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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目鱼可是全广州剑术冠军,你今天遇到高手了。」有人代替项翎说。
其实项翎得到的是幼童组的冠军,而且当时只有三个小毛头参加。
粗汉一听,心生畏惧,赶紧收起刀,但口中却大言不惭道:「好男不跟女斗,我饶你一命。」撂下话,转身就想跑。
「想逃,没那么容易!」项翎一个跃身,动作之快如电光火石般,大家都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她人就站在粗汉面前,剑尖也已经抵到粗汉的喉结上。
「小的上有八十岁祖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婴儿,家里有八张嘴要吃饭,请姑奶奶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粗汉「砰」的一声便跪倒在地,流著泪苦苦哀求。
听到「奶奶」二字,项翎瞬间心情大好,开恩的说:「你走吧!」
「算他好狗运,说到比目鱼最喜欢听的字眼。」围观的群众大失所望地散去。
没多久,「藏龙镳局」唯一的婢女,喜儿咚咚咚地跑了过来……
喜儿虽然身分是婢,但项夫人并未将她视为下人,喜儿是佃农之女,却因家里食指浩繁,七岁时被父亲带到市集以五两银叫卖,项夫人见状以十两买下,并待她如第二个女儿,从小疼爱有加。
项翎收起剑,意兴阑珊的问:「喜儿你来干什么?」
「夫人叫你回家。」喜儿传话。
「我今天一本书都没卖掉,我不回去,你就跟我娘说没找到人。」
「不行啊,老爷回来了。」喜儿语带警告。
「那我更不能回家了,我必须离家出走。」项翎脸色倏地刷白。
从昨天开始,项翎便瞒著娘,以到庙里祈求佛祖保佑大哥高中状元为由,日出出门,日落才回家,虽然她确实到了庙口,但没进庙门,而是在庙门外卖起武功秘笈,筹措前去国舅府的旅费。
国舅爷高高在上,要见到他并不容易,必须给守卫、传报小厮、倒茶水的奴婢,搞不好连看门狗都要给点好处,光是这些打通关节的费用,她细数著--两百两银是跑不掉的。从她原本已存的三百两银扣掉,她还有一百两银当旅费,从广州到洛阳应是绰绰有余……
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爹却提前回来了,若被爹发现她盗抄、盗卖他的宝贝,肯定会将她的皮给扒了,那她岂不成了「扒皮比目鱼」!
不行!不行!她受够了那连三岁小孩都会指著她胸部嘲笑的嘴脸。
事不宜迟,赶快将武功秘笈收入袋中--逃为上上之策。
「小姐你不回去,我怎么跟夫人交代?」喜儿眉头紧皱。
「随便你怎么说!」项翎仗著武功此喜儿高,喜儿拦不住她,转身就走。
「小姐你要去哪里?」喜儿急声问道。
「不告诉你。」项翎头也不回,仅挥手示意道别。
其实喜儿心知肚明,小姐要去--洛阳国舅府,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牡丹宝典」。
话说,藏龙镳局里,项夫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项夫人是广州出名的贤德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儿子项翌完全像她好读书,日前赴京准备举试,女儿项翎半像父亲好拳脚功夫,半像母亲精通捏制各式烧卖。
本来项立武平安地保镳回来是件喜事,谁知道他才刚进门,连茶都还没喝到一口,就突然涌进十数名官差,说是县太爷请项立武去衙门一趟。项夫人心知事情不妙,于是一面派忠伯到衙门打探消息,一面叫喜儿找项翎回来。
一见忠伯回来,项夫人急问:「老爷为什么被捉?」
「县太爷说老爷谋财害命,罪大恶极。」忠伯喘著气回答。
「这……这是怎么回事?」顷夫人抓住桌沿,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昨天有个人向小姐买了一本武功秘笈,没想到今天就翘辫子,丧家说是练武至死,县太爷一口咬定是小姐受老爷指使,在市集贩卖假的武功秘笈。」忠伯一脸忧色。
「不可能是翎儿,她一直都在庙里替她哥哥祈福……」项夫人不信。
「老爷看过丧家提出的武功秘笈,发现字迹确实是小姐的,而且小姐粗心的把穴道名抄错了,以致于练武者气血逆流,筋脉断裂,一命呜呼。」忠伯叹气。
项夫人当下决定,「等翎儿回来,我们立刻去衙门向县太爷求情。」
「千万不要,小姐去了不但救不回老爷,反而连她也要被治罪。」忠伯劝阻。
「你刚才也说翎儿是粗心抄错……」项夫人说到一半,声音突然消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忠伯人老心可不老。
这位县太爷是年初新官上任,广州城内所有的仕绅无不送礼恭贺,唯独藏龙镳局没有任何表态,其实也不能怪项立武小气,实在是当时项立武刚买了一本绝世武林秘笈,致使家中穷到连米都是跟米商赊来的。
从那天开始,项夫人就为此愁眉不展,虽然离举试还有三个月,但为了避免连累儿子,她不断催促儿子提早上京,借宿一间寺庙寒窗苦读。
项立武对她的担忧则一直不以为意,他自认只要行得正就不怕县太爷找麻烦。项立武也不仅一次提醒女儿,言行举止千万要谨慎,因为这个粗枝大叶的女儿极会闯祸,他怕因此让县太爷抓到把柄。
因为十年前,他曾带项翎和项翌去城中最有名的瞎子神算那儿算过命,瞎子神算说项翌乃大富大贵之命,将来必可光宗耀祖,但项翎却是败家女一个,看来这是注定的……
「老爷对县太爷的指控如何作答?」项夫人关切的问。
「为了保护小姐,老爷俯首认罪了。」忠伯难过的说。
项夫人眼眶又红又湿,哽咽的问:「县太爷打算怎么处置老爷?」
「发配边疆,充军三年,明天上路,而且还不准家属探望。」
「县太爷真狠,近年鞑靼作乱,屡次在边疆发动战事,我朝官兵死伤无数,老爷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而他竟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们相见……」项夫人越说越伤心,终于忍不住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忠伯安慰:「夫人放心,老爷功夫好,福大命大,三年后一定会平安回广州的。」
沉默半晌,项夫人倏地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即使肝肠寸断,但她仍保持著良好的教养,以手帕轻轻拭泪,坚强的说:「不!拚死,我也要见老爷一面。」
「押解的差役是阿德,过去是老爷的弟子,他偷偷要我转告夫人,明日辰时请夫人到城门外的过井亭,他会带老爷去那儿。」
「那我赶紧去做老爷最爱吃的烧卖,让老爷和阿德带在路上吃。」
「夫人,请留步,老奴差点忘了,县太爷还要咱们在十天之内筹出三千两赔给丧家,否则抄家封镳局。」十天是不够的,就算藏龙镳局所有人都不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做烧卖,也筹不出三千两银。
县太爷的心怎么比针孔还小,根本摆明了就是要项立武家破人散!
「老爷这趟保镳的五百两银呢?」项夫人立刻开始盘算。
「县太爷已经没收了,说是给丧家的埋葬费。」忠伯咬牙切齿的说。
「唯今之计,只好把老爷收藏的武功秘笈卖掉,凑出三千两。」项夫人果断的说。
「不行,县太爷说,老爷所收集的武书全部都要没收充公。」
「看来,除了把藏龙镳局卖掉,别无其他办法可想。」
「老奴一出衙门,县太爷的表弟马上就向我开价三千一百两买镳局。」忠伯气愤地说道:「他还威胁我,如果不卖给他,十天之内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出价,到时候由县府主持拍卖,价钱有可能不到三千两……」
项夫人闻言又怒又悲,「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实在是太卑鄙了!」
看来「藏龙镳局」这块金字招牌,真的要因败家女而落入贪官手中了。
项翎花了三十两银,买了一匹骏马,向洛阳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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