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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称赞你迷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云柏飞一脸无辜。
“非礼勿视,你懂不懂?”生雪里干脆转过身子背对他。
“是你自己要穿这么短的衣服勾引我的。”云柏飞偷偷蹲低身子,视线从衣角往里延伸,不过什么也没看到,他赶紧站起身,免得万一被她发现,他恐怕就会成为空前绝后的太监画家。
“鬼才要勾引你,她的衣服都太小,这件是我惟一穿得下的。”
“这件很好看,不过我劝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说完后,云柏飞突然打了个喷嚏,生雪里不知道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要她防他变成嘴巴尖尖的色狼,还是防他传染感冒给她;但她不情愿地承认,她担心他会病倒,她说服自己,她担心他没有特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她不想照顾他,纯粹是自私。“你不去换衣服吗?”
“我怎么可能穿得下老太太的衣服!”云柏飞自嘲地说。
我说的是她先生,我看到相片,他跟你差不多高。“
“她先生三年前去世,除了画室原封不动,其他遗物都已经烧成灰烬。”
“风雨这么大.你想她一个人会去哪里?”
“她在电视机上留了字条,说去她妹妹那儿避台风。”
“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老太太?”生雪里按捺不住好奇心。
云柏飞饶富兴味地看着她,“因为我喜欢看你吃醋的表情。”
“你胡说,我才没吃醋。”生雪里涨红了脸,不过却是羞赧大于愤怒。
一阵尖锐的汽笛声从楼下传来,云柏飞一边往楼下奔,一边说:“水烧好了,趁水还没淹过浴缸以前,你赶快去洗澡。”
“谢谢。”生雪里有点不好意思,非常小声地向他道谢。
“我的耳朵大概真的淹水了。”云柏飞开心地大笑。
生雪里不理会他的话,赶紧走进浴室里。
她将褪下的衣服放在洗手台上,然后坐在浴缸的边缘,双腿悬空,先用肥皂涂过,再用热水冲过,接着才整个人浸泡在热水中,温热的水温仿佛他的体贴熨烫着她的肌肤,令她从脚底舒畅到头顶。
在享受温暖之余,她仍能听到门外不断泼洒的水声,他为什么在水中不停地走来走去?她看了眼浴缸外的水位,奇怪?水位似乎下降了一点。雨停了吗?她起身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走到客厅一探究竟——
她看到门缝被布塞住,纱窗上有泥痕,看来他刚才从窗户舀水出去,而且电视机居然不见了,她记得原本有两张单人沙发椅,如今也不见了,这时云柏飞正好气喘吁吁地从楼梯走下来。
“你在忙什么?”
云柏飞笑着说:“把贵重的东西搬到二楼,免得被水泡坏。”
“你……人还不错。”生雪里用力冲开哽在喉咙处的不明障碍物。
“你现在才知道我人见人爱啊!”云柏飞一下子扛起四张餐椅。
“我帮你。”生雪里走过去,好心地想分担他的负荷。
云柏飞挖苦地说:“你不怕弄断你美丽的指甲?”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娇嫩。”生雪里反击道。
“你刚洗完澡,流一身汗多难过。”云柏飞轻快地上楼。
“我又不是大胖子,动一下就流汗。”生雪里拿起餐桌上的花瓶。
云柏飞站在楼梯顶端说:“我是心疼你,你是上帝派给男人疼惜的礼物。”
“省省你的甜言蜜语,对我没用。”生雪里想要闪过他的身子。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去休息,我一个人做就行了。”
云柏飞突然一手抓住花瓶,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推到卧房里。
他先把花瓶放在化妆台上,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棉质衣服,到厕所去,扭开水龙头,将棉衣弄湿,再回到卧房时,他突然蹲低身子,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轻握住她的脚擦拭。
“我自己来。”生雪里用力地从他手中抽回她的脚。
“也好,我得赶快把下面的事做完。”云柏飞依依不舍地起身。
“你快去,晚安。”生雪里发现她的心几乎快融化在他柔情的眼神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躺在床上的生雪里,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的耳朵一直听到他上楼下楼的脚步声。她可以想象得到,他一定非常照顾老太太,所以老太太才会常做饭给他吃,严格说起来,云柏飞是个好心肠的色狼画家。
她对他的印象并没完全改观,在她的心中,他还是色狼,也还是仿冒品。只不过她自己良心不安;她再次提醒自己,她不是针对云柏飞,而是老太太,毕竟她睡老太太的床、穿老太太的衣服、用老太太的厕所和浴室,她理所当然该替老太太做点什么。
可是她的双腿在颤抖,她的心怦怦狂跳,那头色狼看她的眼神,总让地怀疑他戴有具备X光功能的隐形镜片,她的娇躯搞不好真的被他看透了。好恶心,她还是快点睡觉好了,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到第一万只羊时,她的眼睛反而像探照灯那么亮,她的耳朵一直都像兔耳那么长,一边数羊一边聆听门外的动静,好一阵子没有听见脚步声,那头色狼该不会累死在水里了吧?!
裹着被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出小脑袋,正好被他逮个正着。
“你怎么还没睡?”云柏飞下半身围着浴巾,真是该死的性感。
“我想喝水。”生雪里随口编谎,没想到她的声音真的好沙哑。
“矿泉水我已经搬到楼上,楼下已经淹到我腰部了。”云柏飞走到画室。
“你要上楼睡觉?”生雪里呆站在门口,眸里却有不明的矛盾挣扎。
“没错,除非我是鱼,否则在楼下睡肯定会溺毙。”云柏飞将矿泉水递给她。
生雪里刻意含了一口水,模糊不清地说:“我发现楼上只有一张床。”
“我睡画室的椅子。”云柏飞疲倦得眼皮像蚌壳般开开合合。
生雪里鼓起勇气说:“你辛苦了一天.应该你睡床。”
“明天可能会出大太阳。”云柏飞突然精神一振。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突然变得好体贴。”
“你最好别惹我生气,不然我收回刚才的话。”
“我有更好的建议,那张床很大,我们可以一起睡。”
云柏飞发誓,在她头上看到闪电的异状。喔哦,她的脸色简直是乌云密布……他已经想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他赶紧往后退一大步,还好她的腿没他的腿长,他幸运地逃过被她狠踹一脚的劫数。
踢空的生雪里,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她很高兴没踢到他,在脚伸出去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后悔自己那么冲动,可是就算她收得回脚,她也不能收,她不能让他看出她对他的厌恶少了一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小姐,我保证我头一碰到枕头,立刻睡得像死人。”
“你别说不吉利的话,你快上床睡觉。”
“是,老妈!”云柏飞和生雪单正擦身而过,打算交换房间。
“啊!——突然一声尖叫,生雪里整个人跳进云柏飞怀中。
云柏飞乐不可支地脱口而出:“这大概就叫飞来艳福。”
“艳你的头,有条蛇游上来了!”生雪里双手紧紧环扣在他的颈后。
“佛说不可杀生,等水退了,我再赶它出去。”云柏飞的善良可见一斑。
“不行,我最怕蛇了。”生雪里连说到蛇字都会吓得浑身发抖.
“不用怕,它没毒,而且我会保护你。”云柏飞安抚道。
生雪里低着头张望,“它跑到哪里去了?”
“画室。”云柏飞说谎不用打草稿,其实那条蛇已经又游回客厅了。
“你去画室搬一张最舒服的椅子到卧室,还有门缝要用布堵住。”
“你比慈禧太后还会命令人!”云柏飞叹了一口气,将生雪里抱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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