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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泳牵动着嘴,“你专程跑来找我,还不是对她有好感,想进一步交往。”
“她年纪应该比你大。”
“老伯,年龄不是爱情的问题。”
他直截了当地:“给我她的地址。”
叶泳讪讪地笑:“我不会笨得给自己添个情敌。”
“她需要的金援,你给不起,只有我能。”
“但是,除了我之外,她不会知道还有人能帮她,所以,她只有我这一个守护神。”
两个男人吹胡子瞪眼地,气温急遭下降,仿佛到了冰点。
突然,店里跑出一个不速之客,柳雪恨。“叶泳!讲完没?店里忙死了,快进来帮忙,我要下班了。”
看到她手脚健全,赵君皓松了口气:“小于,你诓我。”
“没戏。”叶泳挥了挥衣袖。
细雨斜风,像含羞草的花絮,柔柔弱弱地栖息在不撑伞的路人的发梢上,一粒粒白茫茫的苞子,原来是爱情苹果,有如邱比特的神箭,让世间有情人滋生浪漫的情愫。
即使不回头,柳雪恨也知道身后多了个影子,她可以假装他不存在,只能做到逃避,却甩不开他压心里头的感觉,沉甸甸的,为了排解苦恼,她愈走愈力愈重,沿路的积水往两旁散了开来,比车行溅起的水花更撩乱。
那是一种守候的心情,在爱人的背后亦步亦趋,看着她、跟着她、心疼着她的每一步,都收尽眼帘里,拷贝到脑叶中储藏,赵君皓要的不单是跟随,却也不敢冒失打断她戏水的乐趣,他只是,默默地,期盼她能回头,哪怕只有一句话,他将视这句话为月球上的第一步,那么地重要,以及令人欣喜。
受不了,柳雪恨选择了不逃避,猛然地伫足回首,才发现他和她仅一臂之遥,而他或许是没有反应她的改变主意,或许是故意装迷糊,总之是在贴倒她的百分之一秒前,用手紧紧捉牢她倾斜的身子。
见他沉浸在此刻的亲密关系中,她恶狠狠地:“快放手,不然我翻脸了。”
他委屈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她退到安全距离,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顽皮地:“怕你在途中昏倒,我好英雄救美。”
“谢谢你咒我,不过,你再这样纠缠不清,我可会尖叫有色狼。”
“还生我的气?”
“我根本不认识你,陌生人。”
他毛遂自荐:“我叫赵君皓,你呢?”
“我的公车站牌到了,谢谢赵先生护送。”她冷淡地。
“我车就停在那边,我送你回家。”
“我不上贼船。”
他厚颜地:“好吧,我陪你搭公车,反正它也是进口车。”
“她低吼:“你是苍蝇吗?”
“公车票现在一张多少钱?”他有蟑螂打不死的精神。
“你有完没完?”她怒火中烧。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你的朋友,大概有很多都是住在龙发堂里。”
“何以见得?”
“你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他勒索地:“给我你的资料,我就闭口。”
她咬牙切齿:“三围也要吗?”
他把眼眯成细缝。“关于这点,我用目测就可以了,是三四、廿五、三四吧?”
柳雪恨眼底掠过一抹羞怯,像找什么似的,低下头遍寻不着。
“为什么不说话?我猜对了你的秘密?”
“你难道没察觉到自己很令人讨厌?”
“我妈说我从小人见人爱。”
“你妈瞎了眼。”就是那个女人,逼她走上今天恨字这条绝路。
他尽量克制地:“骂我可以,别对长辈不礼貌。”
“你妈是你的弱点吗?”
“世上只有妈妈好,我想你也会维护你的妈妈,不容许别人拿她开玩笑。”
“我妈早走了。”她脸上没表情,心里却失落得厉害。
“对不起,勾起你伤心的回忆。”
“我没有回忆。”
“你童年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她只是冷冷地笑着,样子比哭还要教人难过。
他转移地:“公车来了。”
“计程车!”她迅速跳上一辆空车。
赵君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消失在地平线,不是他追不到,是不能追,因为她现在需要一份安静,但他没有料到,她是和车子一起从他身旁消失,短时间内,他只能在梦里相思、相会、相爱着她还是模糊的容颜。
除非,她自动出现,在下一个意外中,红豆才能深种……
但愿开出来的是玫瑰。
第二章
一个月过去,冬阳又被云层夹在裂口处,微弱而腼映的光源,只能拦阻天空落泪,却驱不散低垂的云海占据苍穹,潮湿的空气,灰暗的大地,应是暴风雨来的前兆。
自从那件“意外”之后,柳雪恨的心情一直处于欲底,厌烦的感觉压着她心力交卒,生活一团糟。
现在,她双拳握得死紧,指关节暴出泛白的颜色,眼中燃着愤怒和忍耐的火簇,站在落地空前,从窗口可俯看到棕榈树包围的游泳池,当然,依她目前的处境而言,哪来的闲情欣赏美景,她的目光钉在房间里,一名嘴巴像刀子、眼神像道鞭、动作像茶壶的女人身上,注视着女人面部表情的每一个变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这是一间大饭店里的套房,优雅的室内陈设,在凌乱不堪下失去原貌,猛然走进的人,冲向的第一个直觉都是这样:被小偷光顾!只猜对一半,其实,它是在小偷受困时,苦主怀疑证物仍在现场的寻宝过程,而所谓的小偷正是柳雪恨,一个印堂发黑多日的倒楣蛋。
“什么烂饭店!叫个人来捉贼,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经理很快就会到。”柳雪恨忍无可忍地:“另外,你如果再嘴巴不干净地说我是贼,当心我撕你的嘴。”这不止是口头威胁,她可会来真的。
这女人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挞伐地说:“我偏要说你是贼、贼、贼……”
柳雪恨高举着拳头,眼底烁着虚张声势的戾气。
“杀人啦!快来人呀!”女人的尖叫,是在听到门外脚步声后。
好一个撒野的女人!柳雪恨开了眼界。
此时,门口奔进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从他熨烫毕挺的服装就看得出来,他是饭店里的高级主管,虽然年纪显得略轻,让人不禁怀疑他的能力,但当他看清房里的一切,他的脸色调适得很自然,很镇静。
来人递上名片,“我是客房服务经理,牛小凡,您如有任何不满意地方,只要是针对客房服务,我先代表饭店和客房部向您致歉
女人打岔地:“我要见负责人。”摆明是嫌经理的头衔不够看,狗眼看人低。
“小姐,关于这里所发生的事,我一定能全权处理。”牛小凡先前已约略查探过,女客人的身分,和柳雪恨的背景资料。
夕娟得寸进尺地:“好,首先,我要你立刻报警。”
“可不可以先告诉我,这儿发生什么事?”
“她是小偷。”夕娟的莲花指一比,就像箭一般柳雪恨的心,鲜血淋漓地。
“你诬告。”
“两位!请不要动怒,我们就以对质的方式,把在这房间里所发生过的每个细节,都诚实且完整地说一遍。”他条理分明地。
“我的珍珠项链不见了,而现场只有她一个人在,所以她是贼。”
“做贼的喊捉贼,这种可能也是有的。”柳雪恨反唇相讥。
“牛经理,像这样全无悔意的贼,你一定要严办。”
“她只是有嫌疑。”牛小凡面有难色地:“柳小姐,你怎么会进客人房间?”
“楼下柜台小姐打电话说,这房间已结帐,所以我来整理房间。”
“结了帐的客人,对其遗落或遗失的物品,我们不负保管及赔偿的责任。”
“我本来已到楼下柜台处准备结帐离开,当时,我正要付钱还没付时,突然想到化妆箱忘在房间里,又折返回来,一进房就看见她手上提着我的化妆箱,我就感觉不妙,检查后果然不出所料,项链没了,你说贵饭店有没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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