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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长平公主突然走向金炉,拿起一根长铁条,烧红的末端清楚可见是只凤凰图形。
朱影青见状,脑中一片空白,但手臂却泛起无数的疙瘩。
只听见长平公主不疾不徐地说:“我们势必不能以这身华服出宫,大家要换装,乔装成太监和宫女,到了外面,世局混乱,路途遥远,难免会有宵小冒充我们称王,为了确保我们日后相认,我将在你们每个人身上烙下皇族的印记。”
朱影青跳了起来。 “我反对,留下烙印反而会让贼人更容易抓到我们。”
“住口!这儿没妳说话的余地。”长平公主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朱影青忽地旋脚转身。 “既然我不能说,那我走就是了。”
“来人!捉住她!由她第一个烙印。”长平公主一声令下,数名宫女拥上。
“我不要!”朱影青迅速地推开宫女,但肩膀却被一记重拳击中。
能够一拳将她肩骨几乎击碎的,除了长平公主,不做第二人想。她抚着肩膀,连痛都还来不及喊出来,几名宫女圈住她,双臂已被硬生生地架住,按在地上;她瞠大双眼看着长平扯开她的衣襟,拉下肚兜,只见烧红的凤凰直逼她的胸前,随后一阵白烟冒出,她痛得失去知觉。
* * *
隔天,朱影青从噩梦中惊醒,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身在寝宫,不是太庙,她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胸口传来隐隐的疼痛令她心悸,她颤着手指拉开柔软的肚兜,低下头一看,天啊!噩梦成真!
好恨!皙白的皮肤上有了这幺一块难看的烙印,这教她如何见人!
只有罪犯才会被烙印,可恨的长平,脑袋是稻草扎的,才会做出这种蠢事。
长平这个笨蛋,比慈耀还笨,居然在他们身上烙印,消息若是传出去,不把他们害死才怪!
但她万万没想到长平不笨,昨晚那些宫女在一夜之间全投井自杀;当贴身宫女伺候她梳洗时,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忿忿地冲出寝宫,想去骂长平……
跑了几步,意念流转,她转而奔向御花园,坐在假山上哭泣,责怪自己胆小无用,不敢跟长平理论,更不敢向父皇告状;长平嗜血成癖、杀人如麻,父皇为国事忧心忡忡,她怎能再添加父皇无谓的烦恼!
“八公主,妳为何事伤心?”这时汤教士走了过来。
朱影青抹去泪痕,郑重地问:“汤兄,大明是不是快亡了?”
“我不能说,说了会有杀头之罪。”汤教士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那你就不要说,用点头或摇头表示。”看他的表情,朱影青已了然于心。
汤教士仰头看着阴霾密布的天空。初来大明国时,他被奉为上宾,看到的全是繁荣富庶的景象,孰料物换星移竟是那幺迅速,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连他都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假象!长叹一声,汤教士经轻地点了头。
“我会不会死?”朱影青学着他抬头,问着不语的老天爷。
“不会的,八公主福大命大。”汤教士柔声安抚,心中却是一片苍凉。
朱影青人小鬼大的反诘。 “大明将亡,我将成为亡国奴,哪来的福气?”
“别那幺悲观,妳心地善良,天父不会让妳受苦的。”
“近在我身边的父皇都保护不了我,何况远在天上的天父!”
“这个送给妳当护身符。”汤教士突然解下挂在胸中的十字架银炼。
朱影青半信牛疑地接过。“这个真的有用吗?”
汤教士用一贯的传教语气说:“相信我,信主得永生。”
“我不要永生,我只要今生快乐和……”朱影青脸色一阵红地抿着唇线。
“和什幺?”看她脸上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汤教士反而更加好奇。
“我说了你可不能笑我,也不能告诉别人。”
“八公主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
“不行,只要打开瓶盖,还是会露出口风。”
“好,我发誓,妳的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嫁给英俊的好夫君。”话才说完,汤教士居然放声大笑。
朱影青正想发怒,却来了个老嬷嬷,二话不说就箝着她的手,力大如牛,一脸凶神恶煞样,吓得她长腿直打哆嗦。
虽然汤教士身为神职人员,她可以原谅他没有英雄救美的观念,但是他的心里竟没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牺牲精神?她真后悔,早知道就跟和尚义结金兰,才不要这种贪生怕死的教士干哥。
走了一段路,她认出她是看守仁寿殿的老嬷嬷,从不曾见她说过话,见到人只会行礼,大家都说她是哑巴,不过从她的手力看来,她有很深的武功底子,这个深藏不露的老嬷嬷抓着她,究竟想干什幺?
各种光怪陆离的念头,像被喷了杀虫药水的狗,一下子虱子全跳了出来,占满她头发下面的脑袋瓜,这是她这一生到目前为止,最绞尽脑汁的一次……
她疯了吗?还是她病了?这样抓着一位公主,可是滔天大罪,难道她是长平派来的?
随着她的脚步,两人渐渐逼向鸟不生蛋,狗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仁寿殿去,朱影青越来越觉得她是长平派来的杀手,想要将她杀死灭迹。
怪的是,她的喉咙似乎长了一块大茧,怎幺也喊不出声。
进到仁寿殿,她立刻看到慈熠和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坐在石阶上,这时握在朱影青手上的力道缓缓松开。
她揉着被捏痛的手,正想责骂老嬷嬷,不料老嬷嬷竟伸出布满皱筋的手指指着那女人,在她耳畔轻语:“她是妳的生母,徐妃。”
“不,父皇说我娘已死。”朱影青相信父皇不会说谎,会说谎的是老嬷嬷。
“被打落冷宫的女人,对皇上来说如同死人。”老嬷嬷语带硬咽。
“如果她真是我娘,为可我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朱影青还是不信。
老嬷嬷说:“公主,妳自幼与众不同,到三岁才会说话。”
“那又怎样?”朱影青的懒可以说是与生俱来。
“御医说妳的发育比常人晚,三岁以前毫无记忆。”老嬷嬷解释。
“妳怎能证明她就是我娘?”朱影青想了一下,三岁前的事确实是一片空白。
“妳何不自己走过去,证明她是不是妳娘!”老嬷嬷把烫手山芋扔回去。
朱影青征住,不是因为老嬷嬷开口说话,而是她太意外了!母女相会,场面够感人的,可是她竟什幺感觉也没有……
朝中太子和公主多半没见过生母,不是被后妃谋杀,就是被太监害命,即使还有一口气在,也是住在仁寿殿这座冷宫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没想到她的生母还活着,她看得出来,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虽然她的右脸颊有一道不知是怎幺来的疤痕,但她相信她曾是个婀娜美女!什幺田贵妃,父皇身旁现在最红的宠妾,和她一比,哪边凉快,靠哪边站去。
“影青,快过来我身边。”一声如黄莺出谷的甜声呼唤着她。
生平第一个叫她名字叫得那幺好听的女人,地想,除了娘,不会有别人。
她原以为她会哭着喊娘,可是她没有。她感觉到有太多的感情积压在心底,反而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地想飞奔到娘的怀中,可是一个不小心,左脚踩到右脚,右脚又踩衣角,她竟然用滚的滚到生母的脚前,一只暖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母爱像冬阳,从前听宫女说过,现在她终于亲身体验到,太温暖了。
“有没有摔痛?”徐妃的声音充满疼惜地问。
“不碍事,我皮厚,不怕痛。”皮薄乃是生在皇家的大忌。
“妳的肌肤,在我记忆中,打出世就十分柔嫩。”
“不可能,宫女说初生的婴儿,皮像蚯蚓又红又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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