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我明明有……”沙赤鹏胀红了脸。
“你最好别说谎。”九尾白狐一个挥袖,阻止沙赤鹏说下去。
“我沙赤鹏从来不说谎……啊……”沙赤鹏突然咬牙,额头青筋暴现。
“肚子很痛是不是?”九尾白狐拿起放在桌上的松子茶,悠闲地啜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动了什么手脚!”
“你先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有立刻赶去仙霞峰吗?”
“没……没有。”沙赤鹏不打自招地说。“我心想,红发罗刹武功那么高,再加上 她师父白观音,两人联手,我必定是死路一条,所以召集百名手下一同前去;
但你别以为我是贪生怕死,我只是想以多击寡,确保任务顺利达成。”
“你这个蠢猪!”九尾白狐冷声地说。“我好好的一个计划,全让你给糟蹋了,其 实我原先只是怀疑你,现在你全都承认了,活该受此惩罚。”
“你对我下了什么毒?什么时候下的?”
“我昨晚就来过这间禅房,在房里预先洒了些毒粉,任何人只要一踏入,便会不自 觉地中毒,不过这毒不会发作。我刚才挥袖也是撒毒的一种,这两种毒粉要同时吸入, 你才会感到腹痛如绞。”九尾白狐一口饮尽松子茶。
“你不也一样吸入这两种毒粉……”沙赤鹏逐渐逼近。
“原来你不笨!”九尾白狐一阵拧笑,安坐在椅上,并没做出任何防卫举动,但光 是这阵怪笑就令沙赤鹏不寒而栗,吓得自个儿往后退了几步。
“你笑什么?”沙赤鹏杯弓蛇影地四下张望。
“没错,我也中了毒,不过解药就在我喝掉的那杯松子茶里,我现在身上没有解药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九尾白狐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你……”沙赤鹏紧握著拳头,气得指尖插入手心。血丝流进指甲里。
“你别紧张,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活命。”九尾白狐语调突然变得娇柔起来,半 哄半威胁道:“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算你狠!”沙赤鹏难以下咽似地吞下哑巴亏。
“我们两个现在是同在一条船上,如果不能同心协力,只会让敌人坐收渔翁之利。 ”九尾白狐翩然走近沙赤鹏,白皙的葱手在他胸前转圈,安抚地说。
“你一直算计我,根本就是你没跟我同心。”沙赤鹏不领情地推开她的手。
九尾白狐并不生气,沙赤鹏以前觊觎她的美貌,现在反倒拒绝,显见他怕她,这是 好现象,她坐回椅上,跷著腿说:“我答应你,只要除去红发罗刹,我立刻给你解药。 ”
沙赤鹏只觉得被她摸过的胸口一阵闷气,他压根儿就不信她会好心地给他解药,巴 不得他死才是真的;但他明知结果,却不能反击,越想越觉得气不顺,冷冷地问:“到 哪去找红发罗刹?”
“不用找,她已经找上门了。”九尾白狐脸色倏地黯下来,昨晚被黔国公打断酒宴 ,她一脸怒气地睡在那糟老头的身旁,一晚辗转却也让她想通了自己中了美男计。本来 她想趁天未亮前,以身体做为武器控制侬智高,却发现他不在房里,想也知道他一定是 在龙无名那贱女人的床上温存……龙无名,虽然她头罩青绢,但她百分之百确定青绢里 的头发是红色!
都怪她一时色迷心窍,忘了天医星现在正在红发罗刹身旁,若她早想通这点,趁著 两人交手之际,扯掉青绢,根本不需要她动手,沐剑英必定会下令家将擒拿红发罗刹; 错失了这次大好机会,自己又露出狐狸尾巴,看来要借沐剑英之手除去她已遥不可及。
这也要怪沙赤鹏,居然没照她的话执行任务,本来她计划今天的约见,是要拔掉沙 赤鹏这个眼中钉,但依目前的形势,她暂时让他多活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自己便会 剉骨扬灰,完全不会弄脏她的手。
“既然红发罗刹在黔公府,我这就去杀了她。”沙赤鹏急迫地转身。
“慢点!”九尾白狐一个移步,抓住他的肩膀。“你怎么突然变勇敢了?”
“为了早日得到解药。”沙赤鹏不慌不忙地回答。
“不是为了见天医星一面?”九尾白狐怀疑地看著沙赤鹏。
“天医星未必能解毒,我沙赤鹏绝不会拿命做赌注。”沙赤鹏心虚地一笑。
“就算侬智高会,但药材远在天山,要取得解药,来去就不只花掉一个月的时间。 ”说完,九尾白狐也放开沙赤鹏,老神在在地回到椅上安坐。
沙赤鹏眉尾抖了一下,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地压抑怒气,不过他向来能屈能伸,马上 换成一张不计前嫌的嘴脸间:“对了,黔国公那个死老头怎么还没死?”
“你不用担心他,就算没毒死他,他也离死期不远了。”
“至于他儿子,你打算怎么办?”
“要对付他易如反掌,不过留著他,对我们更有利。”
“我听说沐剑英武功不弱,留他活命无异是让红发罗刹如虎添翼。”
“你放心,我另有法宝,保证让他们吓一跳。”九尾白狐话锋一转地问:“摩诃寺 那边的情形如何……”
九尾白狐心中的法宝,和侬智高脑海中浮现的形影,意外地重叠在一块。
普兰儿,想来想去,侬智高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普兰儿和他并没有仇,有仇的是跟 普兰儿有三分神似的九尾白狐,在早饭时他偷瞄了她好几眼,她换上宋服,虽是淡妆, 却和浓妆的九尾白狐大同小异,答案就这样跑出来了。
只要多用点心,不是他臭屁,他又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胜过欧阳凌,足以跟诸葛亮 争锋,但他不知道如何对沐剑英说?还是直接去找普兰儿谈判?当他正觉得心烦之时, 突然传来叩门声,一问之下原来是沐剑英想找他聊天。
说是聊天,但沐剑英的话不多,侬智高也一样,两人沉默地喝茶,直到侬智高忽然 想起师父的遗言,急忙问:“府上是不是有一位叫苏左贤的家将?”
“侬兄找苏伯有何事?”沐剑英提起一点劲问道。
“他是我一位朋友的外公。”
“侬兄你来晚了,苏伯在十五年前早就去世了。”
侬智高咬了咬下唇,他不明白师父怎么会失算?或是其中另有隐情?不管如何,就 算见不到苏前辈的人,也该烧些冥钱给苏前辈在阴间花用,聊尽孝思。“苏伯葬在何处 ?我想去祭拜他。”
“青龙寨遗址,就在他女儿女婿的墓旁。”
“可否请沐公子替我画一张去青龙寨的地图?”
“没问题,不过侬兄你千万要留意,前去青龙寨的路恐怕不平静。”
“有无名保护我,就算是阎罗王也拔不走我一根毛发。”
“我真羡慕侬兄和龙女侠,如胶似漆,连鸳鸯都要羡慕你们。”
“沐公子何须羡慕我,普姑娘不也在你身旁。”侬智高乘机将话题转向普兰儿,身 为莫逆之交,他有义务提醒沐剑英千万要小心——美人床是英雄冢。
“唉——”沐剑英欲言又止地叹口气。
“看沐公子忧愁的模样,是不是跟普姑娘之间出了问题?”
“不瞒侬兄,我以为趁父亲养病期间,兰儿若能尽媳妇之责,替父亲换药喂汤,凭 兰儿美丽的外表和贤淑的举止,必能让父亲改变汉苗不通崏的初衷,哪知她坚持不肯见 我爹!”
侬智高逮著机会说:“普姑娘随我们来黔国公府,不就是为了与沐公子共结连理枝 ,不见未来的公公,这似乎说不过去。”
又是一声喟叹,沐剑英根本没听出侬智高话里隐藏的涵义,他鼻翼歙了歙,快哭了 似地说:“她说她配不上我,我说我愿放弃爵位,甚至愿做苗人,她都不肯,真把我弄 糊涂了。当初在水龙寨,我对天起誓今生非娶她不可,她还喜极而泣,现在一听到我要 娶她,她却难过的哭了,口口声声要我别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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