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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鲁都思汗(黄金贵族之二)(8)



伊鲁都思汗抿着唇线,下颚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黑瞳燃烧着火焰,这表情让枇珈迷感到一阵寒意窜过全身,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他不高必,他的脸绷得好紧,一句话也不说,让她的胃不由得抽搐,她的肩耪微微颤抖。

突然,她感觉到她怕这个男人远超过怕刚才那个年轻人,而且她还感觉到,他要的比年轻人更多,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这想法使她震惊。

不行,她即将嫁给鄂密尔,她不能让他觉得她对他有一丝丝的好感,虽然好确实对他有某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感觉,但她却认为那是因为救命之恩。

不管他怎么想、怎么问、怎么做,她都坚持爱鄂密尔,她命中注定要嫁鄂密尔:萨满说过:婚礼延宕,但幸福可期。可是她有点担心延宕的原因是他……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她的思绪。“姑娘一直替鄂密尔公子说好话,莫非姑娘对鄂密尔公子有好感!?”

“是的。”

枇珈迷鼓起勇气说:“如果鄂密尔公子不是未来的驸马,我想我会喜欢他。”在她说这些伤人话的同时,她很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他脸上出现苦恼的神色,使他看起来像一头受了伤的公狮子,枇珈迷感到十分难受。

“鄂密尔公子真幸运,能得到姑娘的青睐。”伊鲁都思汗言不由衷地说。

”时间不早了,我再不同家,阿爹见不到我会生气。”

“姑娘美,容易引人觊觎,我护送姑娘回家。”

“谢谢伊鲁公了,但我有个请求,阿爹不欢迎陌生男子,只要送我到城门附近就行了。”枇珈迷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是大普述儿。

伊鲁都思汗点头,淡淡一笑,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走在枇珈迷前头,脚步跨得不大,显然是替她着想,怕她为了跟上他而加快步伐,如此细心,让走在他后头的枇珈迷心生感激。

来到城门附近,枇珈迷优雅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伊鲁都思汗眼前,他轻轻吐出一口意犹末尽的闷气,其实他不该让她就这么走的,以他过去对女人的习惯,他会像那个年轻人,把她诱拐到无人之处,占领她每一寸肌肤。

不过,他之所以没那么做,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鄂密尔。她的心里有鄂密尔,她当着他的面坦承,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要一个女人的身体,以他大汗的身分,是轻而易举的事:要赶走一个女人心里的男人,以他大汗的身分,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要以寻常男人的身分,和鄂密尔公平竞争,这样的胜利,对他的男性自尊来说才叫胜利。

在占有她的时候,他要她心里只有一个他,将自己纯洁的身心奉献给他。

“公子!”

一声熟悉的叫喊声,使伊鲁都思汗回过头,看到满头大汗的乌德利,像被太阳晒昏头的老狗,一边吐舌一边说:“老儿的腿差点跑断了。”

“还好嘛,还没断。”伊鲁都思汗嘴角绽出一丝笑容。

“公子,你笑什么?”乌德利感觉到有好事发生。

“乌德利,我找到大普述儿了。”伊鲁都思汗得意地挑高眉尾。

“在哪里?在哪里?”乌德利东张西望,把脖子都转酸了。

“就是我们先前遇到的蓝眼睛姑娘……”伊鲁都思汗陈述英雄救美的事迹。

“幸好她是大普述儿,不是那个凶巴巴的阿妹。”乌德利庆幸地说。

“那个年轻人有可能是牟羽迷派来的。”伊鲁都思汗一口咬定。

“她的眼神飘浮不定,一看就知心术不正。”乌德利也有同感。

“看来牟羽迷想要王位。”伊鲁部思汗肯定地说。

“不只如此,我看她连鄂密尔也要。”乌德利了然地补充。

“太好了,鄂密尔要倒大楣了。”伊鲁都思汗幸灾乐祸。

“枇珈迷对公子的俊容可有心动?”乌德利总觉得大汗脸上少了点光彩。

这句话有如利剑般刺中伊鲁都思汗的心坎,乌德利就是这么讨厌,一眼就能看穿他在逃避什么。

打从七岁被唐太宗的故事唬住之后,他将博学多闻的乌德利视为先知,什么心事都说给乌德利听,这也造成乌德利对他了若指掌的结果。

最气人的是,他在十四岁那年初次体验鱼水之欢,弄得女孩子痛哭流涕。他把这件事钜细靡遗地告诉乌德利,乌德利听了以后哈哈大笑,说他插错了穴;这样已经够糗?没想到乌德利的笑声还让从小耳力特别灵敏的阿狮兰汗听到,害他从此成了笑柄,在阿狮兰汗面前抬不起头来。

所以,他讨厌阿狮兰汗不是没有道理的。

叹了一口气,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地说:

“她对我视若无睹。”

“堂堂蒙古第一美男子的长相,居然无法吸引她!”

乌德利咋舌道。

“那是因为她有婚约在身。”伊鲁都思汗辩解地说。

“既然她对公子无意,咱们干脆用抢的。”乌德利毫不客气地说。

“抢到她的身体,抢不到她的心,我不稀罕。”

伊鲁都思汗倨傲地冷哼。

“不用抢的,那要用什么方法?”乌德利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咱们去找鄂密尔。”

伊鲁部思汗胸有成竹。

“公子打算杀了他?”乌德利吓一跳,发想到大汗比他更毒。

“我才不会这么没风度,我要跟他公平竞争。”

伊鲁都思汗肯定地说。

“如何争法?”乌德利眯着眼睨着他,一脸瞧不起的样子。

“只要接近鄂密尔,就能见到枇珈迷,然后再用温柔打动她的芳心。”

“公子,那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完成任务?”乌德利摇着头问道,他根本不认为枇珈迷会移情别恋,就算她真的对大汗动了心,但以她的个性仍会坚守对婚约的忠贞,如果是牟羽迷还有可能。

伊鲁都思汗真想扭断乌德利的脖子,这老不死的居然不看好他,他哪点比不上鄂密尔?但仔细想想、问题不在鄂密尔身上,而在枇珈迷。他也明白她柔弱的外表下有颗贞洁的心,他不气馁地说:“我会在婚礼以前让枇珈迷喜欢上我。”

“万一,枇珈迷还是要嫁鄂密尔,怎么办?”乌德利直截了当地问。

“只好照你说的——抢亲了。”伊鲁都思汗泄气地说。

此时,回到宫中的枇珈迷正低头跪在大殿上,不敢正视怒不可遏的亦都护。

亦都护年约五十,颧骨高耸,浓眉深目,两鬓长髯垂肩,薄薄的唇上覆萋一排修剪整齐的胡髭,看起来很有威严,原本就暗红的脸色因勃怒而变黑,食指僵直地指着枇珈迷大骂。“你看看你的样子,穿着宫女服,脸上、身上都是灰沙,你说你跑到哪里去野了!”

枇珈迷还来不及说话,羽迷倏地从大殿梁柱后冲了出来,跪在枇珈迷身旁,声泪俱下地说:“阿爹,是我不好,是我硬要阿姐陪我去逛巴扎。”

“我不信,你一直乖乖地待在宫中,你休想替枇珈迷脱罪。”

“阿爹,我不乖,我瞒着阿爹偷溜出宫。”

“你再敢说谎,我就叫宫女打烂你的嘴。”亦都护威胁道。

“牟羽迷宁愿被打,也不敢欺骗阿爹。”牟羽迷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是真的吗?”亦都护看了眼站在梁柱后随着牟羽迷一起来的宫女点头,眼中的怒火退去不少,严肃的声音中带着慈意。“你很诚实,阿爹不打你,你起来回话。”

“不,除非阿爹也让阿姐起来。”牟羽迷坚持。

“枇珈迷,你站起来,有这么好的阿妹,是你好命。”

“阿妹,谢谢你。”枇珈迷眼里盛满盈盈泪水,心中感动万分。

“我说过,出了事我会负责。”牟羽迷有如黄鼠狼给鸡拜年般的好心。

“你们俩一起去逛巴扎,为何阿妹先回来,你却现在才回来?”亦都护怀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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