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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热腾腾的铁盘子,面对满桌还没开动的的佳肴,良喜将铁盘子刻意放到山大哥的前面,正想离去,却被山大哥叫住。“良喜快坐下来吃饭!”
“我不能坐,我是奴婢。”良喜别扭地摇头。
“在我的山寨没有主仆之分,大家一律平起平坐。”
“我不习惯跟很多人一起吃饭,我看我端了碗,蹲到一旁吃就行了。”
“不行,只有狗才蹲在一旁吃。”乃朵塔吉语不惊人死不休。
“无所谓,我跟狗一起吃。”良喜狠狠地瞪乃朵塔吉一眼。
良喜今天是怎么了?在座的每个人都感到奇怪,除了山大哥之外,其它人很快就想通,崔尹贞是早就知道,乃朵塔吉则是从良喜的眼神看出,阿狮兰汗是听声音就明白,良喜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害羞。
崔尹贞以小姐身分命令。“良喜,听山大哥的话,乖乖坐下来吃饭。”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良喜脸上,良喜知道只要再说一个不字,大家一定会你一言我一句地围攻她,她哪里招架得住,她是个婢女,不习惯成为焦点,只好拿着铁碗往小姐旁边走去,没想到乃朵塔吉却不放过她……
除了轮值的守卫之外,寨里的人全到,在空地上搭起的竹棚里,有二十来张长桌,每张桌子都人满为患,山大哥和阿狮兰汗一起坐第一桌,山大哥坐主位,阿狮兰汗坐右手边,依次是崔尹贞、乃朵塔吉,其余全是寨里重量级人物。
良喜最后一个到,看了半天看不到容身之处,只好向小姐求救,挤一挤,让个小缝让她坐,但乃朵塔吉却说:“良喜,你的位置在山大哥旁边。”
“乃朵大哥,我要陪我家小姐。”良喜真想拿根针把乃朵塔吉的嘴缝起来。
“人家夫妻相亲相爱,你挤进去算什么?”乃朵塔吉讥诮。
“你让开点,我要坐在你和小姐之间。”良喜要求道。
“不成,我这儿没空间,你还是到山大哥那儿去。”乃朵塔吉偏不让位。
“你替我帮山大哥挟菜斟酒,山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崔尹贞落井下石。
言下之意,小姐欠债,婢女还情,天公地道,其实尹贞看得出来,良喜表面上不情不愿,心里却是高兴得半死,如果她的命令是叫良喜去陪睡,良喜一定会气得跑走,跑到山大哥的床上,执行她可爱的命令。
良喜低着头坐到山大哥身旁,娇羞的模样无异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菜全在桌上,却还没人开始动筷子,因为大家都在等山大哥,山大哥却在等良喜坐定,然后才站起身,高举酒杯。“今晚不醉不睡。”
“好!不干杯的是小狗!”隔桌一个小喽啰站起来带动气氛。
山寨里的人多是粗人,吃饭喝酒和说话一起来,四百个人同时说话,声音大得像在杀敌,崔尹贞因为不想做小狗,乖乖地一口饮尽,呛了一声,但呛声被话声淹没,只有坐在她两手边的耳朵听到……
“你还好吧?”说这话关心她的人是乃朵塔吉,不是阿狮兰汗。
“我的喉咙像着火似的难受。”崔尹贞吐着舌说。
“喝碗汤就没事了。”乃朵塔吉起身伸长手,盛了一碗清汤。
“真的很有效!”崔尹贞接过汤碗,喝了一口,露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
“多吃菜,只要不空腹喝酒就不会难受。”乃朵塔吉殷勤地挟菜。
“谢谢你教我,我果然舒服多了。”崔尹贞频频点头。
乃朵塔吉之所以这么努力,是因为他了解大汗也想这么做,但碍于面子,大汗绝对不会在崔姑娘面前表现关心,崔姑娘这次生病就是最好的例子,大汗无微不至地照顾崔姑娘三天三夜,却在她醒来的一刻钟以前,溜之大吉。
他自认这么做是为主分忧,替主代劳,他以为大汗会高兴,其实不然。
若不是在别人的屋詹下,以阿狮兰汗火烈的个性,乃朵塔吉早就到地下去见阎王了,他忍耐着,把目光移向山大哥。“承蒙山大哥热情款待,小弟愿将身上所有财物留下做为回报。”
“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当我是贪财山贼。”
“山大哥误会,小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答谢。”
“喝酒就是最好的答谢方式。”山大哥视酒如命地说。
“既然山大哥如此说,小弟就敬山大哥一坛酒。”阿狮兰汗爽快地回道。
“来人!去拿一坛还没开的酒来!”山大哥吆喝着喽啰,不久两个喽啰用扁担挑了百斤重的酒坛来,全部的喽啰都起身拍手助兴,大声叫好,气氛好不热闹,但众人是高兴,阿狮兰汗却是想借酒浇愁。
阿狮兰汗眉头不皱,一手抓起大酒坛就往嘴里灌,山大哥并不知道大汗酒量深不可测,急急抓住酒坛底,想要把酒坛夺下,但他发现有一股雄厚的内力包住酒坛,令他使不上力,于是他改用劝阻。“金兄弟,剩下的一半留给我喝,我可是从不照顾醉汉的。”
“我不会麻烦你,我会把我老婆吵醒。”阿狮兰汗照灌不误。
“金兄弟壮得像牛一样,金夫人娇弱,恐怕无法应付。”
“你别看她那样,在床上可是比我勇猛多了。”
男人最喜欢听到这类吃豆腐的话,自然引起哄堂大笑,崔尹贞则火冒三丈。
她一边想事情一边喝酒,她已经知道金夫人的由来,但之前她找不到机会向山大哥说明;趁现在说出阿狮兰汗的身分,众人一哄而上,砍了阿狮兰汗的脑袋,立下大功,朝廷不但不会再围剿山寨,搞不好还封山大哥做将军!
对!就这么做!正是她报恩的最好机会!
“山大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妹薄酒以敬。”崔尹贞拿起酒杯。
“夫人要敬的是金兄弟才对,是他不眠不休地守在你床边。”山大哥指出。
“若不是山大哥带我来山寨养病,小妹早就病死了。”
“我只是提供大夫,金兄弟才是重要的关键。”
“这么说,我应该敬大夫一杯。”崔尹贞朝着大夫敬酒。
一旁听到崔尹贞死都不肯向他道谢的阿狮兰汗,脸上表情如同在众人面前摔了一跤,十分难看,只好用不屑武装自己,冷笑地说:“我跟她相敬如宾,常常在房里“进来进去”,在这儿就不需要了。”
有经验的男人都听出话中“进来进去”是什么意思,又是一阵大笑。
崔尹贞羞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乃朵塔吉见状,拿起酒杯向山大哥敬酒,替崔尹贞解危,然后又把矛头一转,逗着良喜说:“良喜,大家都向山大哥敬过酒了,就差你一个,你还不快向山大哥敬酒!”
“我不会喝酒,乃朵大哥你别为难我。”良喜求饶道。
“酒跟水味道一样,不信你喝一杯尝尝看。”乃朵塔吉说谎骗她。
“真的吗?小姐?”良喜的眼神求救地看着崔尹贞。
“我喝给你看。”崔尹贞抬头饮酒,把杯子倒放在桌上,涓滴不余。
“小姐你是不是喝醉了?”良喜见状,担忧地走到小姐身旁。
崔尹贞像在自疗脖子扭到似地不停摇头,借酒壮胆地说道:“良喜,酒很好喝,你一定要喝,你一定要向山大哥敬酒,如果你喝醉,山大哥一定会照顾你……”脸一转,崔尹贞对着山大哥大声问:“山大哥,对不对?”
山大哥虽然是山贼,但在没做山贼前读过圣贤书,儒家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深植他心中,若是良喜喝醉,他是不会去照顾她的,可是说出来怕会伤了良喜的心,所以他选择不回答。
“山大哥你别听小姐乱说,她喝醉了。”良喜紧张地解释。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山大哥你喜不喜欢良喜?”崔尹贞又问。
“小姐!你别闹了!”良喜面红耳赤,脸色比在座每个喝了酒的人都红。
“山大哥!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崔尹贞近乎大吵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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