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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奈儿五号的诱惑(25)



“我不会答应的。”

“公证结婚并不需要家长的图章。”

“你永远成不了赵家的媳妇。”

“老夫人仙归的那一天,我会为你披麻戴孝。”

赵老夫人嘴角一丝血渍地:“我立遗嘱不让你哭墓。”

她无情无绪地:“我设坛遥祭,也算得上是尽了为人媳的本分。”

“只要阿皓敢跟你注册,我立刻把他逐出家门,断绝母于关系。”赵老夫人终于明白,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所以,情况对她十分不利。

“我早说过我不是爱他的爱,我爱的是他的人,即使你把钱带进棺材里、捐给孤儿院、留给孙女,或是丢到大海,我完全不在乎,我只要赵君皓属于我一个人的。”

女人怀胎十月,虽然割断了脐带,却永远断不了母子连心,但柳雪恨言下之意,却是硬要断了这份亲情。

“你故意拿话气我!”赵老夫人嘴唇抖得厉害。

“不,是你不懂爱是什么?”

“我也是谈过恋爱的人,我和阿皓的父亲是自由恋爱。”

“不见得吧?”她尖锐地:“阿皓的未婚妻的殉情,你怎么解释?”

“你怎么知道阿皓的事?”

她平和的说:“赵君皓告诉我的。”

“没那么简单,你姓柳……她也姓柳……你和柳清有什么关系?兄妹吗?”

“谁是柳清?我只晓得电视里有个叫柳清的男演员。”

“我会查清楚的。”

门被推了开来,赵君皓闻风而至。“妈,你来这干嘛?”

“儿子,你听我说,妈人虽老了但眼不昏花,这个女人有目的,她是为柳清来报仇的,她一定是柳清的妹妹。”赵老夫人讨救兵的语气。

赵君皓的视线却落在桌上,意外地:“这二千万的支票是怎么回事?妈!”

赵老夫人垂头丧气地:“我要她离开你的分手费。”

柳雪恨小心地:“我没要。”

“妈,这下你该相信雪恨不爱钱了吧!”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她逆道而行,分明是有更大的阴谋……”

“钱不是万能的。”

赵老夫人叫价地:“我再加一千万……”

赵君皓怒道:“妈,你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柳雪恨悄悄地退出董事长室,像台风过境后,把一堆满目疮痍的垃圾,留给里面的人善后,而她在一旁纳凉。

第八章

曾几何时,阳明山上那幢红色琉璃瓦建筑,不再在阳光下闪耀,在黑夜里绚烂了,更不再在赵君皓的心底重要了。它已显得斑斓陈旧,它已不是昔日温暖的后盾,它已不能让他归心似箭,总之,他怕回到那个静谧时像个华丽的怨妇,被死寂的空虚包围着的鬼屋;热闹时像嬉闹的小丑,戴着哭笑不得的面具,如置身在马戏团里的浮烂。

只有在有她的地方,即使是喧哗的菜市场、沸腾的火车站,他都能得到想要的安稳。

那一天,和母亲弄得十分不愉快,母子关系一如油炸麻花,交错得厉害。

他已经一个礼拜没回家了,窝在有她的小天地里,甜蜜得就像新婚夫妻,只是尚未同房,不过,只要有她陪伴,他便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事,那些迟早都会发生的,他不急。

一阵吸鼻声传来,打断了两个人并排相依在沙发上,面对电视的幸福假象。

柳雪恨心酸地:“你妈她讨厌我。”

赵君皓圆融地:“给她时间接受我不能没有你的事实。”

“要多久?你要我等多久?”

“我没办法订一个明确的时间。”

“我老了,你还会要我吗?”

“傻瓜,先老的人是我,到时候,你可不能不要我这糟老头。”

“我和你真能挨到白发苍苍、齿牙动摇的时候吗?”

他极自然地说:“我们先同居,好不好?”

她不悦地坐直身子,戒备森严地:“不好,我不想历史重演。”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你们男人哄骗女人的伎俩都一样,只想着先上手。”

“我发誓……”他正经地举起左手。

她激动莫名地:“全家死光光吗?在这世上,哪个人不会死呢?”

迟疑了一会儿,他唇畔挂了个安抚的微笑:“雪恨,我用两年的时间就服我妈,不论结果是失败或成功,时限一到,我们就去公证。”

她垂下眼睑,嗫嚅地:“让你妈恨我,我于心不忍。”

他双眸变得璀亮,“妈要是能听到你说的这句话,她对你的成见一定会减少。”

“阿皓,难为你了。”她善体人意地滑向他的臂弯里。

“不要这样想,我只要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靠着我,再苦也值得。”

她手指穿过他的指间,用力一握,感觉像是在谢谢他,其实是在求取原谅。

“雪恨,我不是想刺探你的过去,只是妈一直介意那个伤害罪,而我坚信那是个意外,你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如果不想说,我不会勉强的。”

曾经,那是一道丑陋的疤痕,在她的心底,不容碰触地,现在她被迫把伤疤亮在外面,蓦然发觉过去了。此时此刻,说起过去,竟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回忆、岁月,感觉是那么地漠不相关,而且轻松。

不过,她仍将表现的刻骨铭心,必要时,掬一两滴珠泪,博取傻瓜的同情。

“我四岁时,母亲过世,七岁半父亲续弦,留下十二岁的哥和我。”

“你的日子不好过。”

“有时候甚至想一死了之。”

怕她痛苦,他努力冲淡感伤,“还好没有,不然我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十五岁那年,那个继母逼迫我,被我拿水果刀刺中要害,继母坚持要关我到少年观护所。”

从他怀里收到颤抖的震波,赵君皓感觉到一股害怕的怯意,笼罩得她浑身不对劲,心疼地紧拥发冷瑟缩的她,肝肠寸断地:“不要说了,我不该让你回忆的。”

“不,我要说下去,我要让你明白,发生在我身上的烙印是怎么来的。”她倔强的脸庞,竟然挂着脆弱的泪河。

“坐牢要是这样来的,那完全不是你的错。”

她飘忽地:“世人只看结果,不问原因。”

他握住她的胳臂,“令尊都不管吗?”

“我爸爸是个失败的人,工作失败,人生失败,只好在酒精里找寻成功的幻想,对我这个女儿的成长视若无睹。”她突然放声笑,双手蒙住脸,凄惨的说:“被关的日子,爸爸还以为是我离家出走。”

他很想为她做什么,结果,只能将她搂得更紧而已。 “不到一年,我出来后,继母笑咪咪的来接我,说了些好听的话,我因为太了解她,所以心中感到不妙,知道这其中必定有诈,回到家看见沉溺酒中的父亲依旧,心情坏到极点,感觉简直是活不下去了。当晚,我根本无法入睡,仿佛知道乌鸦在我的头顶盘旋,噩运将至,果然继母和人口贩子谈好了条件,要把我卖到妓女户,就这样,我几乎是被五花大绑提出了家……”

他焦躁地:“令尊当时人在哪?”

“他在喝酒,而我却看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有泪光在晃动。”

“你……你受苦了。”大丈夫有泪怎能不弹1

“还好,我没有真正变成皱妓,在可怕的事情发生之前,我被救出了红灯户。”

“他是——”

“我的国小老师,他不但救了我,还带着我北上藏匿,并且让我接续未完成的学业。”那段日子虽是躲躲藏藏,却每天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没有酒味。

见她脸上浮现灿烂,他吞下困难的口水,心里的疑问滴成了湖,他想问:他是真君子吗?还是伪小人呢?他有没有要求回报?什么样的……

天底下,难道真有白吃的午餐吗?

他只敢问:“那你为什么高中还是没毕业?”

她黯然神伤地:“他车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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