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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娇奴(明末四公主之四)(23)



“阿紫,说出他的名字,我好替你安排婚事。”

阿紫有口难言,只能以摇头代替。“请贝勒爷谅解。”

“你为什么非要保护他不可?”洛隽心惊,听出自己的声音有醋味。

阿紫豁出去地说:“一人做事,一人担,我不想连累别人。”

洛隽却是急如热锅蚁。“这事明明就是两个人才能做,你快说他是谁?”

阿紫低着头,一语不发地咬得下唇出血,又抿了抿唇,把血吞进肚里。

“他是否已有家室,所以你才不便说出来,对不对?”洛隽见她不语,拍着胸脯,补充说道:“有什么

苦衷说出来,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委屈。”

“贝勒爷的好意,阿紫由衷地感激。”阿紫头朝地,用力一磕。

“你这是干什么?”洛隽大惊失色,想去扶阿紫,但郡主紧紧抓住他的手。

“相公你别再逼她了,依我看,这事只有两种处理的方式。”

“娘子有何高见?”洛隽乱了方寸,只好姑且听之。

“一是阿紫留下,胎儿拿掉;二是阿紫离开,保住贝勒府的名声。”

这女人,永远比任何人都头脑清晰。洛隽震愕地看着郡主,对她的冷静和冷血感到不悦,但他无力反驳

她,她的话讲得冠冕堂皇,根本找不到漏洞。

“阿紫,你要选择哪一条路走?”

孩子是她的命根,是她的爱情,是她的一切,她不能失去他。

阿紫做出此生最痛苦的决定,再三磕头。“多谢贝勒爷这几年来的照顾。”

“你真的要走?你舍得离开福晋吗?”洛隽的心彷佛被刀割。

阿紫噙泪含笑。“阿紫会天天向老天爷祈求,保佑福晋早日康复。”

“你走吧……”洛隽垂头丧气,挥了挥手,示意阿紫离开,眼眶也湿了。

※※※

风起,云涌,天就要落大雨了。

大伙儿一听到阿紫要离开,男的红了眼,女的放声大哭。

在依依不舍的离情中,阿紫坚强地抬起头,挺起胸,步出贝勒府。

走到大家看不见她的地方,阿紫回头,最后一眼眺望贝勒府高起的屋脊,竟然看到洛隽站在那儿,朝她

挥手道别。

心碎了,心碎了,阿紫转头奔跑,泪湿衣襟,同时,在她伪装的黑脸上留下两条被泪水冲刷的白色痕迹

……

一声霹雳,大雨无情,阿紫漫无目的地走着,湿淋的头发贴着白皙的脸颊。

不知不觉地来到净衣庵,小尼姑看她一身狼狈,赶紧带她到内室,擦干头发,换干衣服,然后端来一碗

冒着白烟的姜汤,让她祛寒;热泪无声地流了一脸,这一刻,受人点水之恩,如无形的烙痕印在心头,终生

难忘。

一个小尼姑突然眼睛一亮,认出她是谁,赶紧跑去禀告师太。

“打扰师太了。”见到师太进来,过去的不礼貌让阿紫显得有些腼腆。

“无妨。”师太亲切地拉着她坐到蒲团上。“我本来打算派弟子到贝勒府,请你过来,没想到你倒先来

访,真不知该说是有缘,还是心有灵犀?”

阿紫问:“师太找我有事?”

“我认识一个姑娘,她的身世跟你相像。”师太话中有话。

“师太……你是不是早就算出我过去的身份?”阿紫极为尴尬。

“其实,我并未精通算命,我只是恰巧见过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阿紫想了一下,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跟她像到连父皇母后都认不出来。“那个姑娘,跟我脸一样的,应

该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师太点头。“我曾是她的启蒙老师,教她识字读书。”

“在一年多前,我和她已经碰着了面。”阿紫回想着往事说道。

“然后呢?”师太纳闷,照理说她应该跟姐姐远走高飞,为何要在贝勒府为婢?

“她没认出我来,而我当时也不想跟她相认。”阿紫脑海中浮现洛隽的身影。

师太见她眼神缥缈,了然于心。“为了一个你爱的男人,对不对?”

“我现在才知道,他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牵绊。”阿紫坦承。

“今天,你有机会与她重逢。”师太露出微笑。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禀师太,有位女施主求见。”

师太喜出望外地说:“你听,说着说着,她人已到了。”

门被推开,朱影红扑向师太的怀中,撒娇道:“师父,我好想你。”

“为师也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师太紧搂着影红,看得出来她们情同母女。

影红仰着脸问:“师父你不是去云南吗?怎么会跑到燕京来?”

“先别急着听我说故事,你看看,她是谁?”师太的脸别向阿紫。

“我见过你,你的脸……”影红吓一跳,觉得面前彷佛是一面镜子。

“我以前用锅底灰涂黑脸,避人耳目。”阿紫柔声解释。

“你是影紫!”影红高兴地大叫。“我真笨,当年居然没认出你来。”

“影红姐姐,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气色很好。”阿紫含蓄地一笑。

朱影红仔细地打量阿紫,她的脸色太白,身子也太瘦,跟她气色红润,身子丰腴的模样,大相径庭。

往事奔赴心头,她记起她是在洛隽府里为婢,还救过她一命,看她虚弱的神态,鼻头一酸。“这这些年

,委屈你了。”

阿紫上前搂着姐姐。“影紫过得很好,姐姐不需难过。”

“你骗我,我知道洛隽是什么样的男人!”影红撇了撇嘴。

“影红姐姐,我们别一见面就吵架,好不好?”阿紫不想争辩。

“好,不过他如果有欺侮你,我和堂杰都不会善罢罢休。”影红信誓旦旦。

这个影红,真是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妹妹,阿紫是为爱消瘦,哪个女人没有受过相思折磨?茶不饮,饭

不思,觉不睡,这些都是恋爱中的女人必经的历程,师太打断她们的话。

“影红,你变得好凶,看来是堂杰宠坏了你。”

“师父,你不是还俗了吗?”影红回到原话题。

师太叹了一口气,虽然是四年多前的旧事,但感觉却像是昨日发生的事。

当年,她随着死里逃生的夫君前往云南,投奔由朱氏遗孤建立的南明;没想到南明是一片乌烟瘴气,文

官贪财,武将怕死,夫君因她的美丽被罗织莫虚有的罪名,临死前要她快逃。

“说来话长,总之,我们要认清明亡是不可争的事实……”

听完师太的陈述,影红感伤道:“真没想到,南明竟是如此不成气候!”

师太明白指出。“你们两个虽然过去是公主,但女人最大的幸福是嫁个好郎君。”

“说来惭愧,我早就忘了国仇家恨。”影红羞惭地吐了吐舌,但她并不后悔嫁给堂杰。他为她放弃贝勒

爷的爵位,两人一起浪迹天涯,虽然飘泊,不退每天都是幸福甜蜜的,师父所言,一点也不假。

“我的徒婿人呢?”师太还没见过堂杰,心生好奇。

“你们都不知道,我女儿皮得要命,堂杰正在外面管教她。”

阿紫打探地问:“对了,你们怎么会来燕京?”

一路上风尘仆仆,没日没夜的赶路,又要躲避官兵,一想到路途中的辛苦,影红颇有微词地说:“洛隽

成婚,堂杰以信鸽捎祝贺,谁知洛隽却在信鸽脚上,绑了‘福晋病危,请尽速赶来’的字条,我真搞不懂,

我们赶来能帮什么忙?”

阿紫一点就通,心里着实欣赏洛隽出其不意,看来郡主和舅爷已到穷途末路,福晋和驼叔的病,还有她

的冤,很快都将真相大白。她欢欢喜喜地说:“可能是要通知影白姐姐,却弄不清楚哪只鸽子才是萨尔浒的

?”

“我也正想找影白,生了我女儿之后,不知怎地,我就是无法再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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