨,打肿脸充胖子。
“那扇门的后面有为我专门准备的套房。”笔头一比。
叶如霜看了一眼他所指的门。“你爸妈难道不会想你?”
“我每个月的最后一天会回家睡。”
“哦。”叶如霜心想机会来了,离月底还有十天就能大功告成。
雷尚麟识破她的心思。“你是不是在算离这个月最后一天还有几天?”
叶如霜吓一跳,一阵炽热的温度从脸颊蔓延到耳根。“我算这个干什么?”
“你脸红了!”雷尚麟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恶意。
“我吃到辣椒。”她连忙咳了几声。
“夏威夷披萨有放辣椒?”他立刻揭穿她的谎言。
她边喝汽水边说:“可见工作人员做披萨时有多粗心大意!”
“你很会掰!”雷尚麟冷哼一声,眸里却流露出对她机智的赞美。
“这次我真的吃饱了,谢谢你的招待。”叶如霜从口袋里取出手帕。
正要拭嘴,雷尚麟一个箭步地冲到她面前,冷不防地抢走手帕。
叶如霜心一窒,手帕上绣有香奈儿的双C商标,识货的人只消看一眼,就能知道它不是仿冒品,她急得大叫:“把我的手凰还给我!”
雷尚麟故意惊呼。“这条手帕居然是香奈儿出品的!”
她把手帕夺了回来,不慌不忙地解释。“地上拣到的。”
*****
雷总跟你说了什么?秃并没有老伯紧跟在她屁股后面。
叶如霜边戴塑胶手套边反问:“很多,老板,你想知道什么?”
“他还有没有生你的气?”秃并没有老伯担心快乐清洁公司再也快乐不起来。
“你去问他,我不会读心术。”叶如霜耸了耸肩,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对他毫不了解。
但他对她不仅怀疑,言语中似乎透露出他对她已有某种程度的了解,难道他找了征信社调查她?即使如此,据她所知,台湾的征信社办事效率远不如FBI,就算他请FBI出马,光是坐飞机从美国来台湾,就要破费一天的时间。
所以是她多虑了,她相信雷尚麟没有神机妙算的本领。
秃头老伯焦急地又问:“他对快乐有没有不满?”
她嘻皮笑脸地说:“快乐跟不满,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
“我是问快乐清洁公司,老板问话,做下属要保持正经的态度。”
“没有,他对老板赞不绝口。”适时地拍老板马屁,可加深好印象。
“那就好。”秃头老伯松了一口气,秃并没有因兴奋而闪闪发光。
叶如霜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今天要做什么?”
“你牙齿上怎么有一小片凤梨?”
“我发誓我没偷吃凤梨酥。”
“那你刚才吃了什么?”秃头老伯逼问。
“雷总请我吃披萨,有凤梨的夏威夷披萨。”她据实相告。
秃头老伯的小眼珠暧昧地溜来溜去。“他对你……”
完了!她最怕的谣言已经开始发酵了!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对快乐清洁公司的这群老人们,是起不了吓止作用,因为老人都是老糊涂,一时心急,叶如霜脱口说出对她更不利的解释。“完全没意思,他只是怀疑我当清洁妇的企图!”
秃头老伯闻言,倏地刷白了脸。
一开始他也是这么怀疑,天底下,没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会喜欢做清洁妇;钱赚得比槟榔西施少,工作却比槟榔西施辛苦百倍以上,除非她另有目的。
“雷总的疑虑有没有消除?”
“消除了。”她使出全力,露出生平最可爱的笑容。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但秃并没有老伯却视她的笑容为皮笑肉不笑。
“怎么连你也开始不信任我了!”叶如霜像酒家女面对客人般,娇嗔地噘嘴。
“我是担心红颜祸水,你会给快乐清洁公司带来大麻烦。”
“不会的,我保证快乐清洁公司日后会财源泉滚滚。”
“唉!早知道就不要雇用你!”
她赶快转移话题。“老板,今天我要做什么?”
“去洗男厕所。”秃头老伯如阎罗王般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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