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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坏女人(7)



“你在看什么?”季云拖着懒洋洋的身子,缓缓步下楼梯到客厅。

“天文图。”杜至伦一大早就跑去敲了好几间书店的门,才买到天文图。

“你对天文有兴趣!”季云眼露惊奇,心情却很平静。

“嗯,妳看,这叫射手座。”杜至伦有意试探。

季云双眉拧在一起。“我好像见过,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算了,妳别再想了,一副要把脑袋想破的样子。”杜至伦好不忍心。

其实,看到徐媛美拿着牛皮纸袋来公司的时候,她就清楚地看到纸袋上有“征信社”这三个字,再加上假日向来有阅报习惯的他,今天却将报纸原封不动地搁在电话旁,两件事凑在一起,她立刻提高警觉。

桌上摊着天文图,他眼睛盯着射手座,意图太明显了。

既然“此地有银三百两”,她就顺他的意,承认自己跟射手座有关。

吃完午餐,他提议两人出去玩,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刻意带她来撞球间,想帮她找回记忆。

她明显感觉到脸上有股热气,她不但不感激他,反而提防他是别有用心地刺探她的演技。

“你带我到乌烟瘴气的撞球间来干么?”季云一脸百思不解。

“我想跟妳打一场撞球。”杜至伦拿起挂在台边的三角架排球。

“我跟你对打?!我行吗?我怕我连杆子都不会拿!”季云惊呼。

杜至伦把母球放好位置。“试试看,这运动在国外很流行。”

“我完全不懂,怎么冲?”季云故意拿错开球杆,以打球杆混淆,换她考他。

“把白色球撞向色球就行了。”杜至伦没发现,看来他不是撞球高手。

季云显得手足无措。“天呵!比拿筷子难多了!”

“我教妳拿杆子的方法。”杜至伦一手包覆在她握杆的手上。

“你该不会是想乘机吃我豆腐?”季云起疑,心里暗笑他是个冒牌货。

撞球看似简单,不过有美式和英式之别。美国人打九号球,英国人打司诺克,台湾属美式,他在欧洲留学,属英式,两者大不相同──不仅玩法不同,连开球方式也截然不同,他根本是个门外汉。

九号球开球,母球不但要撞开所有的色球,还要有球入袋,开球者才能继续,把色球按顺序一一打入袋里;除非一杆敲进九号球,这一局就算开球者赢,结束比赛。

司诺克则不同,为了不给对手机会,必须尽量避免冲散子球。

从他教她开球的力道,像没吃饭似的软绵绵,只冲开三个色球,一旁路过的人,有的窃笑,有的哄堂大笑,他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这个傻瓜,实在傻得可爱!但她忍着不笑,跟他的表情一样傻呼呼。

对她来说,她已经不在意他的目的,反而在意残留在手背上的余温。

“瞧瞧我碰到谁!”出声的人是咳嗽男,看来她上次输的钱,捡回他一条小命。

季云往左右和身后望了望,然后一脸呆滞地面对他。“你在跟我说话吗?”

“撞球间之后──射手座!”咳嗽男的口吻充满崇拜。

“啊?!你叫我什么?”季云佯装迷糊。

“三个星期前我们才较量过,妳忘了吗?”咳嗽男显得自鸣得意。

她偏着头,一副想不起来的苦闷表情。“……很抱歉,我不记得了。”

“听说妳得了失忆症。”咳嗽男对无法炫耀自己赢过射手座,感到失望。

“太好了!总算有人认识我,你知道我的来历吗?”季云眼睛一亮。

咳嗽男爱莫能助的耸肩。“谈不上认识,只是有数面之缘,不算是很熟。”

来打撞球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的人都会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甚至有几个家伙故意留在台边,想要借机偷学几招,当然,他们很快就失望的散开。

对射手座丧失记忆的传闻,众人议论纷纷,还有人大叹丧失扳回男性尊严的良机。

在她精湛的演技和他蹩脚的技术下,不是母球洗澡,就是子球过门不入,再不就是球杆凸槌。

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打完一局撞球,两人全都累得像打了一架的老狗,筋疲力尽,喘气连连。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跟笨蛋打撞球会缩短寿命。

当他是笨蛋,显然是错误的想法,她一点也不敢小看智商一百六的天才,美国前总统柯林顿的智商跟他一样,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她更想知道他的情欲指数是不是也跟柯林顿一样?如果是,就要用美人计,而且必须得有所牺牲。

“你带我来撞球间,原来是别有目的。”季云幽幽地叹口气。

“我只想帮妳找回失去的记忆。”杜至伦眼神一片澄澈。

季云自怨自哀地说:“看来,我的过去不太好。”

“没妳想得那么差,妳别想太多。”杜至伦劝慰。

“我的过去还有什么?”季云急欲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杜至伦搂着她的肩,走出撞球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等我回复记忆,你就可以摆脱我了!”季云仰望着天空,难掩悲伤。

“妳是我公司的员工,只要妳不辞职,我绝不会开除妳。”杜至伦保证。

“干么要约在女厕见面?”李文文至少蹲了半个小时,占着马桶不拉屎。

“有人在跟踪我,幸好是个男的。”季云从胸罩里掏出一只信封袋。

“妳要我怎么做?”李文文接过信封袋,一摸就知道里面是磁盘,但是信封袋上没有写收信人,也没写寄信人的资料,是封密函。

眼看着季云走向马涌,按下冲水扳手,她不懂她冲马桶的用意是什么?

是嫌马桶臭吗?她闻了半个小时,都没闻到臭味,难不成她要去检查鼻子?!

接着,季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交代她把纸片上的地址,以她的笔迹誊写在收信人一栏,至于寄信人一栏,则是随便捏造一个不存在的住址和姓名填上,然后立刻找一间没有摄影机的快递公司,以最速件的方式寄出去。

看她这么小心谨慎,思虑周详,仿佛007中的坏人在进行什么大阴谋似的,这种不光明磊落的作风,一点也不像她从前所认识的那个打击罪恶的射手座,她无法想象是什么让她自甘堕落?

“季云,妳到底在忙什么?”李文文按捺不住。

“妳别问这么多。”季云打开水龙头,防范隔墙有耳。

李文文脸色凝重地挨近她,小声探问。“是不是犯法的事?”

“妳放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季云关上水龙头后,开启干手机。

“就算出事,我也不会出卖妳,违者……”李文文以手刀往脖子一抹。

“谢谢妳,我会永远记得欠妳的恩情。”季云眼中尽是感激。

李文文眼眶泛红湿热。“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是妳救我逃出魔掌。”

没有说拜拜或是再见就离开,仍是她过去所熟悉的射手座特有作风。

仔细回想,她对射手座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过去,射手座处理事情就像她骑摩托车,属于横冲直撞型,连阎王爷都不敢打开鬼门关,请她进去吃茶,但她今天才发现原来射手座也有细腻的一面……

此刻她才明白,从刚才到现在,射手座都在演一出上厕所的戏,即使只有她一个观众,射手座依旧卖力演出,而且没遗漏任何一点细节。

看来这是一出漫长的戏,不到最后,谁也不晓得结局是什么?除了集编导演于一身的射手座。

冥冥之中,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出戏跟王子复仇记有几分类似;最大的不同是,射手座是女的,片名要改成公主复仇记。

但,谁是她的仇人?那个开保时捷的男人跟射手座有什么关系?将来又会发展出什么样的关系?她想还是当观众好,擦亮眼睛,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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